056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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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母進客廳後先和各位貴婦人們寒暄了幾句,安置她們坐在落地窗前休息着聊會天,又遣女傭候在一邊照顧着,然後帶着南宛上了二樓。
一上二樓樓道,南母就鬆開了執着南宛的手,頓住腳步,回身仔細凝視南宛。
“阿宛。”她先開了口,慈母的臉褪去,換上了肅容,“之前在台上的時候,你實在太不聽話了。”南宛定定瞧着她,看到了南母眼裏的鋭光。
她突然覺得很可笑。
“媽,原來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阿宛,你應該站在屬於你的位置上,而不是強行奪走媛媛的榮耀,你看看你自己,今天穿得像什麼樣?”南母心裏也壓了一股氣,這股氣在看到南宛臉上那一抹冷笑的時候徹底爆發了,她加重了聲音“阿宛,我本來覺得虧欠了你,所以這一次也就應着薄家的要求把你請來這次生宴,可是你看看黎爺做了什麼?他為什麼那麼做?如果不是你授意的,黎爺會那麼捧你,又會那麼讓媛媛難堪?阿宛,你太讓我失望了!”
“原來在你的心裏我是那樣一個人?為了打壓親姐姐,我會特意讓薄黎陪着我演了一場戲?薄黎那樣高傲的人,會因為我的一句話而那麼辛苦地戴着假面陪我演戲?”南宛覺得南家一家子都荒誕極了,“媽不覺得從頭到尾都在做戲的人是你們嗎?”她上前一步,仔仔細細審視南母妝容緻的臉,那張臉上和藹可親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對她滿滿的懷疑和冷漠。
“二十一年的缺席,我就不是你們的女兒了?”南宛用力抓緊了旗袍的下襬,白皙指骨因為用力而泛起了一絲蒼青。
“你不是!南宛,要我説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你不是!”南母乾脆也與她説開了,“本來你可以做我的女兒,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聽話,你不想嫁到沈家,私自和黎爺在一起,抹黑了我們南家的名聲,今天生宴上,你掃了媛媛的面子,你奪走了她的光華,你就再也不是我們的女兒!”南母想過要彌補對她的虧欠,但是看到她穿着那樣華麗耀眼的旗袍挽着薄家太子爺的手款款歸來奪走所有賓客的目光的時候,她心裏對南宛的那一點點少的可憐的愧疚就徹底消失殆盡了。
“南宛,你是回來報復我們的吧?”南母一字一頓説出了心裏藏着的疑問。
南宛一愣,忽然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眼淚就出來了,她拿手一抹,心裏酸痠麻麻,冰冰涼涼。
這就是她渴望了小半輩子的母親,卻比她想象中差了太多太多。
她小時候經常看到別人家的媽媽一邊打罵孩子一邊又心疼地撫摸他,她那時候就特別羨慕,總是在心裏想象自己媽媽的樣子。
她想,她的媽媽也會一邊罵自己一邊又心疼地安自己。
可是沒有,壓不是這樣子的,她的媽媽始終以一副陌生人的模樣看待她,猜忌她,懷疑她。
你不是我的女兒。這樣傷人的話,她的媽媽對她説了好幾回。
“媽…真的…太過分了!”南宛一抹眼淚,轉過身想走。
“吱呀”一聲,斜對面的房門開了,南媛在兩名打扮華麗的閨陪伴下走了出來。
她看到南宛,心裏的怨氣一下子噴薄而出。
“南宛,你這個賤人!”她衝上前就要扇南宛,南宛飛快側身一避。
南媛撲了個空,腳下一個趑趄,冷不防摔了一跤。
“媛媛!”南母驚呼一聲,連忙去扶。
南媛的一名閨見狀抓住了南宛的胳膊一扯,怒罵“果然是個賤人,本來就是在鄉下長大的,何必回來禍害媛媛!”另一名閨幫襯,眼疾手快狠扇了南宛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猛了,南宛只覺得腦袋嗡嗡一響,左臉頰火辣一疼,人就跌坐在了地上,後腦勺上用來固定髮髻的紅玉簪子斜斜滑落在地,“啪”一聲碎成了兩截。
長髮絲絲縷縷散了開來,遮住了南宛尖俏的臉。
等她再抬頭,左臉頰上多了一道鮮紅的五指印。
那一巴掌出乎南母意料,所以看到南宛被打跌在地,她微微錯愕了三秒,下意識伸手想扶,南宛自己站了起來。
她臉不變地用手攏了一下散開的長髮,抬眼的時候眉間盡是冷意。
“真是一出鬧劇。”
“你自找的!”南媛尖利諷刺。
替南媛打人的那一位閨也不住冷笑嘲諷,只嘴角一咧,一道冷風忽然撲面而來。
“啪”清脆的掌摑聲,打得那位閨和南媛南母愣了。
“你”南母先回過神來,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你怎麼能打人呢?”
“你居然敢打明若!”南媛眼底冒起了寒氣,不由分説就要撲上前扯南宛頭髮。
南宛一揮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散了南媛挽起的長髮,收手的時候指甲刻意刮到了她的右耳垂。
南媛尖叫一聲,耳畔突然的刺痛讓她收回了一撲上前的身姿,握住耳朵大叫“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南宛你這個賤人!賤人!”她一叫,南母和兩名閨連忙圍了上去。
南宛獨自站在她們對面,看着她們將南媛公主似的捧着疼着,苦笑一聲,彎身拾起了地上摔成兩截的紅玉簪子,轉身就走。
可能剛才南媛的一聲尖叫驚到了樓下休閒喝茶的貴婦人們,南宛一下樓就在樓梯口遇上了聞聲過來的女眷們。
她們望見南宛散了長髮左臉紅腫,全都驚嚇不少。
孫伯也趕了過來,看到南宛的樣子一愣,又不好當着貴婦人們的面多説什麼,只朝南宛點了點頭就往二樓去了。
南宛捏緊了手心裏的斷簪子,快速從客廳裏走了出去,一位夫人追了出來,趕不上她的腳步,只好繞到後花園去找薄黎。
“黎爺,不好了,南家的小姐好像出事了。”薄黎正獨自坐在高台下煙,聽聞話語回了頭,掩在煙霧裏的臉顯得有些模糊,只是聲音裏的鼻息越加濃重了。
“什麼?”
“您的未婚臉很不好的從樓上下來,像是被打了,剛才我喊她她沒應我,獨自往外走了。”薄黎猛地摔了手裏未完的煙蒂,走出煙霧遮掩的臉瞬間陰沉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