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不單純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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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皇信請南宛和薄黎在西莊最好的一家酒樓吃了一頓滿漢全席。
面對緻的菜餚,南宛和薄黎都食慾缺缺,原因無他,全怪白天鬧過了頭,下肚的整盒芡實糕還沒消化掉。
南宛一個勁兒喝果汁,皇信和薄黎都不動筷勺,彼此對望了一眼。
“明天要回閔安?”
“一早回去。”
“阿宛。”皇信看向低着頭的南宛,目光沉而軟,“我知道你和黎爺的事我是勸不了了,説實話,到目前為止,你們在一起的事我還是沒能完全接受,但是阿宛,我還是那句話,只要是你決定的事,我一概不為難你。你想做的,必定是有理由的,阿宛,小叔叔一直都支持你的決定,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在薄家待不下去了,在閔安待不下去了,回來這裏,小叔叔永遠都在。”薄黎嘲笑“一大老爺們,這麼矯情。”
“小叔叔。”南宛抬頭看定皇信,滿臉堅毅,微笑,“謝謝小叔叔,我會過得很好的。”哪怕沒有爺爺,沒有小叔叔,她依然會活得很好,因為他們給予了她很多很多的愛啊,那些愛足以支撐她走過年少崢嶸的歲月。
見她如此堅強,皇信也笑了,“阿宛,記得我和你説過最多的話是什麼嗎?”
“阿宛,沒關係的。”南宛直了脊背大喊一聲。
皇信笑得越發温柔了,“對啊,阿宛,沒關係的。”
“小叔叔也是,都沒有關係的,只要我們還活着。”南宛舉起高腳杯和皇信一碰,眉眼一彎,笑得不盡傾城,卻是燦爛無比,“小叔叔,乾杯!”薄黎透過她這個笑容好像看到了某個綽約的影子,下意識抿出一道淺笑。
席至九點,南宛去了一趟洗手間,留下兩個男人面對面坐着,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皇信收斂了笑容,冷着面容放下酒杯,“我一直都不明白,依照阿宛的身份,是不可能和黎爺有任何瓜葛的,想必以黎爺閲美無數的眼光來看,阿宛的姿也入不了你的眼,但是我很奇怪,怎麼黎爺偏偏看中了阿宛?”
“我説過,我事先並不知道你們的關係。”薄黎不動如山,右眉上的傷疤沉澱出一抹寒意。
“但是無可否認,黎爺,你的目的還是不單純。”
“的確。”薄黎聳了聳肩,眉眼不動分毫,“我承認,我有很多理由和目的來娶南宛,但是那又怎麼樣?”
“你到底想幹什麼?”
“和信少主借點人脈。”
“如果你是想用阿宛來…”
“因為長秀。”薄黎斬釘截鐵打斷他的話,“信少主,你一直欠着長秀一個人情。”皇信的臉霎時冷凝了,黑眸裏轉過一縷寒芒,“各為其主罷了,談什麼人情?況且木之長秀的出現,差點讓我全軍覆沒!”
“信少主,你為什麼執意以為那是長秀害了你?你怎麼就沒想過那一次其實是長秀救了你。”
“不可能!”皇信捏緊了拳頭,滿臉冷漠。
七年前,東臨街暗襲,他負血一戰,木之長秀就站在街邊用那雙琉璃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暗襲頭目與木之長秀情甚好,他親眼看到他們兩人一邊望着他作戰一邊小聲談話,他甚至看到了木之長秀臉上淡淡的笑容。
木之長秀用那張天使面孔誘惑並算計了他,他最後一槍穿他肩頭也不為過。
“你是個傻子,皇信。”薄黎冷眼,淡聲。
皇信拍案而起,額頭青筋暴起,俊臉藏着隱忍的怒意,“適可而止,薄黎,我清楚你們在一起要幹什麼勾當,但是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為你們提供便利,要不是看在阿宛的面子上,我會把你趕出西莊鎮!”薄黎依舊穩坐在椅子上,嘴角一勾,展出一抹殘酷而涼薄的笑意,顯得那樣意味深長。
他不意外談判會破裂,因為他們涉及了長秀。
長秀是皇信心裏的一刺,拔不出來,也軟化不了。
“我會讓你知道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會讓你明白到底是長秀欠了你還是你欠了長秀。”南宛從洗手間裏出來,打斷了兩人詭異的對視和談話。
皇信閉了閉眼,再抬頭的時候眼裏一片清明冷淡。
“阿宛,我們走吧。”他率先起身拽住了南宛的手掌,南宛好奇看看他身後的薄黎,薄黎伸了一下懶。
“南宛,今晚住哪裏?”
“回老家住。”
“那就分開走吧,我回酒店,明早過去接你回閔安。”薄黎先走了,皇信將南宛送到老宅門口,兩人站在暗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互相嘆了一口氣。
“你嘆什麼氣?”皇信笑問。
“那小叔叔又嘆什麼氣?”不等皇信回答,南宛又飛快地説“其實啊,小叔叔,你不用那麼擔心薄黎會加害於我,他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皇信憐惜地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小叔叔,薄黎這人雖然有時候很壞,但我相信他不是個泯滅良心的魔鬼。他走路的時候背得很直,他看人的時候目光堅定,他對他的小表妹很好很好,他還有一羣很擁護他的下屬,還有幾個真正的朋友,這樣的人,不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阿宛,你好像很瞭解他。”皇信對她給出的這個剖析頗顯驚訝。
“算不上了解,只是覺得他不壞。”南宛滿臉真摯,“小叔叔不信任他,也該信任我。”
“阿宛啊…”
“沒關係的,小叔叔!”南宛站直了身軀朝皇信揮了個軍禮,俏皮極了,皇信被她逗笑了。
他輕扯她白皙面皮,“阿宛,以後也要多笑笑,笑起來真好看。”尖俏臉南宛,不笑的時候總有股寡淡味,笑起來的時候才陽光燦爛一明媚。
皇信温柔着眉眼,卻又愁思,“阿宛,你怎麼不問我和黎爺的關係?”
“問什麼呀?小叔叔是個好人,薄黎嘛,也不壞,沒什麼好問的。”皇信無話可説了,他的小阿宛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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