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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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我。”悠言輕聲道。
那個男人是沉穩鎮定的人,一時卻凝屏了聲音,悠言鼻子一酸。四年,與遲濮過的時間多,只在過年節的時間回去看看他。
“傻孩子,終於想起你爸爸了。還在生爸爸的氣?我打到你户頭的錢沒有動過。”男人的笑聲低靄,又擔憂道:“身/子怎麼樣了,有沒有按時吃藥?”
“我有,我有,您別擔心。”淚水,又開始不爭氣。
電話那端的聲音,更低沉了些。
“是誰欺負我家言了?”
“爸爸,幫我。”抬手抹了淚,咬不讓他聽到她的哭音。
“你説。爸爸一定幫你做到。”男人温聲道。
“啊,爸,你別答應得那麼快,萬一做不到呢。”向父親撒個嬌。
“我的女兒當知道她的父親,做不到便不會提。説吧,言,什麼窮兇極惡的,爸爸替你承着。”悠言撲哧一笑,父親在那邊也淡淡笑了。
“爸,把媽媽,還有遲大哥所有的關聯都掩蓋掉,能麼。”心悸痛,悠言凝向遠處的天幕。
天邊,星冷。
通話結束了,還捏着機子怔怔出神,彷彿遠方的父親就在身邊,輕聲啜泣。
真是該死!
臨末一話,爸爸問,言,告訴爸爸,你一切都好。
她竟然説了“爸爸不必掛念我,阿姨好就好,您幫我問阿姨好。”末了,父親輕淡的嘆息,聲音澀。
其實,現在伴在父親身邊的女人,很好。對她父親與她都很好。那個女子愛他的父親,她的父親亦然。只差一個名份。
甚至,她與爸爸,相識於媽媽出現之前。
其實她何必糾結?這麼多年,作繭自縛。
可是,遲箏,那個叫媽媽的人,那個把手教她學畫,那個對她説喜歡了,就得對得起起那份喜歡的人,是這世上的唯一,誰也不可替代。
就像小白,誰也不能代替。
這一生一世中,總有一些人,他們至於你,如此特別。像蜉蝣的小,卻像暖陽的驕。
她不是個好小孩,説了很多謊言。甚至,那次,還騙了老闆,説爸爸很愛媽媽。那只是,她替媽媽描繪的愛情,有個人,會在一個人死後,還能深深記,細細念。
媽媽是抱憾而死,死的時候,很淒涼。只留給她一幅未完成的畫。
這畫,永遠也完成不了。
斷翅的蝶,醜陋的怪物,軀幹乾澀,在地上動,再也無法飛過深海,只能遙望。
怔仲間,電話顫動,是誰?
按了接聽。
“言。”聲音清柔,又關切。
“珊。”她低低叫“剛想找你呢,你不請自來了。”susan笑道:“如果我非不請自來,你可以找到我麼。”悠言癟嘴,倒是,這位空姐在世界遊蕩,鮮少腳踏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