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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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巫靖雅站起身，輕聲地説:“對不起。”自己畢竟是晚輩啊！

“砍了人一刀，再説對不起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仲村芳子並不領情，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口。

巫靖雅盯着房門，煩悶不已地撥亂了一頭長髮。她怎麼會讓事情到這種地步？她原本是想和婆婆好好相處的！

“我希望你以後對媽媽説話時客氣一點。”米達夫凝睇着她，伸手拉住她抗拒的手－－“一邊是母親、一邊是我深愛的女人，不要讓我難做人好嗎？”

“你怎麼會難做人？！就學她一樣，把我當成一個悖理亂俗的壞女人就可以了！”巫靖雅賭氣地看着地板。

“不要無理取鬧，你是個成的女人。”米達夫自她身後抱住她的，將她緊緊擁在前。

“秀才遇到兵，有理也會説不清的。我和你媽媽的觀念本南轅北轍，為什麼一定要強迫我改變呢？只要她不過分干預我，我們還是可以和平生活的。”身後厚實的膛多少軟化了她的怒氣，巫靖雅任由他環着她輕輕搖晃着。

米達夫將臉頰貼上她的，手掌則平置於她腹部的肌膚上，受着她凝脂般的膚觸。

“其實，有些時候我是贊成我母親的。我希望你有我的孩子，我也希望回到家有乾淨的環境、有熱騰騰的晚餐。”

“看來我真的是個異類。”她僵硬着身子，火怒的眼掃向他的臉－－“趁我們還沒在美國正式請客，你可以儘快和我離婚。”米達夫用力旋過她的身子，捏住她的肩頭，平和的臉龐上藴滿了狂風暴雨！

“‘離婚’這兩個字，你就説得如此輕鬆嗎？婚姻該是一種責任，你為什麼就不能認真一點的過子呢？”

“沒錯！我遊戲人間、我放形骸，這樣你滿意了嗎？！你不是早就認定我不是個賢良母了？我現在只是證實了這一點。婚姻綁不住我、也改變不了我，這樣你滿意了嗎？！”巫靖雅憤怒地推開他！如果連她的丈夫都不能接受她，那麼她待在這裏又有什麼意義？

“該死！我並不想和你吵架的。”米達夫不勝煩惱地甩了下頭，一整天的疲累全壓到了鬢邊。

“我何嘗想吵架呢？也許是相處的時間已經夠久了，所以大家都決定把心裏的真正受都説出來罷了。我不是那種活在模式內的女人，你當然可以覺得我穿着暴、言行不檢。”她閉了閉眼，轉身背對着他。

懸着黑細肩帶的雪背上，她那隻紅的胎記隨着她的呼而起伏得像把火焰。

“接下來你要否定什麼？否定我們的愛情？”米達夫口氣陰沉。

他們的問題，已不只是單純的婆媳不合了！

“為什麼不能否認？也許你只是愛上你心裏幻想的投影子。你循規蹈矩，而我叛世逆俗。你喜歡的也許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這種狂野的覺。”她心痛地從嘴裏説出這些話來。

“不要和我玩文字遊戲！我不要聽你説這些廢話！”他走到她面前，沒有費神去掩飾他的痛苦與不安。

“我説的是廢話，你説的就都是真理嗎？”這兩個母子都是一個樣，巫靖雅一甩頭，不馴地揚起下巴－－“我最討厭的男人就是那種自以為不是沙文主義，實際上卻是不折不扣、超級大沙文豬的男人！”

“一句希望你有我的孩子、希望回到家有乾淨的環境、有熱騰騰的晚餐，換來的卻是你這樣的評價？！你講不講理！”米達夫動地朝她跨了一步，捉住她後退的身體－－“我每天一回家就要面對你們的爭吵，我受得還不夠嗎？我們已經結婚三個月了！不是三天、或者是三個禮拜！非要得我把所有的狠話一次説完嗎？我還不夠忍耐嗎？”巫靖雅握緊了拳頭，一任自己尖鋭的指甲刺進掌心中。心痛到極點時，是什麼覺呢？

她不出淚，雖然痛苦沿着血過了四肢百骸，口悶得快讓人不過氣來，她卻開不了口問他一句你當真嗎？

巫靖雅轉身將額頭抵到冰涼的壁上，提醒自己千萬要淺淺地呼，免得口那把奔騰的火氣會不顧一切地毀滅了她。

“對不起。”他的雙臂撐在牆上，留她在他的懷中。

“我很想相信你是無心的，但是，我沒辦法！”他用了“忍耐”這樣的字眼啊！還能説什麼呢？她以為他該是那片可以包容她飛舞奔跑的大草原呵！

巫靖雅嘴角噙了絲苦澀。自己寫言情小説，應該比誰都清楚，那些不近情理的寵愛都只是虛擬的想像啊！

“為什麼沒辦法？”看出她的異樣，他不安地想抬起她的臉龐，看入的卻是她冰涼的眼眸。

“你是我的子，我不會離婚的！”

“你該離婚的，或者你本就不該和我結婚。”她説話的冷靜，連自己都大意外。

“缺了一角的圓找到那合適的一角後，因為轉得太坑邙失去了原來的步調，圓最後還是放開了那一角。我們也犯了同樣的錯，互補的兩種格，不一定就能夠生活到永遠。”白皙的手掌撫上他的輪廓，她的笑容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