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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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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後來兩人還是説了許多話,他們幾乎把這幾十年來未曾説過的話都補了下來。那天,馮保才很晚才回去。

送走了馮保才,馬上“”來了軍帥。等軍帥離開大門的時候,已經雞叫頭遍了。

要是依着鮑福的格,那天晚上非把昭闐從被窩了拉出來揍他個半死不可…別看鮑福細皮的,活生生的像個文弱小生,真要是動起武來,三個鮑昭闐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要説人家桂晴呀,那可真是個無可挑剔的人物。她愣是把鮑福的火給熄滅了。

她用的是情緒轉移法,她是這樣勸説丈夫的:“對於別人的好處越清楚越好,對於別人的壞處越糊塗越好。你瞧,你跟馮保才的過節不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過去你老以為這人不好,處處都跟你過不去。還老以為人家淨跟文圭汝勾勾搭搭,在説你的壞話。整天疑神疑鬼的。這下你明白了吧?人家明明在商量這邊的三姑娘跟那邊四兒子的婚事,你卻愣是懷疑人家在算計你。你要是平裏不老這麼疑神疑鬼的,不就沒那麼多的過節了嗎?”鮑福低頭不語,自此跟馮保才的矛盾完全化解。

在這裏,請允許我對桂晴的為人多説兩句。桂晴歷來主張與人為善,但萬萬不能理解為她是一個折中主義者,也不要以為她愛憎不分、是非不明。她注重道德品質的修養,自然也會對別人的道德水準有着明確的評判,只不過是她對別人的要求寬容了些罷了。然而一旦有人衝破了她的寬容底線,她也會爆發。她跟文氏的衝突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常言道:“遠親不如近鄰。”沒過幾天,昭闐又有事兒不得不求助於鮑福了。於是一場烈的鬥爭便從這裏拉開了帷幕…

自那次鬧劇結束以後,昭闐立即斷定馬短腿不會再來了,如果再來的話,鮑福能生了他;就算馬短腿忽然長出一百個膽子敢來討要那一百二十元錢,給他來個死不認賬,諒他也沒什麼辦法。因此那十二張“大團結”就被昭闐舒舒服服地揣進了間。十二張啊,他鮑昭闐何時手裏有過這麼多的錢呀?而且還是硬錚錚的十二張。他越看越舒服,越想越高興,本考慮不到會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連續兩天,他興奮得連覺都睡不好。一想起來,他就摸摸間,或者趁四下裏無人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他以為這天大的好事兒是老天賜與他的,他要把這無上的美事兒歸功於薛半仙。是啊,薛半先真神啊!自從這老兒幫他引來風水以後,他家裏倒一時看不出有太大的變化,可鮑福家不順心的事兒卻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鮑福在政治上的失利是意料中的事兒,除此還有矮老頭的胡鬧、老夫人和二瞎子的搗亂、街上關於桂晴的傳聞,等等,另外最大的麻煩就是學智因為年齡不到被取消了驗空軍的資格,鮑福為此頭痛得只掉淚…種種現象都意味着什麼呢?當然意味着他們家裏越糟糕,我們家裏就越平安。現在風水才剛剛發揮作用,他們家就亂成這樣,如果再過上三年、兩年,甚至一年,那又會是什麼樣子呢?那肯定是鮑福手裏的錢越來越少,而自己手裏的錢則越來越多。到那時,也許被眾人重重圍在中間的不再是鮑福,而應該是我鮑昭闐了。因此他認定,這眼前的一百二十元錢本就不屬於馬短腿的,而首先是鮑福的…是鮑福用極大的代價換來的,而它能夠從鮑福的手裏準確無誤地入到鮑昭闐的手裏則是冥冥之中的事兒,是理所當然的,也是天經地義的。每當想到這些事情,鮑昭闐就高興得直嚥唾沫,就好像那錢還在源源不斷地朝着他的包湧動着似的。

包裏一有了錢,做事自然就大膽多了。過去平樸環總嘲笑他小氣,這下好了,他隔三差五地去一躺,不是揣着一條“大前門”就是提着兩瓶“老白乾”平樸環一看到這些東西就笑得合不攏嘴。光一個還不過癮,久違了的孫寡婦還得重歸於好。對人家孫寡婦也不能怠慢,大錢咱捨不得花,撕身衣裳什麼的總還可以吧。唉,這女人呀,都是一個脾胃,沒有錢你對她再好她也瞧不起你!

就這樣,玩兒女人、添傢俱、還賬目,一百二十元錢僅僅十幾天的工夫就所剩無幾了。

這又是一個黃昏之時。

他正在默默地計算着這一百二十元錢的去向,忽然聽到外面有敲門聲。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馬短腿竟敢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他個回馬槍。未曾臨陣三分怯,何況馬短腿一進門就顯得有些趾高氣揚。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馬短腿此次進攻,肯定是有備而來。怎麼辦?按既定方針辦?鮑昭闐一下子失去了勇氣。要是擱在往常他首先會想到跟鮑福商量一下…這小子別看一時莽撞,鬼點子可不少…可這事兒能跟人家商量嗎?唉,早知今,何必當初?他一時陷入到無限的困惑之中。

從馬短腿敲門的那一刻起,鮑福就開始密切地注意着對面院子裏的動向,他帶着一種輕蔑的微笑,要親眼看看對面的二哥怎樣把這台戲唱下來。

很快,那邊鬧鬨起來了,但使勁放出聲音的只是馬短腿一個人,昭闐似乎在極力地壓制着。過了一會兒,昭闐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了,終於答應讓步,於是聲音便低下來了。

門外傳來昭闐的叫門聲,鮑福懶得答應。桂晴招呼着讓他進來。

昭闐把一張苦惱得幾乎要滴出血的臉儘量偽裝得輕鬆一些:“鮑福兄弟,跟你商量個事兒。”鮑福坐在院子裏的凳子上一動不動,冷若冰霜地回應道:“説吧。”

“你最近錢寬鬆嗎?”

“寬鬆是寬鬆,但不知道你問這幹嗎?”

“我想借點兒。”

“多少?”

“一百多吧。”

“幹什麼用?”

“有急事兒。”

“有什麼急事兒?”鮑福似笑非笑地問。

“鮑福兄弟。”昭闐為難起來“你就別問了。”

“可是我很想問問。”

“…”昭闐的目光中帶着幾分哀求。

“為什麼?”鮑福站起來,圍繞着他轉來轉去,就像一位監考老師在教室裏漫無目的地來回走動一樣“咱哥倆從小一塊長大,彼此從來就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兄弟我隨便問一下,難道也錯了?”昭闐被鮑福轉動得頭都快暈了。他真後悔不該邁進這個門檻兒。可是除了這裏,又有誰平常在家裏放這麼多的閒錢呢?他無法回答對方咄咄人的問話,只好老着臉皮繞圈子:“兄弟,你看…我家裏的事兒多…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我知道該咋處理。”

“我非要管,而且管定了。”鮑福的目光像一束燃燒的火焰,燒得昭闐渾身發熱。

“鮑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