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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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清脆又有些怯弱的女聲在耳旁響起,徐南方好像沉浸在一場詭異的夢中,這夢裏有笑臉,有痛心,她在那夢裏頭不願醒來,直到旁邊傳來了一個老邁卻悉的聲音,她才渾身一顫,從噩夢中倏地驚醒。
那聲音問道“她醒了嗎?”聲音裏透着的關切,讓徐南方怦然心動。
徐南方悠悠轉轉地睜開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可是一張開眼睛,便只覺得眼睛硬生生地疼地要命,她慌忙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卻只摸着一層紗布,徐南方想要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本就是徒勞,鑽心的疼便沿着眼睛的神經一路傳入自己的腦部,牽扯着渾身都痙攣一般。
徐南方還沒有來得及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聽見旁邊那個老邁的聲音説道“別動,娘娘的眼睛灼傷了,小徐南方一聽到這聲音,陡然動起來,雖然隔了幾百年,如今回來,卻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聲音,她顫聲道:“父親!”
“娘娘。”徐光啓倒是很恪守規矩,徐南方被紗布蒙着眼睛,只顧着高興和動,卻忘記自己的眼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時候卻猛地被徐光啓的這一聲叫喚給驚醒,娘娘,是啊,她已經回到了古代,她已經見到了父親,她的父親安然無恙了呢。
只是,我就這樣回來了麼。
那麼,那個人呢?他就這樣死了嗎?徐南方的心猛地一縮,想要哭喊,卻覺得整個人都提不起一點勁來。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心都枯竭了一般,一顆眼淚也不出來。更何況此時的她。整個眼睛都已經被布蒙的死死地,即使有淚。也都被紗布和着藥給乾了。
她努力使自己恢復正常,但心裏深處,卻好像有一處不能碰觸,只要一碰,就會支離破碎。臨來前的那一幕。就好像是永遠播放的電影一般,停留在她地腦海裏,兩個男人一個拽着她的手,一個抱着她地,這畫面便是傳説中的生離死別吧,她只覺得自己在沉睡中,昏昏沉沉的夢裏面便一直是重複這樣的畫面,現在明明已經醒來了,偏偏眼睛被灼傷。黑漆漆的一片裏,還是那樣地輪迴,時而葉飛羽的臉龐。時而尚君澄的歌聲,讓她幾崩潰。然而。即使她是不捨,是難受。可最終還是就這樣回來了。
她這一世,又翻越了幾百年,只是那幾百年後的牽掛和美好,好像是黃粱一夢,如今美夢醒了,卻只餘下回憶。
徐南方幽幽嘆了一口氣,徐光啓不知道徐南方這是怎麼了,也終於知道有外人在場父女兩人談話很是不方便,這就把剛才在徐南方跟前服侍的一個婢女給打發了出去。
徐南方聽見那婢女關門的聲音,知道屋子裏頭只剩下父親一個人,不由問道“父親,我這是在哪?父親可是來京了?”
“傻丫頭,什麼來京,”或許是知道無人在場,徐光啓也不再像剛才那樣拘謹,轉而走上前,看着躺在牀上的徐南方,搖頭道:“為父皇命在身,還能在哪,自然是河南道。”
“河南?我怎麼會在這裏?”徐南方不敢再碰觸自己心底的那塊傷痛,努力想要維持自己的平靜,找着話題。説實話,既然父親得救了,自己地心願便也是了了。自己在哪裏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徐光啓自然已經是滿腹的狐疑“你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好端端地從皇宮跑到這裏來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徐南方苦苦一笑,這又哪裏能夠一言半語就同父親説得清楚?還是留待後再慢慢説吧“父親,我的眼睛怎麼回事?可是灼傷了?”
“是啊,你地眼睛是被灼傷,不過還好傷勢不重,大夫説了休息半個月,不要輕易用眼睛視物,會痊癒的。只是,南方,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昏了三天三夜,而且還…”
“還什麼?”徐南方下意識地問着,沒想到自己就這樣忽然之間睡了三天三夜,自己真是一點覺都沒有。
“還喊着別人地名字。”徐光啓十分不解道“你一時喊着丹尼,一時喊着飛羽,為父居然都沒有聽過,南方,可是京城裏頭又新來了兩位神父?”徐光啓不眼睛放光,聽到丹尼這兩個字還以為是外國人,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那些宣揚教義和科技地神徐南方頗為尷尬,半天説不上話來。只得問道“父親究竟是怎麼發現我的,怎麼我對自己做了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現在地徐南方只好裝傻充愣,她怎麼知道穿越回來以後怎麼就跑到河南道了。
徐光啓見徐南方全無印象,倒也不覺得尷尬,自己女兒昏高燒了三天三夜,連眼睛也灼傷了,對自己發生了什麼説不知道,卻也不是不可能,徐光啓面凝重,對徐南方小聲説道“是兩個小廝把你抬到府上來的。南方,你放心,這府上的人都是守口如瓶的,絕對不會把你的行蹤出去,也絕對不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去。南方,京裏究竟出了什麼事?”徐光啓想到之前自己在校場的死而復生,還心有餘悸,現在女兒又突然出現在這裏,更是讓他心焦。只是自己因為憂心女兒,卻也沒有把這樁事説出來。只是自己的女兒放着好好的皇妃不做,千里迢迢的從京城趕來,還是這樣一副模樣,讓徐光啓怎麼放心得下。
徐南方搖搖頭“父親先不忙派人去稟報皇上,且看看京裏的回應再説吧。”到底是怎樣的情形,徐南方也説不上來。
徐光啓點點頭,心裏頭的事提起來又放下。之前自己的死而復生,已經讓許多人覺得驚詫,甚至參軍已經寫了摺子。往朝上遞了去。自己在軍中地地位倒是一下子提升了不少,徐光啓心想女兒也用不着太憂心。於是説道“放心吧,想來是不會有什麼事,你安心在這裏住下,送你來的那兩個小廝。也被我關到柴房裏頭了,我看那兩個人倒也不像是壞人,知道悄悄把你送到這裏來,不過他們是什麼來歷,他們不説,我也不好問,還是等你問得好。”徐南方點點頭,下意識地説道:“那就勞煩父親把他們兩人叫來吧。”徐南方心裏想着,總要找些事情做的。
她想要把自己地身體撐起來。卻發現自己本就沒有力氣,只能繼續有氣無力地躺在一邊,等着徐光啓出去。門輕輕的掩上,整個房間裏又陷入了一陣漆黑。連着靜靜地。一點聲音都沒有。
徐南方的眼前浮現出那人的身影,那身影漸漸清晰。在自己的眼前遞給自己一個盒子,他對她説“你讓我死,我一定毫不猶豫。”他終於成全了她,徐南方心痛得要死,他臨死也用盡了心機,如今他做到了,她再忘不掉他,她的心因此少了一塊,從此再快樂不起來。
她地耳邊傳來一陣輕哼的歌聲,那歌聲悠揚直達人心,讓她不一顫,這是尚君澄的聲音,徐南方心裏想着,看來自己的腦子還是在發燒,否則為什麼這種聲音的認識會這樣的清晰?真實的讓她就以為尚君澄就在旁邊。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徐南方聽見腳步聲,兩個人走了進來。那歌聲由遠及近,彷彿就在自己的牀邊響起,徐南方頓時陷入了糊,她彷彿看到那兩個人同時站在牀邊對自己笑…
萬曆四十七年末,京城裏傳言貴妃徐氏仗隕星昇天,其父徐光啓也於同一死而復生,皆云為徐妃昇天時曾現身相救,宮中則雲徐妃昇仙乃為接萬曆皇帝歸位而去。
萬曆四十八年,徐光啓入宮朝聖。其死而復生的經歷讓萬曆皇帝大興趣,也在眾人建議下,在宮中修建道觀。
萬曆四十八年四月,萬曆皇帝病重,徐光啓推薦幾位得道高人入東海尋仙山,萬曆皇帝賜金萬兩,這幾位高人領着船隊漂洋過海,從此杳無音信,再沒有回來過。
萬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萬曆皇帝薨。十月,萬曆皇帝葬於定陵,以徐南方衣冠入棺,陪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