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水長流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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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出了房間,飛快下樓。我在圖書室呆到晚上十點。回宿舍後我狠狠兇了蘭惠心一頓。
蘭惠心委屈地説:我説錯了什麼?
她沒有説錯什麼,是我不願意讓羅洛陽知道我寫情詩。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羅洛陽是我們宿舍的常客,他有時候一個人來,也有時候和一兩個朋友一塊兒來。他們在我們宿舍高談闊論,古今中外,天文地理,無所不談。常常引得單身宿舍所有姑娘聚集我們房間。羅洛陽口才驚人,一個人滔滔不絕可以説上一個晚上。星期六大家喝啤酒唱歌,羅洛陽有個圓潤的歌喉,他唱《三套車》、《紅莓花兒開》等蘇聯歌曲。唱得在場的女孩子們無不目光閃亮地望着他。
幾個月後的一天晚上,蘭惠心服藥自殺。這個痴情的姑娘吃了一把安眠藥又喝了三瓶非拉糖漿。我把蘭惠心送到急診室搶救。大家七手八腳給她灌腸。當時我正好在急診室上班。我主持搶救。我差點把蘭惠心碎了。我跪在地上給她做人工呼,我口對口為她出窒喉嚨的痰。最後我們救活了蘭惠心。
羅洛陽聞訊趕來。我疲力竭躺在牀上休息。我掙扎着爬起來,羅洛陽攙扶了我一把。我推開他的手,再也忍不住朝他發起火來了。
我説:羅洛陽,你多麼無恥!你答應和惠心結婚的,可你遲遲不離婚。你要害死惠心的。
羅洛陽説:對不起。
我説:廢話!
羅洛陽説:對不起!我除了道歉我還能做什麼?
我説:你知道你該做什麼。
羅洛陽説:我他媽不知道!我是要和白素離婚的,但我從來沒打算過和惠心結婚。
我説:氓。
羅洛陽説:罵吧罵吧,你還是個孩子,你還是個做文學夢的所謂的詩人,所以你哪裏懂事。
提到文學我就臊得慌。我下淚來。叫道:你懂事?你懂!你差點害死人。你懂什麼?
羅洛陽説:對不起,我剛才説到詩人不是譏諷,是説你單純,你可明白,惠心如果和我結婚也將是死路一條。
我語。
如果説這時羅洛陽的話我聽不懂,幾天之後他子白素的話我聽懂了。
蘭惠心的自殺使白素登場了。白素的美麗令我更加憎恨羅洛陽。有這麼美麗的子卻還成天與女孩廝混,太不應該了。
白素對我説:請你轉告蘭惠心,別尋死覓活。我是準備和羅洛陽離婚的。
我説:對不起。我只為我的朋友着急,也許説了些錯話。
白素沉靜地搖頭。這位婦少出語驚人:我離婚與蘭惠心無關。今天的蘭惠心也就是從前的我。我也曾為羅洛陽尋死來着。他是好情人,但不是個好丈夫,我也是他的好情人,但不適合做他的子。我愛他就愛他那份風瀟灑,結了婚,他對我的那份風瀟灑就沒有了。是他沒有了?還是我不再覺得到了?也許是我。因為蘭惠心對他的戀可以證明他的魅力。可我改變不了自己,我再也找不到從前的所愛。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我早就離開他了。十三年歲月消磨了一切,我們都覺得應該分手了。
我靜靜地聽着。努力理解着白素的話。
白素説:説句心裏話,請你別介意。我雖然不認識你們這幾個姑娘,但是通過羅洛陽的舉止行為,我敢説我是瞭解你們的。
我説:請你別把我攪進去。
白素説:不是我,是羅洛陽。他早把你給攪進他的生活中去了。他和我有了一次失敗的婚姻,就決不會再和蘭惠心結婚。如果他將來要選擇子,那多半是你。
白素嘴角浮起巫婆一樣的惡毒嘲笑撇我而去。
我在白素走了很遠才説出話來:胡説!
五年後,羅洛陽將去美國定居。這時他孤身一人。白素早已帶着孩子遠走他鄉。蘭惠心仍戀着他但他與她若即若離。我在這五年裏倒經歷了一些坎坷。羅洛陽一直在盡力幫助我。我們相處得一如從前,我的身份總是蘭惠心的女友。
我們説好到時候去機場為羅洛陽送行。可是那天到了機場一瞧,只有我和羅洛陽。羅洛陽把大家都甩掉了。
我們坐在機場餐廳裏,羅洛陽握住了我的手,竟然有幾分靦腆地開了口:和我結婚好嗎?只要你點下頭,我就撕了機票。或者你和我一同去美國。
我立刻想起了白素的話。我搖頭。
羅洛陽沮喪地鬆開我的手。望着窗外起飛的飛機,他憂傷極了。他説:哦,原來你不喜歡我。我又錯了一次。
我也望着飛機,不説話。男人!男人你知道什麼?你永遠令人心動的是你那份風。可風是婚姻的死敵。為了愛你,為了喜歡你,為了思念你,聰明的女人她們決不會與你同行。我在機場的兒分鐘裏悉了一個叫白素的女人的心和我自己的心。
我在羅洛陽進入候機廳安全檢查處的最後一刻告訴他:我是喜歡你的。我説:我會想念你。
我看看手錶,等待着他的飛機起飛。我眼望着他乘坐的飛機消失在藍的天空裏,我難受極了。我們此生此世可能再也見不着。我不愛他嗎?我為什麼這般難受?我愛他嗎?我為什麼不嫁給他?
我又一次覺得愛情這個詞非常的陌生。好像誰把一個概念界定錯了。卻又固執地用這錯誤的概念來指導我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