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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喜歡一個人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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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自知理虧,半夜三更的對人家説想見人家,所以他來了,她當然也不好趕人,南歌抑鬱地瞧着鏡子中的自己,披頭散髮,睡衣最上面的一個口子沒有扣,只要稍微一彎身,裏面的光就會乍現。

一個房子裏,一男一女,女的還穿成這樣,真是叫人遐想紛紛,就算是南歌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氣氛曖昧不明,她嘆了一口氣,都是她一時糊塗説出來的話,本來,是想跟沈言保持着朋友的距離的,可是現在這樣,算不算是故意勾引?

南歌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沈言早已經氣定神閒地坐在餐桌邊邊吃自己的那一份早餐了。南歌皺了皺眉,尷尬地再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嗎,她聞了聞餛飩發出來得誘人香味,真的很想她家隔壁的脆皮餛飩,那時她最愛吃的早餐。可是以前她要上班,為了不遲到,每天只要能填飽肚子,不管是餅乾還是麪包,能吃的就一個勁往嘴裏,導致她的早餐營養價值直線下降。後來沈言回來了,她倒是過了一段正常的生活,她記得沈言每天都會為她準備營養價值均衡的早餐,只不過自從沈言走後,她又恢復了以前那種半死不活的生存狀態。

南歌偷偷地看了眼沈言,又立刻低下頭,她發現現在她想跟沈言説個話都要憋好半天才能説出來。他們這是怎麼了,就算不是朋友了,説幾句話也不至於讓她尷尬成這個樣子。

“你是連碗都一起吃了嗎?沈言忽然笑了起來。

南歌這才發現,自己的臉幾乎都已經快貼到裏面的湯上了。她的臉立刻就燙了起來,抬頭向沈言看去,沈言笑着,可是偏偏南歌還是看出來了他的故作輕鬆。

原來他們兩個人,現在連説一句話都要開始武裝起自己了呢。

“你…不是應該在g市嗎?怎麼會一大早跑到這裏來?”沈言看着她笑了起來“不是你説想見我嗎,我又不是沒有坐過‮夜午‬飛機。”從g市到a市的航程大概是三個小時左右,所以怪不得那個時侯沈言説,等他三個小時,原來在她説出想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立刻飛回來的決定了。

“沈言,其實你可以不必這樣,你知道,我在情緒低落的時候就愛説混話。”沈言忽然放下手裏的湯匙,臉上的笑收了起來。

“那麼南歌,你為什麼會情緒低落呢,低落到在半夜的時候,會説想見我,嗯?”沈言看着南歌,這個女人不會知道,在他聽到那句想見他的時候,心裏有多高興。就算只是為了她的一個笑容,他也願意連夜坐三個小時的飛機飛過來,更何況本不用南歌説,早在那個時侯,他就已經聽出了南歌聲音裏的哽咽。

南歌攪着碗裏的餛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沈言,她不會告訴沈言,她是覺得茫了,她開始分不清他們之間的情了,所以她當然也不會告訴沈言,昨天jamay又演了一出好戲。

南歌在沉默中跟沈言在小區門口的四岔路口分手,一個向左,一個向右,他們對彼此道別。這樣的場景,從前的每一天,都如此,可是現在,顯得突兀而又綿長。他們之間就像是兩條平行線,除非有一個人低下頭來,否則永遠不會有相的那一天。

南歌把蘇蘇從被窩裏拎了出來。一看蘇蘇那雙紅腫的雙眼她就知道,這廝一定躲在被窩裏哭了一夜,她真的覺得心疼。作為朋友,她真的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人受傷。不管是蘇蘇還是蘇玲,她都希望她們幸福,並且能夠好好的,可是現在,這一個躲在這裏哭得稀里嘩啦,哪一個一定一夜都在胡思亂想,她太瞭解這兩個人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心裏藏不住一點兒事情,都仗義得讓人覺得太過堅強。

南歌扶住蘇蘇,她低着頭,長長的捲髮遮住她憔悴的臉蛋。

“瞧瞧你現在這沒出息的樣兒,你告訴我,你現在是在哭什麼,實在哭你跟蘇玲的友誼走到盡頭了,還是在哭你這場無疾而終的暗戀走到終點了?蘇蘇,你能不能也別整得跟我似的只能躲在自己家裏哭?你不一致都瀟灑嗎,怎麼這會兒跟我那時候一個樣兒了?”蘇蘇還是不説話,她抱着枕頭,把自己的臉矇住。

“我説蘇蘇,你好歹瞧我一眼,我大老遠地跑來看你也不容易,我知道你心裏難受,要不你起來,我陪你喝酒去,咱們一醉解千愁,醒來之後就什麼事兒都沒了,你覺得咋樣?”還是沒有反應,南歌就像在自言自語,面前的人除了低着投蒙着臉,就什麼動作都沒有了。

“你…真不知道説你什麼好…”南歌氣不打一處來。她是真的不知道要跟蘇蘇説什麼了,都説暗戀是最苦的,現在她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就算是暗戀,那也是能失戀的,並不是真正戀了才能失。

蘇蘇大概是在難過以後她連喜歡那個男人的機會都沒了吧。

南歌嘆了口氣,正準備撤退去看望另一個失意人的時候,蘇蘇終於有了一點兒反應。她抓住南歌的手,放下了枕頭。

“南歌,你説蘇玲,以後還會想見我嗎?”南歌連忙點頭“當然會,蘇玲格人大咧咧的,而.你跟gent又沒什麼,還不準人小女孩暗戀暗戀了?沒事兒,你就放心吧,要不,你現在跟我一起去?我正準備去看她呢。”南歌滿懷期待地看着蘇蘇,可是蘇蘇卻猶豫起來了。其實南歌一直覺得,朋友之間有矛盾,最好是在第一時間就解決,否則那個矛盾積累的時間越長就會越深,到最後,難過的終究還是兩個人。倒不如趁着現在,面對面地説清楚,以後大家依舊是朋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蘇蘇最終還是沒有跟南歌一起去蘇玲家。蘇蘇説她怕,怕蘇玲拿着掃把把她趕出去。南歌説蘇玲不是那種人,可轉念想了想,大學時候的蘇玲多潑婦啊,什麼事兒做不出來,於是也就不再強求蘇蘇。她對蘇蘇囑咐了幾句,讓始別多想,蘇蘇乖巧地點頭.那雙熊貓眼,看得南歌心裏疼到了底。

直到南歌到了蘇玲家之後,她才慶幸,蘇蘇沒有跟着她來。蘇玲家的門沒有關,確切地説是虛掩着,留着一條門縫,大概是誰出門或者進門的時候忘了關緊。南歌停在外面,聽到裏面蘇玲烈的叫嚷聲。

“你回答我啊,怎麼不回答我,假如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有女人告訴你她很愛很愛你,你會怎麼樣?你為什麼要沉默?”蘇玲的聲音動而又哽咽。

南歌知道是蘇玲心裏沒有安全了。從昨天她蘇玲甩開她一個人跌跌撞撞跑了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這一個事實,最終都會演變成兩個女人的殤。

南歌看到一身西裝的gent站在蘇玲面前,他一直沒有説話,因為自始至終,南敢都只能聽到蘇玲一個人的聲音。蘇玲不斷地問gent會不會,那是一種帶着質問的口氣,南歌知道gent一定不會喜歡這種對話方式的。

可gent從來都是個有風度的人,他靜靜地看着蘇玲,等到蘇玲發完了之後終於安靜下來,他才慢慢地蹲下身去,抱住了蘇玲。他的大手摩挲着蘇玲蒼白的臉.臉上的疼惜一點也不掩飾。他一手安撫着蘇玲的後背“蘇,你該知道,從我們第一天認識到現在,我始終沒有變過,現在的我,只愛你一個,將來的我,也只會愛你和孩子。你怎麼還是像個孩子一樣沒有安全呢。究竟發生了什麼,告訴我,蘇。”gent永遠都市那個可以把蘇玲制服得服服帖帖的男人,南歌有一剎那開始羨慕起自己的好朋友來。gent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他懂得愛情和生活,也懂得怎樣去平衡自己愛的人在心裏的位置。

這一點,南歌做不到,沈言也做不到,哭了一頁的蘇蘇,更做不到。

蘇玲淚眼婆娑地看向gent。眼裏的晶亮看得南歌心疼。

“你説的,都市真的?即使…即使別的女人很愛你很愛你?”gent笑着搖了搖頭:“蘇,我只知道,你很愛我很愛我,你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愛我。”男人的一句相信,有時候真的可以把一個女人的真心融化成,他的一句知道她也很很愛很愛他,勝過了多少的甜言語。

南歌不忍心去打斷他們這時候的温情,她想這兩個人能夠最終走在一起,也不全是因為緣分,那種包容和信任是常人沒有的。至少兩個人裏面,只要有一個有這樣的心,就會抓住最終的幸福。

南歌嘆了口氣,轉身回頭的時候,腳步停頓在空氣中。

她忽然覺得,所有的一切,不管結局如何,到最後,終究有一個人要受到傷害。

南歌怔怔地看着蘇蘇,她沒有想到,一直嚷着不願來的蘇蘇,在這個時候竟然會出現在自己身後,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事,錯的地點遇見錯的人。這是南歌現在唯一可以用來形容蘇蘇的。

她朝着南歌勉強一笑,南歌依稀還能看到往常時候的不羈,可是那笑容,卻變得空了許多。

南歌看着蘇蘇坐在馬路邊的台階上,她將頭抵再自己的膝蓋上,臉上蒼白,不發一語,剛才那些話大概蘇蘇也是聽到了的,可是令南歌有些意外,蘇蘇居然一點兒都沒有出來悲傷,連眼淚,都沒有下一滴。

南歌當然知道這種覺,當一個人不哭不鬧,甚至什麼都不説不發的時候,那就意味着她的心真的已經在那一刻死了,曾經,她也有過那樣的覺,可是到後來才漸漸發現,那不過是自己刻意偽裝給自己看的假象而已。心裏的真正想法,除了自己,誰都不會知道南歌抱住蘇蘇“想哭就哭出來吧,憋着,對自己的身體不好。

“蘇蘇只是茫然地搖了搖頭。她看向南歌,眼裏的茫讓南歌心疼,要知道蘇蘇向來都市個有想法有主張的女孩子,任何時候她都能冷靜自持,唯有在這件事情上,她始終不能保持足夠的淡定。

“南歌你看,到最後我連説出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拒絕了,我連傷心的理由都沒有了呢”蘇蘇自嘲地笑了起來。

gcnt那番活.換做是對其他任何一個愛着他的女人,都市極具殺傷力的,更何況是像蘇蘇這樣還只是暗戀階段的。蘇蘇現在哭的,不只是因為這段連開始部來不及的情被徹底掐斷,更因為她跟蘇玲的友情,似乎也在一瞬間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南歌,你説蘇玲,還會不會要我這個朋友呢?”南歌重重地點了點頭“會的,蘇蘇,蘇玲不會因為一個男人連朋友都不要的,我瞭解她。你相信我。”至少她瞭解的蘇玲是這樣的。

蘇蘇終於把頭埋在南歌的肩膀上哭出了聲音。其實蘇蘇本就沒有一點兒惡意,至少她的愛,因為蘇玲的關係而從來沒有説出口,不説,就造不成傷害。要不是jamay,觀在也不會是這樣的局面。一句話,傷了兩個人的心。這又是何必。

蘇蘇的肩膀一上一下劇烈地抖動着。南歌連安的話都説不出口,這個時候無論説什麼,都像是對蘇蘇的同情,而她知道,現在的蘇蘇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就像從前蘇蘇從不會在她傷心的時候刻意安她一樣。

來來往往的車輛飛馳而過,帶起一陣風沙。南歌慢慢地扶起蘇蘇攔下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