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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八日苦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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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碼頭。

傅斯博和花月影都哭喪着臉,看着陳方仁和陸達喜氣洋洋的樣子,不由相互埋怨了幾句。

完顏玉琢一聽説他們到了,早騎着快馬帶着幾個留守的幹部趕來歡,陳方仁他們剛下了船,完顏玉琢就帶着王烈、白斯文他們大聲招呼起來。

花月影被傅斯博數落了幾句,終於開口説道:“斯傅,這事還是得怨你自己啊!誰叫你把公物給輸光了…”傅斯博一聽就上火了,他抱着拳頭大聲説道:“如果不是你這傢伙輸摻了,從我借去六十條線膛線…事情也不會變得這樣…我不是勸過你了,不要玩得這麼瘋!”花月影也抱怨説道:“那六十條槍我不是還你一半了…可那四門海軍榴…還有那二百五十條槍…不都是你輸的…”一聽到這,傅斯博只能懊悔地猛拍大腿,哭喪臉説:“現在讓我怎麼向老黃代…這樣一大筆軍火…”花月影也是哭喪着臉説:“老黃還好説,可是老蕭那邊,我們倆怎麼辦啊…”傅斯博望着興高彩烈地往岸上扛軍火的定邊軍官兵們,突然靈機一動,他一拍手説道:“有了!”戰線漸漸穩定下來了,偷襲趙李橋的湘軍只佔領半個車站,幾次衝鋒都被守軍打了出去。

定邊軍也同樣沒有富餘兵力進行反擊,如果不是柳鏡曉帶着騎兵營主力回援,慕容雪海也派一個連支援,柳鏡曉的司令部倒真有可能被一鍋端了。

雙方形成對峙,誰都不肯首先衝鋒。

湘軍參加這次滲透戰鬥的大約有兩個營,在進攻中傷亡很大,而柳鏡曉的部隊也同樣傷亡摻重,雙方要做的事都是修築工事清點傷亡,準備應付對方下一波的進攻。

湘軍第一時間向湘軍大本營求援,但柳鏡曉也終於有了援兵,完顏玉琢從武漢打來電報説:“陳方仁、陸達等率部到達,即刻自湘鄂鐵路來援…”陳方仁和陸達的部隊足有八百多人,只要他們趕到裏應外合就大有勝算。

羊樓峒前線的戰鬥也同樣停息下來,但槍聲雖然沒有停息,但已經稀疏下去了“轟隆轟隆”的炮聲倒是沒有停息,那是蒙定國的炮兵和湘軍炮兵展開炮戰。

柳鏡曉一邊想着,一邊盯着地圖,郭俊卿知道這幾天他很疲乏,便朝柳鏡曉點點頭,説道:“你休息會吧,一切我來照應吧!”平時郭俊卿很少親自指揮戰鬥,但這次第三連防守趙李橋的戰鬥指揮卻是郭俊卿全權指揮,她剛帶着一個輜重連從後方前運物資到達趙李橋,就趕上了這場戰鬥。

郭俊卿是很優秀的參謀人才,不過從這次戰鬥來看,作個指揮官也是蠻稱職的,不過柳鏡曉還是希望她能做自己的參謀長。

一聽郭俊卿的話,他站起來了,舒了個懶,走到郭俊卿的背後,看雪白細緻的頸部,心念一動,兩隻大手環住郭俊卿的玉頸,整個人靠在郭俊卿的背上。

郭俊卿本沒想到他會做到這麼親暱的舉動,想要掙扎卻不知如何掙扎,只能任由柳鏡曉胡作胡為,柳鏡曉倒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靜靜地依在郭俊卿的背上,呼着她特有的體香,享受着這戰場中少有的安寧,最後説了句:“俊卿,什麼時候我們結婚吧?”郭俊卿臉一紅,轉過來臉,問了很俏皮的話:“算是正式的求婚嗎?”柳鏡曉點點頭,語氣非常温柔:“嫁給我吧!”郭俊卿就把整個身體向後靠去,説道:“要和我結婚,可一定要先把你的玉琢休了再説…”柳鏡曉還沒説話,郭俊卿已經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嚇你的…打完這一仗,給我買個戒指吧…到時我再考慮考慮…”她算是含含蓄蓄地答應,柳鏡曉欣喜若狂,猛地把她抱了起來,郭俊卿沒了平時的英氣,任她縱一切。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這個時候,密集的槍聲再度響起。

柳鏡曉只得放下同樣滿臉欣喜的郭俊卿,和她一起衝出去指揮作戰。

最先來援的是湘軍的援軍,兵力不大,只有一個營,但這足夠讓湘軍發起進攻了。

不過他們進展甚微,人逢喜事,柳鏡曉表現得特別賣力,湘軍傷亡了三四十人,卻只是前進了十幾公尺而已。

就在他們參加戰鬥不到五分鐘,一列火車呼嘯着朝這邊開來,柳鏡曉現在對火車特別,直覺告訴他,這列火車上面就是自己夜期盼的陳方仁部隊。

果不其然,等近了硝煙瀰漫的趙李橋車站,火車突然停了下來,沒等火車停好,上面就衝下一鄂軍軍服的官兵,直朝這邊衝了過來。

見到這種情形,定邊軍大叫道:“援軍來了…援軍來了”直接從工事衝出來反擊,援軍也從側翼殺進了鎮子,湘軍腹背受敵,十分被動。

正當他們準備佔據工事死守的時候,幾聲轟隆的巨響打消了他們的念頭,幾發大炮彈讓湘軍臨時修築的土木工事灰飛煙沒,一想到對方有重炮助戰,湘軍立即行了上上之策。

不過他們的惡夢還沒有結束,他們剛剛跑出鎮子,剛剛展開的騎兵連已經追殺上來,一路掩追,把這支殘軍打得落花水。

打了這個一個大勝仗,柳鏡曉連忙摟着趕來的戰友親熱着,眼一斜,看到兩個很陌生的軍官,身穿白海軍服,都是海軍校官,一臉苦相,和陸達正站在一起,不知説什麼,連忙過去詢問道:“在下柳鏡曉,這兩位是?”一個矮小的軍官連忙自我介紹:“我是海軍第二艦隊第三分艦隊司令傅斯博。”傅斯博介紹完自己,又指着身旁的軍官説道:“這是我手下的艦長花月影!”花月影?柳鏡曉可以沒辦法把這個名字和這個圓膀的彪形大漢聯繫在一起,不過一想到蕭迪吉這段時間確實幫了自己很多忙,他連忙客氣起來:“歡!歡!蕭司令和我是老情了…來…來…”説着柳鏡曉就拉着傅斯博的手説道:“兄弟這裏條件不行,不過一點下酒菜還是得出來的…傅司令,還有月影兄弟…一起進去喝兩杯…”他自己不會喝酒,不過自有定邊軍的一應幹部代勞,不過傅斯博倒真的沒有這個心情,他吐吐地説道:“兄弟有點事情想請老哥你幫個忙…”柳鏡曉直拍膛,熱情地招待這兩位海軍軍官:“傅老弟,放心好了…只是我柳鏡曉辦得到的,一定給你搞定…”陸達在一旁嘴:“師長,這兩位兄弟可是幫了咱們的大忙了…這次蕭司令很夠情,送了四門十二磅的山地榴和二百五十支線膛槍過來,彈藥附件一應齊全,我們在上海接收了這筆軍火…”一上岸,完顏玉琢就向他們通報柳鏡曉在湖北的優厚待遇,官兵們都口稱讚柳鏡曉目光遠大,定邊軍前程無限,所以陸達才改口稱:“師長。”完顏玉琢又給陳方仁補充一應輜重服具,不過沒讓他們停留多久,他們連軍裝都是在火車換的。

稍停了停,陸達繼續説道:“沒想到這一路上,傅司令聽説我們軍火不足,又給我們送了四門十二磅海軍榴彈炮和二百五支線膛槍…當真是大好人…”大好人…大羊牯才差不多!

陸達本來就不善言辭,所以柳鏡曉心裏雪亮着,陳方仁這個老賭鬼扮豬吃老虎,又斬了一條大肥魚…

不過第二艦隊也真的太大膽了吧,這麼多的新式軍火都敢拿出來賭…

不過柳鏡曉的心思很快跑到另一方面了。

四門十二磅山地榴彈炮?四門十二磅海軍榴彈炮?外加五百支線膛槍?

好東西!好東西!實在是好東西啊!早有這些貨的話,看湘軍能神氣到哪去,不過現在也不晚啊,他心裏對這兩個冤大頭歡至極,摟住傅斯博的身子,親切地説道:“斯博…有什麼事説吧…”傅斯博被陸達的話説得不好意思起來,吐吐説道:“我們蕭司令現在夜盼着您給我們送壯丁過來,所以還請老哥多多幫忙…”實際他年齡比柳鏡曉大得多,只是捅了大漏子,不得不全力拉攏起柳鏡曉,柳鏡曉現在手裏一個壯丁也沒有,只有湘軍俘虜六七十人,其中多半還是傷員,可他是開空頭支票的行家裏手,他給傅斯博打保票説:“斯博啊…這一切都包在咱身上了…來來…兄弟們一起先去吃飯…”柳鏡曉越客氣,傅斯博越是不好意思,他説道:“當然了…壯丁的護送我們負責就是,只要您把壯丁到我手裏就行了…這次我們帶了一個步兵連和兩個獵兵伍過來…”還帶了部隊過來?這更好啊…不需要你們上前線,這趙李橋的防務就全靠兩位了…

傅斯博和花月影沒心思吃飯,柳鏡曉為了讓他們安心,當即給台灣第二艦隊蕭迪吉打了電報。

當然過程是需要修改一下了,這筆軍火是因為“友軍困頓,不得不救…”所以才給了定邊軍,至於率部參加湘鄂戰爭,那是“遵照司令指示神,親赴火線…”當然了“徵集壯丁,壯大軍隊”是一定要寫的。

蕭迪吉的反應很快,兩個小時之後,他發一通回電,電文把傅斯博和花月影罵得狗頭噴血,但最後還是説了一句:“徵集兵員,將功贖罪…”傅斯博和花月影總算暫時安心了,就向柳鏡曉索要大批壯丁,柳鏡曉當即就六七十名湘軍俘虜由他們看管,他們倆個一下子就氣,柳鏡曉這時候為他們打氣道:“沒事!沒事!我和湘軍才開戰,後面的俘虜多得很…”這時候,從前線趕回的蒙定國也跑了過來,大聲叫道:“師長,什麼事叫我回來…***,六磅炮又給敵軍打壞了一門…”柳鏡曉指着那邊的八門大炮説道:“怎麼樣…全新的海軍榴彈炮和山地榴彈炮…全給你了!讓你做個名正言順的炮兵團長…”定邊軍只有一個不健全的炮兵連,裝備三門二磅炮,不過這幾門破炮已經全扔在傅斯博的船上了,定邊軍還送了一堆破槍給傅司令,當然陳方仁不説“垃圾處理”只是説:“贏了這麼多真不好意思,這是有來有往啊…”不過這個炮兵連炮手人員都不足,無法縱這麼多重炮,只能讓蒙定國大佔便宜。

蒙定國立時樂得合不攏嘴了,他笑了半天,又拍起柳鏡曉的馬來:“師長英明,師長英明…寧讓人等炮,不讓炮等人…真是英明…現在我炮手齊全的,把這幾門炮上來再裝備一個營…”當然他也不會忘記定邊軍的老幹部:“師長…這樣好了,以炮兵連為基幹,然後我再調來一批炮手兵員好了…”不過有人得意,肯定就有人失意。

湘鄂邊境。援鄂湘軍總指揮部。

湘軍師旅團長都面陰沉。

“第一團陣亡連長二人,傷連長三人,先後傷亡排長十六人…”

“第二團第一營連長傷一亡二,排長二十七人只能四人尚能戰鬥,步兵傷亡二百七十人…”

“第三團第二營傷亡…”魯蕩平聽着下面的報告,不由大哭起來。

和前兩天的戰鬥不一樣,今天上戰場的是他自己的湖南陸軍第二師,參戰的幾個團,正好是他自己的最基本部隊。

結果還是和前兩天的一樣,雖然佔了五個山頭,可第二師死傷三千多人,比前兩天的總傷亡還大,有不少連隊甚至被打光了。

人心都是長的,看着魯蕩平都是這般情形,大家都沒好臉看,這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定邊軍,還真是和柔然叛軍血戰過的部隊,確實能打啊!

不過大家還沒商量出一個對策,又有兩個傳令兵跑進來司令部,大聲叫道:“不好了…鄂軍的炮兵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