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記憶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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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姜斐然穿着白襯衣，少年温軟，因而讓失去了一部分記憶的南宛腦海裏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悉，卻不曾去想過，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如果説在姜斐然離去的一年內對他還有一點念想，那麼去年當她遇到薄黎的那一刻開始，她心裏對姜斐然的思念已經慢慢瓦解了。

那時候姜斐然在西莊突然出現，南宛只有驚沒有喜。

連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自己潛意識裏對薄黎的喜歡。

原本以為那種情是由淺入深的，卻不曾想那份愛早已深入骨髓。

她眼裏含了淚水，怔怔看着薄黎。

薄黎不動聲看着她，“你想説什麼？”兩人一坐一站，四目相對，南宛沒從他眼神裏看到別的情緒，薄黎卻從她眼神裏看到了隱忍的痛意。

她死死忍着就要爆發的情緒，一字一頓問“我只想問你兩個問題，年前在西莊，你有沒有見過我？還有，你到底有沒有殺人？”她的眼睛緊緊盯住薄黎的臉，不放過他面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但是他沉默，抿沉默。

南宛靜等了片刻，他突然直起身靠上沙發椅的後背，輕輕籲出一口氣。

“南宛，一定要知道嗎？那麼久遠的事。”

“但你不能否認那是我的記憶！誰也沒有資格把它從我腦海裏消除！”南宛厲。

“你都這麼説了，第一個問題還需要我回答你嗎？”

“我要聽你親口承認，年前，你的的確確見過我！我腦子裏殘存的那些有關一個白衣少年的碎片並不是我一個人的臆想！”南宛突然烈了神，牙齒緊緊咬住下，“你告訴我，別撒謊，你到底見沒見過我？”

“南宛，為什麼要這麼執着呢？”薄黎很倦怠地嘆了一口氣，“是，年前我的確在西莊見過你。”是的，年前，他少年，見過尚且幼稚的女孩南宛。

他僱她當地陪導遊，她很稱職地陪他走遍了西莊的景點。

少女阿宛，像一道很淺的影子，映滿了飛花般的燦爛刻在了他心裏。

“薄黎…”南宛驀地紅了眼圈，“那麼你回答我，年前是你殺了人嗎？”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你也不應該再問我。”薄黎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頓時聚攏起一道凝長的陰影，覆蓋了南宛的人。

南宛凝了眼，“回答我，到底是還不是？”

“是。”薄黎沒有一絲猶豫和迴避地回答她，“年前，我在西莊殺了人。”他至今都記得那個草地上像顏料似的灑出來的血，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人的體內所藴含的體顏那般鮮豔，鮮豔得彷彿要顛覆他的世界。

也就是從那一刻才發現，人的命脆弱到不堪一擊。

“如你所見的那樣，你也或許從沒有真正意識到，我就是一個殺人犯。”殺人犯的薄黎，微微彎了嘴向南宛微笑，那笑容像年前一樣，微微矜貴，微微驕傲，又透出暖暖的温柔之。

少年薄黎，好人薄黎。

南宛在他燦爛到無與倫比的笑容裏淚如雨下。

她哭着説不出一句話來。

她站在他面前，像個失去了最心愛的玩具的孩子一樣哭得痛徹心扉。

“阿黎…阿黎…”她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朝他伸開手。

薄黎拉住她的手拽她入懷，低頭吻在她額頭，“傻子。”

“你才傻，阿黎你才傻，傻子，傻子…”南宛埋頭在他前，淚濕滿襟，“明明殺了人的不是你，而是我！阿黎，我才是那個殺人犯啊，當年殺了人的是我！是我！”她全都記起來了，那段可怕的記憶，讓她全身止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