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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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橡膠園的碼頭下船,買了份介紹和地圖坐在果園旁看起來,去掉規模最大的最小的在中等膠園裏找。這時,她前面過去一些人。旁邊看熱鬧的人立即報出名來:又是文九爺。
那個小老闆樣子的商文九拖着前面那位大老闆的衣袖,讓大老闆再看看他的膠園。大老闆旁邊的長隨説,要麼把膠園賣給三爺,其他的都不用説,投錢更沒可能。另一個長隨又勸道,他那膠園割出來的膠質量又不頂好,太稀沒人會要,三爺看中那塊地要建個別莊,價錢也是行情價。
商文九説那是祖業賣不得,又待懇求,便給大老闆的長隨們給打發了,説寧可重新選塊地建別莊。旁邊的人紛紛議論起那個商大老闆的不近人情,求人求到這份上還是遠房叔輩呢都不給照顧下表侄的生意。
蕭如月本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坐吃山空天天閒着也不是個事兒,卻聽得要與南明六世家之一的商氏扯上關係,就想打消念頭,但理智歸理智,那要錢生錢的念頭就像瘋長的野草密密叢生滿她的腦子,折磨着她立即去跟商文九談生意。
那被多重大山壓制多年因解放而強大的驕傲打倒了理智,怕球啊,李東海死了,李明憲走了,誰都不知道她在這兒,又戴着人皮面具,沒事,大膽地上吧。蕭如月哭無淚,看着腹肚,怎麼就這麼不怕死呢?
“小姐,小姐…”三五個丫環追着一個穿土布裙的英氣女子,邊跑邊叫。那女子和商文九撞在一起,罵了句晦氣,又訓斥他沒用只會求那個狗倒灶的商老三。
商文九拍拍衣袍,從乾癟癟的手絹包裏掏出三枚大銅錢放到那姑娘手裏,讓她去買個燒餅填填肚子。姑娘就説不要他的臭錢,商文九又跑遠了把銅板撿回來,又勸她別總跟她嬸孃嘔氣,她總歸是要嫁人的。
蕭如月留神注意旁邊當地人的解説,原來那是楚家表二姑娘,嘴巴利又剛烈,當年本該是她嫁入李家,偏她愛慕公孫天都尋死覓活不願從命,楚咸陽失去心上人,自然待這表親的妹妹不好,別家男子也不待見她;待公孫紅錦發瘋楚咸陽受折磨而死的事傳入島裏,她更是變得裏外不是人,年近二十也沒能嫁人,這不被家裏嬸孃嫌棄,又給趕出來了。
當真是機會送上門,不用白不用。
蕭如月微微而笑,衝碼頭那個助她一把的年輕小夥招招手,問他是否認得楚二小姐?小夥曬得黝黑亮堂的臉壓得低低的,蕭如月讓他去問問楚二小姐,樂不樂意嫁給商家文九爺。
小夥走後,她拿着地圖摸到商文九那片膠林。烈下,只有幾個乾癟窮苦的老人家戴着枯草帽在巡邏,有氣無力的樣子就和商文九那乾癟癟的手絹包,榨也榨不出油。蕭如月剛到不久,商文九回到膠林,見她獨身在此,以為是來觀光的遊客,便勸她到樹下納涼免得中暑。
“文九爺,你要多少銀子救回這片膠林?”商文九既驚又疑,強調他不賣祖業。蕭如月説她買了也沒用,道:“我出銀子,你每季按利潤分成給我。”商文九反倒替她心疼銀子,他這些膠質量不好賣不了錢,又説她一女子得錢不易,還是收好。
蕭如月失笑,離開燕京果然是對的,到處都有這麼可愛的人。蕭如月也不説廢話,取出五張秦商通寶銀號的銀票,予他手上,若他同意,明到主島的路家茶樓雅間等她。蕭如月原船返回主島,先去觀海樓把飢腸轆轆的肚子填飽,才去找那位主管婦女事的南明秦軍長官。
“你想借銀子給商家的文九爺?”程大娘狐疑又不贊同,蕭如月生生擠了兩滴眼淚説文九爺有多孝順,那林子裏的老人是多麼地可憐,她那些錢與其放在錢莊裏還不如拿去救人,也好給孩子積點福。
編到這裏,蕭如月就忍不住暗呸。還好程大娘也不是多事的人,幫蕭如月約好里長等有威信的公證人,二到路家茶樓,商文九卻是早在那兒,坐立難安。見到這些長輩,商文九立即拿出擬好的文信給蕭如月看。
蕭如月立即拿給程大娘等人看,説文九爺是多好的人,不污她的錢還給機會讓她賺錢,她真是碰到好人了。鄉里長輩看過協議都誇説商文九考慮周到有良心不貪不騙,商文九表情僵硬,好在也不是個迂腐的人,便認下自己出主意的事。
兩邊證明簽字畫押後,蕭如月請大家喝茶吃點心,那程大娘在旁幫襯,要商文九一定要把錢用到刀口子上,這可是龐家娘子賣掉祖宅的養兒子錢。
後,蕭如月去錢號與商文九過銀子,蕭如月問商文九如何用這筆錢,商文九説回去就把樹種換了,一定會把她的銀子給還上。蕭如月輕笑,道:“文九爺不覺得這帶要綁要系很不方便?”商文九暈乎乎地回去思考橡膠的新用途,蕭如月則轉去觀海樓吃飯,她現在一天吃五頓都覺得餓,真是x、x、x!吃完正餐,逛完街,捧了堆零食回屋,啃啃啃全部下肚後,蕭如月拍拍小圓肚子心滿意足地睡了。
天將明未明時,蕭如月在一陣極度恐怖的飢餓中醒來,好像再不吃東西,肚子裏那個會把她的內臟給了,偏又犯困睜不開眼,真是痛苦難受到極點,她恨恨地捶了捶牀板,咬牙切齒地起牀去買吃的。
半道上走得急的蕭如月拐了腳,正當她以為自己會把肚子裏那塊摔沒時,有人接住她。蕭如月站穩後,立即揪住那個假冒份子,喝問道:“你為什麼在這兒?”扮作苦工的李明武低着頭沒説話,蕭如月氣得都想甩他幾個大嘴巴子。不過,她得先解決肚餓問題。跑到觀海樓,這地方就是好,全天候營業,蕭如月滿意地點齊粥餅雲魚絲面堆滿一桌,挑挑揀揀吃起來。吃飽她又犯困,李明武抱着她幾個起縱送回她的落腳處。
午前三刻,蕭如月醒過來,瞪着那個低頭就是不説話的人。蕭如月氣不打一處來,抄起麻桿笤帚叭叭叭打人,打完後,她覺得心平氣和了,頗為神清氣,她坐到涼蓆上,抱着糕餅邊吃邊問道:“來多久了?再不説話,就給我滾!”
“跟着你來的。”得,其他也不用問了,這丫的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蕭如月喝了口蜂水,問道:“你知不知道外面亂成什麼樣子?”
“我不走。”李明武是不笨,可惜固執得和糞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蕭如月掃完李明武買回來的點心,拍拍手,抹抹桌子,道:“行,你就留在這兒,等着給你仨哥哥收屍。”李明武眼眶立即便紅了,他也聽説過潼門關的事,他可以不管他老子的死活,但那裏還有個最疼最寵的大哥,李明憲,他便滿眼痛苦。其他大道理都不用説,蕭如月知他會拿定主意,便起身出屋吃飯,再東逛西逛打發時間。
到晚上,蕭如月又一次餓醒,她不得不又忍着痛苦起牀,這回不是屋子裏沒有吃的,而是她忽然想吃烤地瓜,想吃的念頭必須滿足,不滿足她會發瘋。可是,這玩意兒大半夜的叫她去哪兒買,真是淚悲摧的!
她自認從來不是個任的人,為什麼要受這個罪啊?!蕭如月在路邊走來走去,又憤怒又難熬,身後傳來不安又低落的詢問聲:“你想吃啥?我給你買。”蕭如月磨磨牙,現在肚子最大,解決了這塊要命的再來擺平後面那塊臭石頭。
最後,李明武從當地最大的地窯裏摸出去年的存貨,跑到教書先生家的廚房,烤好給她吃下肚,這苦茬才算過去。蕭如月看着滿地的番薯皮,問他為什麼還不走?
李明武起先不説話,蕭如月氣得怒極反笑,道:“能耐啊,行,你不走我走。”
“我,我走了,誰照顧你?”蕭如月轉過身,陰側側地笑道:“知不知道我本不想看到你們李家的任何一個人,趕緊給我滾,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你、你別尋死,你要不喜歡這孩子,我、我給你去拿藥…”
“你才找死,你全家都死光光我也會活得好好的。”蕭如月真是氣不打一出來,火得立即滿地找樹枝人,打得直氣吁吁,李明武老實地站在那兒任她發脾氣,見她快要跌倒又扶住她,保證道:“你,你彆氣,我,我這就走,我知道你喜歡我大哥,我這就去救。放心,我一定不告訴他這件事…”蕭如月氣得直接拿石頭砸過去:“滾你媽的,再敢提你哥我打死你。”李明武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蕭如月吼完覺得肚子又餓了,這回她想吃冰糖葫蘆串,特別特別想那酸酸甜甜咬得嘎嘣脆的覺,問題是這季節變都變不出來,!
在蕭如月自我折磨似地找奇怪的東西滿足自己變態的口腹之慾時,商家文九爺與楚家二姑娘要結婚了,請她去赴宴。想到這兩人雖不得寵,但難保有公孫家人,蕭如月便以身體不便推了。八月底,兩人成婚,蕭如月包了紅包託人送去,程大娘回來後,帶給大家一個特大好消息:島主的寶貝女兒公孫紅錦回孃家養病來了。
蕭如月驚悚得直筋,她只好躲在被窩裏大罵:李明章個沒種的男人,連個女人都不死。受這一驚嚇,蕭如月那奇奇怪怪的念頭沒了,老老實實地有得吃就吃,提心吊膽地祈禱公孫紅錦是真瘋,不是假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