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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圶書房成了他的臨時卧室。晚餐之後，他一直待在裏頭，使得蓮一時之間若有所失地悵然坐於客廳。

這樣也能算是冷戰嗎？他們連熱戰都只能算是初起了個頭而已，還是…他沒有興致與她吵了？這是不是代表放棄？

陷在沉思中的蓮並沒有發覺書房的門悄聲被打開，東方磊倚著門框看她呆坐在客廳的。

“丹芙睡了嗎？”

“哦，剛入眠。”她嚇了一跳，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好，那我們可以談了。進來。”他轉身返回書房。

蓮跟著進去。

“坐。”東方磊半個身子沉在大辦公桌之後，抬著下巴示意蓮坐在沙發上。

她依言坐下。

隔著三公尺的距離，依然可以受到她的美麗與純真氣質，也難怪她的已婚身分無阻於那些有心追求的男人。比起那些年輕人，他的確是有些老，不該佔著這朵鮮的花兒。

在台灣那些時，經好友的提醒，他找出了一些盲點來思考，必須承認，他把這件事處理得一團糟，太意氣用事、太急切，完全不像他東方磊向來行事的準則。

為什麼面對他自己的子，他會失去冷靜呢？加上湊巧得很，他娶的這名女子也不是尋常女子，所以他們數十天的婚姻生活簡直是片戰場；要不是有太多的恩愛夫來舉證，他還道夫相處是必然的爭執不休。

她要什麼？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是不是缺乏戀愛的過程，才會有這種不愉快的婚姻？他沒有漫到以為夫必得恩愛，可是也不能一見面就戰火沖天，他沒有力旺盛到天天面對冷戰、熱戰還能安適過子──他只要一個平穩的家。

“我希望下午那位先生對你而言沒有任何意義。”蓮笑了笑:“你不會以為如果我想偷情，會笨到帶回家來吧？”對他的懷疑，她可不會偷笑地自以為是“吃醋”的表現。他只當他的所有物遭覬覦而已。可能，她已經很瞭解他了。

“在本待得還習慣嗎？”

“你教育得好，託你的福”東方磊有些防備地問:“什麼意思？”蓮回道:“將一個人丟到人生地不的環境，若想生存，只能儘快地去摸索適應，發揮出最大潛能來讓自己融入其中，您相當諳此道。”

“不要諷刺我。”

“我有權選擇怒的方式。”她不馴地應著，然後問他:“你回來做什麼？我以為你存心丟下我不管。”東方磊煩躁道:“我從未曾丟下你們母女不管，我説過我有事，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必須東奔西走。”

“是，你是大忙人。那麼，讓我這樣問吧！大忙人怎麼有空來本探望你的女呢？”

“我來帶你們回美國，十天後的飛機。”無論如何，他總算是説了些無關吵鬧的事。甚幸。

“不行，我還有兩個多月的課程得上。”他以為他是誰呀？上帝？蓮努力壓制自己的脾氣，一再告訴自己，她不是進來與他吵架的。

“我沒遇過比你更愛唱反調的人！”他捶桌子叫了聲，不明白她這小女人哪來的膽子，總要與他過不去。

“請你講理好嗎？你一直要縱我的生活，卻又不能好好當一個丈夫，現在又要我當一名不負責任的老師，只為了配合你的腳步？你憑什麼以為我必須順著你？”他本是全天下最無理取鬧的男人！她簡直快尖叫了。

“好，説到重點了！麻煩你指示我，所謂的好丈夫是怎麼當才可以？才算稱職？請體諒我這人生平第一次當人家丈夫，沒有經驗。”東方磊繞過桌子，直立在她面前，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蓮閉上眼睛，為這可笑的問話哀鳴不已，這要她怎麼説？好丈夫？

“不要與我吵，好嗎？我是希望你回來的，天天數著子等你，可是你這樣與我爭執，我又希望你不曾回來，讓我繼續數子下去算了。”可以算是退了好大一步了。生平不與人結怨的她，這些子的行為足以用盡一生了。

“我也不是回來與你吵的。”他蹲下來，忍不住伸手拂著她耳後的秀髮。

情勢漸漸逆轉，而他們都珍惜這種不爭吵的平和時刻，幾乎想不言不語地互看到永遠，生怕打破了這沉默，又是一串教人疲憊，卻又了無建樹的吵鬧。

他們累了，不在行的事還是少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