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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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在地上坐了幾秒鐘,晃了晃腦袋,一骨碌又怕起來,瞪着血紅的眼睛又衝了上來!
靠,沒完了你!李正龍這次本沒讓他近身,直接一個右腿側踹把他踹後兩三步。他呲着牙又要往上衝,李正龍一個左鞭腿又把他踢了個趔趄,他連步子都沒站穩,直接就掉轉頭又衝了上來!
李正龍現在已經確認他是瘋子了,他本是不要命了!一個正踹直接踢到他的肚子上,他張嘴哇的一口把剛才吃的東西吐出來,卻順勢抱住了李正龍的腿,然後胳膊由上之下輪了一個圈,把他甩翻在地,立刻騎了上來,舉起拳頭對着李正龍的面門當頭砸下“我要殺了你!你為什麼要把他打成那個樣子!為什麼!”李正龍一面晃動着肩膀躲閃一面問道:“你這個瘋子!你在説誰?我打誰了?我他媽才進來多長時間啊!我跟你有仇啊我!”那人眼圈更紅,輪下的拳頭更疾更猛,説出的話都帶着哭腔“你不承認?你把人打殘廢了就以為沒事了?我他媽真想打死你!”李正龍心中一凜,一把抓住他的拳頭,厲聲問道:“你是誰?狂獅是你什麼人?”
“老子叫王佔勇!狂獅是我哥!”他大吼一聲,胳膊用力一掙,舉起拳頭用盡全部的力氣照準李正龍的面門一拳砸下!
“砰!”小碗大小的拳頭直接砸在李正龍的面門上,後腦一下子撞在了地上又彈了起來,鼻子裏面一陣甜腥,有血湧了出來。接着下巴被一拳勾中,腦袋一歪“噗”得一下,一口鮮血噴在旁邊的地面上。身體被拉了起來,沒等站穩,小腹上又捱了幾拳,差點把胃裏的東西拳吐出來!
王佔勇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一手抓住李正龍的膛,一手攥拳使勁往李正龍身上掄,嘴裏狠聲説道:“還手!”李正龍搖了搖頭,努力向他擠出一絲笑容。王佔勇“呸!”了一聲,一個重拳打在李正龍的腮幫子上,叫道:“我讓你還手!”兩顆牙齒從嘴裏掉落出來,血水順着嘴角一直到下巴,然後滴滿前。李正龍還是搖了搖頭,虛弱的看着他,嘴裏説道:“對不起!”他楞了一下,既而更加大怒,一個飛腿把李正龍踹倒,罵道:“你給老子還手啊!”李正龍爬在地上一陣猛咳,張嘴吐了一口血,一咬牙,又站了起來,對他微鞠一躬“對-不-起!”王佔勇右肘一撤,右拳像離弦的箭一樣直襲李正龍的面門,李正龍長嘆一聲,閉上了眼睛,拳頭在李正龍鼻尖兩公分處生生止住了石頭,李正龍疑惑的睜開眼,王佔勇因為生氣而漲紅了臉,血紅的眼睛瞪着自己,語音顫抖的問道:“你為什麼不還手?!”李正龍還是搖搖頭,充滿愧疚的對他説:“對不起!”王佔勇的鼻翕在不停的煽動着,佈滿血絲的眼睛開始變的朦朧而濕潤,停在李正龍面前的拳頭一直在顫抖,李正龍知道他在掙扎,他在考慮,這一拳,究竟打還是不打?無論他怎麼樣對我,自己都不會還手。自己做的孽,必須要用身體來還清!
一滴豆大的眼淚,在王佔勇的眼角溢出來,順着鼻樑一直向下,最後落在前襟上,浸濕一塊衣服。面前的拳頭終於無力的放了下去,王佔勇雙手捂臉,慢慢的蹲在地上,指着我嘶聲痛罵:“你這個畜生!我真想打死你!我真想殺了你啊!你這個畜生!你知不知道,我家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我哥身上了!他還有一年就升上尉了!家裏就有一個近六十多歲的老孃,身體還不好!我哥一到週末就能回去照顧她,現在,就是因為你!老孃天天拖着身子守在醫院照顧他!小妹來看我,告訴我她申請退學了,我這心裏難受的啊!我有什麼辦法!我走錯路,來這裏服刑,起碼還有哥哥照顧老孃小妹,但就是因為你!這一切全毀了!你這個混蛋!你毀了我一家人!
…
”李正龍呆呆的看着他,看着這個七尺男兒坐在地上號啕大哭,如果不是因為走投無路,他怎麼會如此傷心?這一切全是因為自己,就因為自己的衝動,導致一個家庭的覆滅!我拿什麼來贖清我的罪惡?李正龍想安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説什麼,除了對不起,自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表示心中的愧疚!
有人敲門。李正龍看王佔勇還是一臉木然得蹲坐在地上,趕緊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走過去把門打開。居然是隊長!李正龍嚇了一跳,想重新關門卻已來不及了。
“你們在幹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多血?你們敢在監獄鬧事?!”隊長站在廚房裏滿臉憤慨,大聲呵斥兩人“怎麼回事快説,跟老子一句隱瞞,今晚就送你們去集訓隊!媽的,真是無法無天了,幫個廚居然還打起來了!真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王佔勇此時已站起身來,眼睛直盯着李正龍,道:“我不會放過你的!”李正龍一陣黯然。隊長一腳就踹在王佔勇身上:“媽個的!當老子是死的!我在這還有你發狠的事!回去準備東西,老子送你去集訓隊!”王佔勇本懶得理他,只是木然的看着李正龍,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放棄,李正龍心中一陣絞痛,突然衝上去給了他一腳,嘴裏罵罵咧咧道:“媽的,老子不就想要個饅頭吃嘛!廚房你家的?老子吃不飽幹不動活!”有一剎那,李正龍看到王佔勇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愕然和動,緊接着變成了驚恐,正在詫異着,腦袋像是被重錘砸過,從耳後面蔓延出的一股劇痛瞬間佔滿全身,大腦嗡的一聲,全身由於疼痛頓時搐起來,連手指腳趾都有種被火灼燒的覺,腿雙一軟,一下子躺倒了地上,意識很視線同時模糊,隱約看到隊長手拿電警,對着李正龍大罵:“媽個的!敢在我面前橫,不想活了你!”然後拍了一下王佔勇的肩膀,道:“乾的不錯,對這種傢伙,不要手軟!整死一個算一個!”説着,手舉着電警又衝了上來!看着王佔勇不忍的眼神,李正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在一聲慘叫過後,徹底暈了過去!
昏暗的通道,李正龍雙手戴着手銬,腳上拖着一重達50斤的腳鐐,在一名獄警的押解下,一步一步的向2筒6走去。刺耳的鐵鏈聲把各監房的犯人都引到監門門口,隔着鐵窗觀望着他。腳脖子上已經磨得血模糊,李正龍卻覺不到絲毫疼痛,心裏一陣悲傷一陣欣,狂獅,如果早知道會造成這樣的後果,我不會讓你受傷!
打開門,獄警讓路讓他進去,在他身後説:“你小子可以啊,鬧這麼大的事上面還不讓送你進集訓隊,真懷疑你是不是監獄長的兒子!”李正龍心説廢話!老子是監獄長的兒子還用呆在這嗎?
門“哐”的一聲關上了。龍角皺眉叫道:“四眼、老六,過去幫忙!”四眼和睡在李正龍旁邊的一個兄弟趕緊跑了過來,一人抓住一鐵鏈,幫他抬着一點一點的向牀鋪移動。老四卻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李正龍,嘴裏揶揄道:“吆!我們的英雄回來了!”走到牀邊,李正龍讓四眼和老六放手,運了運氣,身體往上一竄“咚”的一聲巨響,蹦到了牀上,然後慢慢躺了下去。偷眼看了一下大家,個個舌頭伸的老長,像打量怪物一樣打量着自己。50斤的腳鐐,50公分的牀沿,李正龍一下子就竄上來了,估計整個監獄也沒幾人能做到。看着老四那張青白大臉,李正龍不冷笑一聲,老子就是做給你丫看的,別想惹我,老子最近心情不好!
龍角走過來,對老六和其他一個兄弟説:“今晚你們去我那擠擠,我有話跟阿龍説。”挨着李正龍身邊躺下,龍角長長的談了口氣,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李正龍愣了一下,隨口問道:“什麼?”龍角搖頭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搶饅頭不是你的目的,你跟王佔勇有什麼恩怨?”李正龍心中一暖,這就是朋友,即便是你落了難,他也能堅定的站在你的身邊!
面對龍角,李正龍沒有隱瞞的念頭,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如何打傷狂獅,如何入獄,如何被下毒,如何與王佔勇搏鬥原原本本的説了出來。然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緩緩説道:“其實,我今天一點都不鬱悶,反而覺很輕鬆,雖然他到現在還不肯原諒我,但我相信,有一天,他會受到我的懺悔。”龍角皺着眉頭聽完李正龍的敍述,一直沒打斷,最後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李正龍抬眼望他,問道:“你呢?為什麼到這裏來?”龍角臉一變,有些憤怒和無奈,緩緩説道:“跟你一樣,傷人!”原來龍角曾經是陸軍野戰某部的排長。在取得兩次拳賽冠軍後,接到了部隊的命令,要去外地集訓,參加三年一次的軍人技能大賽。本來只是一個平常的野外生存,龍角和他的戰士都已經參加過很多次了,只是那一次卻才出了意外。兄弟排的一個排長臨時發病,所在排就分散到各排代訓,分到龍角這裏的又三個人,其中一個人出了狀況,鈎鎖渡河的時候從繩索上掉了下去,雖然人搶救回來了,可是腦袋撞在岩石上,就上來時人已經不行了,偏偏那小子還是一個領導的親戚,龍角作為主要責任人,被控訓練方法不當,致人死亡,入獄五年。龍角先是在部隊監外執行三年,也就是白天參加課程指導,晚上住閉室。因為他是部隊的業務骨幹,正值大賽期間,部隊也離不開他。等賽事結束後,龍角才真正調到這裏來服刑。
等龍角説完,李正龍也沉悶不語。他總覺得這裏面有事,但是哪裏有事卻又説不上來。李正龍的直覺告訴他:龍角和自己一樣,都是被陷害的,到底是誰陷害我們?腦海裏又想起醫生的話語:“要不是上頭吩咐下來看好你們倆個,我才懶得搭理你照顧慫包蛋!”我們倆個,是不是指龍角和自己?
龍角扭頭説道:“腳鐐最少帶三天,你有半個月的恢復時間!”李正龍一愣,扭頭問道:“什麼意思?”龍角壓低聲音説道:“下個月,監獄會有一場拳賽,當做遊樂活動質的,我已經替你報了名!”監獄還有拳賽?那還不打死人了?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