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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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細雨颯颯。
晚風拂入,一室素絲綃帷帳在寒氣中搖曳起伏,窗欞處垂滿了白錦蘇,翩躚舞動,翩躚舞動,宛若數不清的玉蝶纏繞在飛。的玉蘭花朵在角落裏怯怯綻放,濃郁清香隨着自窗外飄入的清冷雨氣緩緩彌散,空氣裏透着一股縷縷沁心的幽淡。
盞燈時分,燭卻未燃。
子蘭命小廝送來乾淨的衣服,我去裏屋換上。出來時,無顏正坐在桌前看着棋案入神。
我找了火摺子點亮幾盞燈,關了窗扇,關了門,而後方走至他對面坐下,低眸瞟了瞟棋局後,抬眼望着他。
他看我一眼,薄勾起,笑得動人:“陪我繼續下。”
“好,”我點頭,隨手捏起一粒白子,剛要擲下時,卻又抬頭,盯着他,“喂,你可不許再讓我。”
“我不讓你,贏了你可不準生氣。”他睨了眸子,靜若秋瀾的目倒映着盈盈燭火,折出瀲灩人的光澤。
“你讓我我才生氣。”我撇,將手中白子按下。
“投石問路,”他輕聲笑,問我,“可是要問我為何來楚國?”我垂眸,指尖摩撮着手中棋子,不説話。
“他快死了。”他低聲道,面平靜,鳳眸隱在低垂的濃密睫下,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棋盤上“叮噹”脆響,我回神,看到他落子的地方。
“你見着他了?”
“見着了。”我蹙眉,抿了抿,低聲問:“他是不是還沒死?”他嘆氣,聲不動:“還沒,不過也快了。”這聲音太過冷漠和無情,我心中一緊,凝目看着他:“他是你的父親。”
“可他殺過你。”
“我沒死。”
“卻讓晉穆有了救你的機會。我們欠了他人情。這種覺我不喜歡,”他搖頭笑,飛眸打量我一眼,催促,“下棋。”我隨手扔下白子,繼續問:“你既如此恨他,為何又來楚國見他?”好看得讓人驚羨的眸子暗了暗,他抬頭,看了看我,而後落子盤上,不緊不慢道:“有些事必須要在他死前説清楚。他既不方便行走,那只有我來了。”
“什麼事?”
“他割與齊接境的十座城池給我,我幫他奪兵權,扶聶荊繼位。”我聞言倒一口涼氣,心中一落,剎那什麼覺都湧了上來,得我思緒驟亂。
“你和晉穆説好的,他謀楚,你不得手。”
“那是戰後的事,不是説現在。”棋子自手心滑落,我盯着那人漂亮蠱惑的面龐,驚得説不出話。手顫微一下,我還是伸去握住他冰涼的指尖,呢喃:“無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
“自然知道,”他笑了,角上揚,眸深深,“我在做有利齊國的事。聶荊繼位,總比凡羽和衝羽繼位的好。後晉穆也會我的,畢竟對付一個不通政權謀略的刺客來説,肯定會比對付那些自小在爭權奪利中長大的公子容易得多。”我怔怔望着他,心底直滲寒氣,全身似如墜冰窖的涼。抓着他的手指用力再用力,隨後還是無力鬆開。
“可是你知道麼,楚桓原本讓聶荊去找幫忙的那個人是晉穆。他為了和你的盟約,拒絕了他吊件。”我想起那聶荊帶來的第一卷書,腦中嗡嗡響,神思恍然不清。
無顏嘆氣,起身抱着我走去書架旁的軟塌,無奈道:“你以為我想?我若有他目前的優勢,縱使楚桓提出再好吊件,我亦不會答應。”
“無顏,”我抱住他的脖子,將臉頰貼至他的下巴,輕聲勸説,“無顏,我們不要城池,不要這意外而來的饜食,我們遵守和晉國的諾言,待退了楚梁的兵後,我們安守齊國,不問中原的事,好不好?”無顏低頭吻我的額角,澀然笑:“天下事你不謀人別人必謀你,你以為安守一隅別人就不來犯你?不,沒有這麼簡單。要想安定,必須先強大。”
“可是…”話剛出口餘音卻消無,他的緊緊覆住我的嘴巴,熱切吻着,不讓我説話。
這吻太深入太霸道,吻得我心中一陣,中所有的空氣彷彿都被空,窒息抑懣得讓人不過氣來。我掙扎着,伸手將他推開,輕聲息-“無顏。”
“恩?”
“帶我回去吧,好不好?”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十多沒見,那張俊美的面龐明顯消瘦幾分。鳳眸橫掃,顧盼飛揚間雖神采依舊,但暗黑深邃的目中,已夾入了越來越多我看不懂的晦澀和冰涼。
這樣的猜忌和隔閡不能增多,我要陪在他身邊,與他承受所有,不離一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