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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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問，只要告訴我想或不想！"小鳳閉上嘴，目光從張未施脂粉的白淨小臉、歪歪斜斜夾在後腦勺的紅大夾子、寬大的完全看不出曲線的白t恤，一直到那雙穿着牛仔褲擱在辦公桌上、沒穿鞋的腳丫子上。

"算了，當我沒問！"看小鳳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滑稽表情，楚凝意興闌珊的鬆開她的手。一個活到二十五歲的女人，還沒有被任何一個男人"引誘"過，這算不算不正常？

"是你想引誘人家，還是人家想引誘你？"小鳳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小楚，人該不會…終於找到個看得上眼的男人吧？"楚凝沒吭聲。

"還是…"小鳳猜測的問:"你終於找到個看得上眼的女人？"

"去你的！"她沒好氣的嘀咕，"如果我有這種向趨勢，我會第一個通行你，順便向你求婚！"

"認識你這麼久，你可從來沒和我談論過男人的問題，人要我怎麼想？"

"你以為我是花痴啊？有事沒事和你談論男人，有病！"

"可是你成天和阿忠他們那堆男人泡在一起，卻又對每個男人都沒有興趣，對管彥德也沒興趣，又不出去約會…"

"對他們那一堆男人沒興趣，可不代表我對每個男人都沒興趣！"她將雙腳蹺到辦公桌另一邊去，一晃一晃的打着拍子。

"前陣子不是有個男的追你追得滿勤的？"小鳳疑惑道，"你和他…"

"唔…"她雙手一攤，"我沒時間跟他約會，所以他娶了別的女人了，上個禮拜我去參加他的婚禮哩！"小鳳的眉皺成一條直線。

"看你的表情，好像人家跑了沒什麼關係似的！"

"不然人要我怎麼辦？去抱着人家大腿，求人家娶我啊？"楚凝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道:"這們也好，他不用再費時間在我身上！他要的是一個温柔體貼，幫他煮飯洗衣服的女人，既然我不是，那説清楚了也好，省得我老是覺得對他有所虧欠！反正當朋友也沒什麼不好的！"

"哈，你把人家沁朋友，人家不見得這麼對你！"小鳳對她的論調頗不以為然，"男人接近女人都是有目的的，這年頭沒有什麼純友誼啦，少蠢了好不好！"

"你們在聊什麼？"楚凝還沒搭腔，一個輕快的男嗓音在她身後響了起來。她還來不及反應，一隻手已經勾起她的下巴，一個吻結結實實的印上她的頰，"嘿，小楚親愛的，你今天早上好嗎…哎喲！"

"我警告你少對我騒擾，管彥德！"她睨着他一手捂着被打的部位、滿臉無辜的表情，"下次再對我手腳，小心我對你客氣！"

"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超越了手腳的階段，那是愛的表示！"管彥德一臉委屈，"你知道我一直很愛慕你的，小楚！"

"愛慕你個大頭鬼，少油腔滑調！"

"一個早上沒瞧見你人，幹什麼去了？"小鳳問他。

"總經理大人的聖旨下來，當然是面聖去了！"他聳肩。

"喔？決定調你還是小楚到桃園分公司去？"

"我説我和小楚都沒有意願離開，請他升別人的官！"他笑嘻嘻的説:"我和楚凝是共進退的拍擋嘛，我怎麼能丟下她一個人在台北？沒有人照顧她我不放心！"

"多謝你的照顧！你調走我還樂的耳子清靜哩！"楚凝咕噥。

避彥德正想反駁，汪蘭花的聲音平空響起――"小避、小楚、小鳳！"楚凝本能的回過頭去，本就忘了自己的腳還搭在桌子上。只見幾位西裝筆、顯然是某某公司高階人士的人物站成一排，全瞪着她看。她的眼睛眨了眨，待見到那個站在汪蘭花旁邊、一臉似笑非笑的高大身影時，她頓時目瞪口呆――雷震天！他怎麼來了？

包要命的是，他們那位平均一個月才踏進企劃部一次的總經理大人，這會兒居然就在雷震天的旁邊，老臉上青筋暴。

她第一個反應是跳了起來，忙不迭的將還繞在桌上的腳收回來，一時之間卻忘了自己本沒穿鞋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總經理好！"管彥德和小鳳馬上立正站好，連大氣都不敢。

"總…總經理好！"楚凝結結巴巴。完蛋了，難得一次想輕鬆一下掉鞋子辦公，居然好死不死被總經理瞧見，她大概飯碗不保了。

"嘔！"總經理那對細小的眼睛在他們三個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後才回過頭去，對着那一羣西裝筆的男人介紹着整個企劃部的種種。

楚凝低垂着頭，用眼角的餘光去瞄那羣漸行漸遠的男人，整個辦公室內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