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疏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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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他顫微不已的肩膀,眉越皺越深。
長風驟起,落孤鴻。
斜陽謾輝,照得我手中藥碗裏原本黝黑的汁泛出了淺淺的琥珀
。
我站在聶荊的房門外,踟躇良久,方抬指輕輕釦響了他的門。
“進來。”聲音依然淡淡,卻雜入了因咳嗽不斷的緣故而帶出的微微沙啞。
伸指推開門時,他正端坐在桌前,修長的手指緊緊攢住了一個藍緞錦囊,身子繃得很緊。
我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將藥碗放在了桌上。
“喝藥。”我淡聲道。
他靜靜坐着,既不出聲,也不動彈,整個人似化石般沉穩。
我抿抿,也不管他,扭頭便要離開。
“等一下,”他突地起身站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入那藍緞錦囊,低聲道,“這是給你的。”給我的?
我狐疑瞥了他一眼,將錦囊輕輕打開,伸指掏出一個藥瓶來。
“就這個?”我抬眸瞅着他,不解。
他輕聲笑了,綾紗微微搖晃,淡聲:“原本還有兩顆夜明珠。”説完,他也不理我臉上愈來愈盛的困惑,轉身去喝那碗藥。
我好奇地拔開了藥瓶的瓶,湊近鼻子聞了聞。
“上好的跌打藥油?”我呢喃着,不確信地再去聞了一下。
清香卻又暗帶辛辣的味道鑽入鼻息時,腦中念光一閃,我想起爰姑説起他下午回來取的那個小包裹,恍然中猛地明白過來所有的事。
“你下午回來拿走的就是這個?”我回頭看着他,心中又氣又好笑,“原來今下午你並非是扔下了我不管不顧,而是回來拿藥油來為我治腳傷?”他背對着我,仰頭喝藥,不答話。
我忍不住勾,笑道:“果然傻。”藥碗終於砰然落桌,他卻沒有習慣
地因藥苦而咂嘴。
我奇道:“怎麼?難道今的藥不苦?”斗笠移動,他面向了我,輕聲笑了笑,話音柔和得有些異樣:“不苦。”我聞言心絃一動,不再出聲接話了。
他也一聲不吭,只了長袍,在我對面緩緩坐下。
暮光漸漸散開,夜□下,屋中有點昏暗。
他打了火摺子要點燈,我卻將火吹滅,笑道:“不是有夜明珠麼,拿出來讓我瞧一瞧。”他不為所動,依然再次點亮了桌上的燭台,淡淡道:“夜明珠現在聚寶閣,若是你要,我可以陪你去買回來,或者,你也可以要我為你偷回來。”我呆了呆,詫舌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拿了夜明珠去換了那兩件皮裘?”斗笠下的人聞言緘默。
我伸指搖搖他的手臂,急道:“你説話呀!”斗笠稍稍一抬,他終於開了口,嗓音有些懊惱:“你不是説讓我不要告訴你。”我喉間一咽,瞪眼瞧着他,無語。
兩人相對無言,敲門聲適時響起。
門扇本就開着,爰姑淡定地站在門扉處,笑顏暖暖:“公子,北院的夜公子説有要事要見你,此刻在大廳。”夜覽?
我眉想了想,起身便要往外走。
着急起身暫時忘了腳上的痛,此刻邁步一行,身子不又開始搖搖晃晃。
爰姑和聶荊同時過來扶住了我,我腦中想起白天夜覽説的那句“親疏有別”心念一動,面頰竟不由自主地慢慢燙起。
我輕輕拉開聶荊的手,言詞淡淡不覺喜怒:“不必相扶。”聶荊怔在當地。
“爰姑,我們走。”夜如水,月明星稀。
穿過走廊時,秋意蕭瑟,風吹動了我身着的銀長袍,衣袂擦過碧青的闌干,沾了一身的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