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部:某國大使親自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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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講這幾句話的時候,我心中又不起疑。
因為木村信一直是望着我的,然而一聽到我提起了那“天外來物”他卻又轉過了身子,不和我正面相對,而且,面上的神,也十分難以形容,就像上兩次我提到“天外來物”之時一樣!
我心中又動了一動,但是我仍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原因。
我站起身來,道:“我可能還要來請教的。”木村信恢復了常態:“歡,歡。”他送了我出來,我心中暗忖,頗有通知東京警局,注意木村信安全的必要。我不用升降機下樓,而由樓梯走了下去。
不一會,我便出了工廠的大門,回頭望去,工廠辦公大樓木村信的辦公室,燈光仍亮着,想起木村信剛才的話,我又有身在夢中之!
我低頭向前緩緩地走着,心想事情已有了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發展,我應該向納爾遜先生聯絡才是。我加快了腳步。
但是走不多遠,我已經覺出有人迅速地接近了我。
我立即轉過身來,那人已站在我的面前,就着街燈,向那人一望,我也不一呆,那人竟是某國大使館本人!那着實是使我吃驚不已的事情。
要知道,在東京,某國大使是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因為他代表着一個大國,甚至可以説代表着一個龐大的集團。
這樣一個重要的人物,如今竟在夜晚的街頭,跟在我的後面,事情的嚴重,實是可想而知!
所以,當我一看清楚站在我面前的,竟是某國大使本人之後,足足有一分鐘之久,我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大使的面上,帶着一個十分殘忍的笑容,像是我是他的獵物一樣,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我。
我好不容易,才勉強地浮上了一個笑容。
我一見某國大使,便已料到,連大使也親自出馬了,那麼,包圍在工廠之外的特務,只怕足夠對付一大羣人,如今,他們的目標只有我一個人,自然是綽有餘力的了。我並沒有打算反抗。
果然,就在我發呆的那一分鐘內,四面八方,都有腳步聲傳了過來。
我四面看去,只見有的勾肩搭背,像是下了班喝醉了的工人。有的歪戴帽子,叨着香煙,擺出一副人的姿態。
那些人,有的離我遠,有的離我近,但顯然全是為了對付我而來的。我心中不十分後悔,後悔在木村信的辦公室中,輕易地放走了那兩個特務,如今這些人來到此處,當然是由於那兩個人的報告了。
我審度着四周圍的形勢,迅速地轉着念頭,我立刻得出一個結論,我要出重圍的話,必須將某國大使本人制住。
我立即伸出手去,但我的手才伸到一半,便僵住了不能再動彈了。
因為,大使也在這時,揚起了手來,他手中,握着一柄烏油錚亮的手槍。那種小手槍的程不會太遠,但如今他和我之間的距離來説,已足可以取我的命了。我不由自主地舉起手來。
大使沉聲喝道:“放下手來,你想故意引人注意麼?”我竭力保持鎮定,道:“大使先生,你想要作什麼?”我在“大使先生”這一個稱呼上,特別加重語氣,那是在提醒他,如果被人知道了如今的事,那麼對他的地位,將是一項重大的打擊。
大使咬牙切齒,將聲音壓得十分低,道:“我要親自來執行你的死刑!”我聽了這話,身子不由得一震。
尚未及等我想出任何應變之法,大使已經喝道:“走!”我了一口氣,道:“到什麼地方去?”大使厲聲道:“走!”我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只好向前走去,不一會,就有一輛大搬運卡車,駛到了我和大使的身邊,停了下來。大使繼續命令,道:“上車去。”我連忙道:“如果你是為了那隻金屬箱子的話…”可是不等我講完,大使又已喝道:“上車去!”我知道事情十分嚴重。他們叫我上車,自然是等到將我車到了荒僻的地方之後,將我一槍打死。他們可能將我身上的衣服,全部剝去,可能以子彈將我的頭部,至稀爛,使得沒有一個人,認得出我來。這樣的案子,當然是永遠沒有法子破案的了。
我心中急速地轉念着念頭,跨上了卡車的車廂,掀開了帆布,我便發現那車廂是經過改裝的。外面看來,那只是一輛殘舊的搬運貨車,車廂了覆着發白的帆布。但是一掀開帆布,我發現了一度鋼門。
而且那度鋼門,立即自動打了開來,從裏面傳來一聲斷喝,道:“將手放在頭上,走進來。”單憑那句話,是不能使我服從的,但隨着那句話,有一套着滅音器的槍嘴,幾乎伸到我的鼻端,使我不能不聽他的話。
我跨進了車廂,車廂之中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我只覺得腳踏下去,十分柔軟,像是鋪着十分厚的地氈一樣。那聲音又道:“站着別動。”我才一站定,只覺得後心有人摸了一把,緊接着,前心也被一隻手碰了一下。我正不知是什麼用意間,突然看到我的前,亮起了一片青光,那一定是剛才,有人在我的前後心,抹上了錫粉之故。
在我的前後心都有着發光的錫粉,但是錫粉所發出的光芒,卻又絕不能使我看清車廂中其他的情形,我到我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就在這時,我聽得大使的笑聲,如同夜梟一樣響了起來,道:“聰明能幹,無所不能的衞斯理先生,你可以坐下來。”我又驚又怒,道:“椅子在哪裏?”大使沉聲道:“着燈。”他兩個字才一出口,車廂之中,大放光明,但是隻不過半秒鐘的時間,燈火重又熄滅,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只是我前的青光,卻更明亮了一些,那是因為錫粉在剛才收了光線之故。
剛才,燈光亮得時間雖短,但是我已可以看到車廂中的情形了。整個車廂,像是一間小房間,有桌有椅,在我的身旁有就有一張椅子。
當然,車廂中不止是我和大使兩人,另外還有四個人,都持着槍,望着我。
我頹然地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道:“我可以一支煙麼?”大使的聲音,冷酷無情,道:“不能,你不但不能煙,而且不能有任何動作。剛才你已經看清楚四周的情形了!”這時,我到車身在震動,顯然卡車已經在開動了,至於開到什麼地方,我自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