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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色卷第十九章你會關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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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該想到的。”徐南方搖搖頭,她以為把自己從居心叵測的變臉師傅手中救下的人是尚君澄,這不過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為罷了。尚君澄又怎麼可能知道她有危險?她在呼叫尚君澄名字的時候,他還在幾米之外,又怎麼趕得及過來救自己?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潛意識裏,當徐南方被那人緊緊抱着,如同珍寶一般的時候,她便把那環繞着自己的雙臂理解為尚君澄的,把他那重重的呼,想成尚君澄對自己的着急緊張。可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了。完完全全的錯了。把自己從熾熱的火焰下挪開的是葉飛羽,那雙手臂也是他的,重重的呼更是他自己被灼傷時所發出的呻。然後自己喊了一聲“丹尼”然後那雙手臂鬆開,當自己拉着尚君澄的手,當廳堂裏恢復光明的時候,葉飛羽則一個人忍着劇痛跑到外面去療傷。

徐南方不知怎麼,就鼻子一酸,她不是沒有想過救自己的人是另有其人,因為尚君澄給她的反應是毫不知情,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是葉飛羽,她見識過葉飛羽在黑夜裏的瑟縮,尤其是一個密閉空間裏頭他對黑暗的恐懼本就讓他不能行走,他又怎麼可能來救自己?

可若不是他,還能有誰在第一時間就猜到廳中那噴火的變臉王就是要置徐南方以死地的元兇?除了他又能有誰悉廳裏的突然斷電,是二老爺一箭雙鵰的策略?再者,他手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徐南方有些頭疼,她看着葉飛羽把手又縮了回去,心裏頭只覺得陰沉沉地。他奮不顧身的相救。何止這一次?他這樣做,是對自己格外看顧,還是苦計。要惹得自己的同情?

“手一定很疼吧?”徐南方心思有些亂,人言十指連心。徐南方不知怎麼就想到炮烙地酷刑,被已經泛着藍光的火焰燒着手掌,那種疼應該是鑽心地吧?可是葉飛羽還要裝作若無其事,還要先顧及自己的安危,還要忍受着自己的冷嘲熱諷…

葉飛羽有些無奈地笑。他對徐南方説道“疼又怎麼樣?你會關心嗎?”他説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芒,但那種光芒轉瞬即滅,不等徐南方給出任何地反應,葉飛羽就自言自語似的加道:“你我是同盟,我不會讓你有事。”寥寥的兩句話,就是他對這件事的解釋麼?

徐南方別過臉去,中更是氣悶得很。他要是不説這兩句還好,可他看似雲淡風清的回答,卻讓徐南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她隨時做好過河拆橋的準備。隨時要和葉飛羽反目的時候,卻讓她知道。葉飛羽是危難中那重重呼聲的主人。徐南方知道。葉飛羽和自己是同一類人,他們這類爾虞我詐的人。只知道利用與被利用。所有地情誼不過是戴着的那張面具,面具背後的面龐誰也看不清。

徐南方一下子不能夠理解葉飛羽地行為,在周圍都是勾心鬥角,在所有人都對你戴着熱情面具,實則人情如紙薄的環境中長成地徐南方,在真情地面前便是最最地不堪一擊。她對尚君澄有保護的慾望,可是在葉飛羽面前呢?徐南方説不出對葉飛羽是一種怎樣地覺,他的隱忍,他的深沉,都讓徐南方有種形如桎梏的覺。是為葉飛羽,也是她自己。

她告訴自己,葉飛羽不過是在演戲,不過是在和自己鬥智鬥勇,更是在鬥心。她不再説話,而是鑽進了車裏,挨着尚君澄坐下。兩人之間沉寂地如同一灘死水。

葉飛羽推了推夏絳諮的腦後,把他喊醒了,徐南方則乾脆閉着眼,把頭往後枕着,裝昏睡。最先醒來的夏絳諮從葉飛羽的口中得知他們被劫匪打劫,多虧了白清逸等人趕到,才把那幫歹徒給嚇走。

夏絳諮被人從背後打暈,對於歹徒一事倒也信了。他便又跑到後面來把徐南方推醒,徐南方自然是假裝渾然不知,醒來之後才又和夏絳諮一同,要把尚君澄叫醒。但是尚君澄就好像睡死了一樣,一動不動,但呼聲卻很重,還有一股酒氣從他的身上發散出來。

夏絳諮推了尚君澄一把,嘲笑着尚君澄居然一喝醉就成了這樣,還怎麼叫也叫不醒。葉飛羽以一副知尚君澄的口吻説着,尚君澄每次喝酒醉了都如此,可徐南方聽着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還沒等她想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葉飛羽就和夏絳諮調換了座位,讓夏絳諮把車開回夏王府,把徐南方先送回夏家,而他則領着尚君澄回外城的酒店,理由是後天便是尚君澄的演唱會,尚君澄酒醒後就得去彩排。

夏絳諮知道尚君澄對歌唱事業看得很重,加上徐南方和尚君澄在他看來,已經冰釋前嫌,確定了關係,終於可以把那個吳小姐給踹飛,他也算是大功臣一個。那麼,暫時讓徐南方和尚君澄分別,也算不得什麼吧。

他這樣一想,心裏頭又開始盤算着該怎麼在尚君澄的演唱會上給他一個驚喜,於是下了車就迫不及待地拽着徐南方從王府的後門進去了。

進門的時候,徐南方看了一眼時鐘,已經是凌晨兩點,但是夏絳諮和徐南方進去的很順利,一點阻力沒有。連夏絳諮都忍不住嘀咕道:“四嬸不是總想找我們的茬嗎?我們這麼晚回她都不管的呃?害我都已經想好了該怎麼説,沒想到四嬸壓就不管。嘿,真掃興!”他吹着口哨,有些意氣風發。

徐南方心知哪裏是四太太不管,本就是二老爺已經回來同四太太説過,對這邊的事任其發展。她回到房間裏,果然已經換上了剛買的新牀。這種事驚動不了老王爺和大安人,但四太太能讓徐南方踏踏實實地睡新牀,儼然是二老爺授意默許的。

他在等徐南方的出招。徐南方想着。她躺在牀上,枕邊有給僕人專用的鬧鐘,以防傭人睡過了時間,誤了早上的事情。

徐南方上好鬧鐘,閉着眼,新牀還有一種特殊的味道,有些刺鼻腔,讓徐南方一時半會兒無法睡着,眼前總是時不時浮現出尚君澄的身影,每一想起便會覺得臉有些發燙,但心跳卻又加速,好像把心放在熱水裏燙着。可是這種覺就好像是一種香氣沁人的花,讓徐南方閉着眼卻又忍不住偷偷地想着電梯裏的那一幕,她一邊告訴自己不要想,一邊又忍不住暗示自己,只是想一下而已,糊糊的,沉睡中似乎又覺到自己被一種灼熱的火苗給痛醒,夢裏頭那種痛似乎要把她給痛暈過去,她滿頭大汗,只看見有一個人用身軀把噬自己的火苗給擋住,她看着那人的面龐,是葉飛羽的臉孔,徐南方再眼睛,又變成了尚君澄…她在夢裏挽着尚君澄的手,手裏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她看見葉飛羽倒在血泊中,心有不甘地看着自己,眼裏頭是驚恐更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