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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話全部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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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話全部掀底雖然宗執是攔住了衝動的陶煜千,可不代表他就會對應無儔有半點好臉。反而勾起角,朝着應無儔冷冷一笑“應大少,對一個弱不風的女孩子出手,差點將人沉了塘,正主反而一聲不吭就走…你這事,做的可真妙啊!”明明白白的冷嘲熱諷,宗執分明是不打算給應無儔留半點面子,直接戳破這層窗户紙了。

應無儔自知理虧,想到醫生説的,忙向那方向問起,也是為了轉移此時尷尬的話題“醫生説她舊傷未愈,是怎麼一回事?”轟——好傢伙,這下可好!他無意中再度踩爆雷區,這下單白看他的眼神,已同死人無異。

樂正驍環住單白,坐在牀上,朝着應無儔冷笑連連。宗執再忍不住,一拳過去,直搗應無儔腹,怒喝一聲:“我真是受夠你這個白痴了!”應無儔堪堪躲閃那一拳,卻不防被同時襲來的陶煜千一掌橫劈肩頭。那個痛啊,恍若骨頭都碎了,簡直跟比賽翻車時那種被擠壓的痛苦掙扎如出一轍!

應無儔捂着肩頭,踉蹌倒退數步,後背抵在房間冰冷的牆面上,氣怒聲質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做什麼二話不説開打,還二對一!”陶煜千幾乎目眥盡裂“你呢?你想怎麼着?想讓阿白連命都沒了,你才舒坦才甘心嗎?!”單白走下牀,有些暈眩地晃了晃,在樂正驍相扶下正了身子,慢慢走到陶煜千身邊,輕輕扯了扯對方的衣袖。

陶煜千一時不查,猛一甩手,差點將單白掀飛。還好宗執眼角瞥到,慌忙將單白摟住,要不然情況更是混亂!宗執同樣對傻頭傻腦的陶煜千這出沒好,怒道:“二貨!你差點傷了阿白!”陶煜千扭身,大驚失,可憐巴巴地向單白討饒。單白則微笑,示意自己無礙,這才慢慢走向應無儔面前。

她制止那幾個男人要湊過來的舉動,徑自站定在應無儔面前,仰臉笑問:“怎麼樣?出氣了麼?非要我…死?”應無儔一時無言。

單白也沒再多説,稍稍抬高了手,卻是反手衝應無儔的臉揮了一巴掌!她邊打邊笑道:“你開心了,可我不!我不再是那個任人打罵都不會還手的笨丫頭,絕不會讓你再欺辱我一次!”應無儔被打得發懵,腦子裏嗡嗡作響。並非她打得太用力,而是她那一巴掌打去了他的驕傲,打掉了他的自以為是,也打懵了他自認優秀出的頭腦,也打翻了腦海裏對於慈姐的任何念想!

他手一動,下意識地——用力揮出!

啪——少女小臉一歪,當即覺到臉上火辣辣的,似乎一瞬間便腫了起來。她哼笑一聲,當即抬手,極為迅速地回手又是一巴掌!

“你——”應無儔大怒,高高舉起手。

單白仰起臉,滿臉挑釁,被宗執和陶煜千齊齊拉開,心疼地帶到牀邊去坐着,給她捂冰枕。原本用來給她降温的東西,現在倒成了暫緩她那小腫臉的物事了。

拉扯中,應無儔被陶煜千一把推開,站立不穩,背脊再度撞牆。然而後背的痛,絲毫不及方才與她面對面時,對方眼中直直過來的冷厲、譏誚、痛恨…種種眼神。

那太複雜,他不敢想。

差距太大,無法相信。

單白微微皺眉。臉頰貼着冰枕,涼涼的,但是面上卻有些刺痛,不是很舒服。再加上體表高温,她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身體狀況實在作美了。

“寶貝,跟那種傻子有什麼好計較生氣的!”宗執低頭在自己帶來的百寶藥箱中翻翻揀揀,挑選温和而不刺皮膚的藥膏來給她擦,一面又心疼她,口裏低斥“你身體狀況那麼差,萬一有了孩子,這麼不小心可怎麼辦?身上那麼多傷,你不心疼,我們都覺着痛!——就不能叫我們安心些嗎?”宗執修長的手指挑起藥膏,在她面上細細推開,眼見着她痛得咧嘴又皺眉,不由得放輕了手法。單白眼角微微一挑,向牆邊那個瞪直了眼的某人,冷笑一聲“誰讓我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呢,非要置我於死地,不折磨不罷休,不、痛、快——”陶煜千也斜了那個某人一眼“總有些人喜歡楞充聖人!——還以為自己是奧特曼吶!”撲哧,頓時,除了那個某人在內,其他人都笑了,實在沒忍住。

應無儔臉頓時綠了大半。瞧他們這鬧的,一切都成了他的不是!他望着那個被眾男圍坐當中,一臉安逸自得的少女,嘲諷説道:“呵!倒成了我的罪過!——難道阿年的死,也是我造成的?!難道那個罪魁禍首,就沒有一點贖罪的心思?反而跟某人,某些人…膩膩歪歪,完全將阿年忘到腦後去了!”一提到蔚年遇,頓時氣氛就不對了。單白當即蒼白了臉,宗執,陶煜千,甚至樂正驍,望向應無儔的視線都是帶刺的,冰冷的,恨不得將其一口了的!

然而單白卻是微笑,冷靜極了“應無儔,蔚年遇是你的什麼人?家人?愛人?——不過是你的朋友!還是在對你有利有恩之後,才被你瞧得起的朋友!”

“你胡説什麼!”應無儔氣得臉通紅,像能滴出血一樣。

“我胡説?你問問宗執,我胡説了嗎?!”單白哈哈大笑。然而她仰臉笑的時候,眼角卻飛快滑落一滴晶瑩水珠,很快掉下,滲入髮絲中去,沒人瞧見。

“如果當初阿年救的是宗執,換成你被待幾近致死…你,還會心平氣和,甚至對阿年那麼好嗎?!——現在跟我叫囂,説我害了他…應無儔,你還有沒有臉?拍拍口,你敢不敢承認你還是個男人?!”她一番話真真是尖刻至極,字字句句直要刺得應無儔體無完膚,心頭冒血。然而這還沒完!

“應無儔,你遇見我母親玉恩慈的時候,是幾歲?”她笑地望着對方一瞬間煞白的臉——他的視線中還含着點點驚恐慌亂,似是陳年隱秘被爆白於天下,恐怕他現在只想一頭搶地!

“那個時候…我母親十六歲,你應該…才兩三歲吧?那時候我母親天真燦爛,笑顏明媚純真,也難怪…呵呵,我母親可是個美人呢!只不過遇人不淑,到最後居然…”她死死瞪着他,角卻是含笑,一字一句地説“死、於、非、命!”應無儔捂着頭,低低吼了一聲,用力着氣,口劇烈起伏“不…別説!”

“應無儔!”單白高喝一聲“我母親,所謂你暗戀二十年的女人——最後死在你的手裏!”

“不…不,不是…我沒有!”應無儔沿着牆壁,無力滑坐在地,低低地虛弱地辯駁“我不是…”

“你毀了她,殺了我父親,也害了我,害了我們全家——你還有什麼資格想她?連在心裏偷偷喜歡我母親都是褻瀆!我恨,我恨你讓我家破人亡,恨你一手導演了阿年的不幸!”她咬着牙,竭力抑制心裏越發憤起的悲怒。

“呵呵…慈姐…”應無儔低低笑了起來,語音無比沉痛的樣子,沒有抬頭“果然…你如此狠毒,如此暴戾,怎麼會是…怎麼能,是慈姐的…”

“可我偏偏就是!”他的質疑與慘痛,令她不由得笑顏如花“你相信也好,不承認也罷,你已經毀了我,破滅我母親臨死前最後的希望。我相信她不怪你,我也不怪——因為,我只恨你,永遠,深恨!”她昂着頭,高傲地俯視地面跪坐的男人,由樂正驍帶來的包包裏取出一隻緻小巧的mp4,直直摔在應無儔身上。

“拿去!滿足你那些不為人知的隱秘癖好,也算是我為阿年做的最後一件事!”應無儔再無法承受,捂着傷處,扭頭狂奔出了病房。

單白望着他奔逃的狼狽背影冷笑“喪家之犬,不足與謀!”因為這個人實在自私,暗地裏陰晦,心思九曲八彎轉着圈,卻又沒有任何擔當。對於他,她惟有恨,厭憎,折磨,糾結。

之非遷怒,她也不在乎如今他手中握有自己的身份證明——那些對於她來説,早已同廢紙無異,若硬要在意,只會如同緊箍咒一樣壓得人無法息。

******

應無儔就近衝進洗手間,將頭埋在水龍頭下,打開最大水,嘩嘩衝着他那顆混亂的腦袋。不出片刻,所有的頭髮濕成一縷一縷的,垂了下來。水珠盈面,灌進眼睛裏,只有一片刺痛。

是,他自私,他陰暗。小時候宗執的天真憨厚,蔚年遇的陽光可愛,在他看來不過是幼稚孩童的小打小鬧,跟他本不搭扎!可是綁架犯面前,蔚年遇居然會為了他身而出,代他擋了那一刀,以破裂的一顆心換來他的平安…那是他人生的第二次震動,他無法視之平常。

蔚年遇後來變得怯懦,變得畏縮,對於生命開始無謂。他關照阿年,可是耐心有限。只是沒想到…到了最後,阿年的死,居然對他震動出乎自己預料的那般…強烈,痛楚。

從小,他母親生他時難產而亡,父親並不喜歡他。長姐如母,雖然大姐當時也還年輕,可他也算是她一手帶大。

後來,慈姐出現。

才兩歲的他早已在應家複雜的人事環境下早早通了心智,冷漠以待,想不到卻本無力抗拒慈姐的温情柔美。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再怎樣心思深沉,可他的年紀擺在那,卻是分不清,對於慈姐,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態。

恨不生同時,與君好。

整整三年。三年之後,他也不過五歲,而慈姐失蹤,數十年再不出現。

他找,四下裏尋找,用盡各種方法手段,卻始終無所獲。

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等到再次出現,他已然成了害死心裏那人的儈子手。即便只是無意。

他分明知道,只是不願去想,阿年之於那個少女,其實比對自己重要太多太多。阿年不過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可以是養不的狼;然而之於單白,卻是她的救命稻草,她的浮木,她寄託的一切,所奢望的一切美好!

他怨她害死阿年,可他又做了什麼?阿年的情況,又是誰造成的?!

——是他!

應無儔猛地自水中抬頭,水花嘩嘩潑在眼前的鏡面上,模糊一片。水珠自光潔的鏡面緩緩滑落,顯出他猙獰而破碎的面容。

他死死壓抑着狂亂的心跳。不要想,千萬不要想…他的心態可議,不能説,不能説!

可是…

當初,為什麼知道她叛逃,會那麼動?

——那時他們幾個,誰都沒有表出內心情態,可是最後,各施手段,哪一個不是用盡全功去找尋那一個叛離的,所謂的…玩物。

為什麼,知道阿年死去,除了無法壓抑的憤怒,卻又舒出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最便捷的方式自蔚家得到訊息,最先找到那個少女?

為什麼…那個雨夜,明明是他將她一手推進親人背叛宿命沉痛的漩渦,之後卻想要帶走她,將之牢牢錮起來,再不讓任何人發現她?

——只是,等到他下定決心再回去找尋時,她已不見蹤影,自此消失,一別四月。(那時已被無我帶走)應無儔狠狠擦了一把臉,將頭髮縷到後面,出濕漉漉的臉龐來,面上寫滿疲倦。

他一步一步走出洗手間的門,沿着靜默的長廊,慢慢向醫務室外走去。

途中經過唐的病房,想起她也受了傷,抬手正要推門進入,卻又僵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