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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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丹恩侯爵洗完澡後不得不穿上睡袍和拖鞋去找他的子。他早該料到她不會在她的牀上。
他先去南塔樓,但她沒有守在道明的牀邊。倒是保姆梅麗坐在房間裏的一張椅子上打瞌睡。道明睡得很,大張着四肢俯卧在牀上,被單和毯子踢到牀尾揪成一團。
丹恩低聲咕噥着解開被單和毯子替兒子蓋好,輕輕拍拍他的頭,然後離開房間。
一刻鐘後,他在餐廳找到他的夫人。
她站在壁爐前面,裹着黑底金花的絲質睡袍,秀髮隨意地盤在頭頂,手裏拿着一杯白蘭地,抬頭凝視着他母親的畫像。
“你大可邀我同醉。”他在門口説。
“這是若莎和我之間的事。”她的目光不曾離開畫像。
“我前來向她舉杯致敬。”她舉起酒杯。
“敬你,親愛的若莎。謝你生下我那惡的丈夫…謝你把你的優點都遺傳給了他…謝你放棄他,使他有機會長大成人…然後被我找到。”她轉動杯中琥珀的體,欣賞地聞嗅,愉快地輕嘆,然後舉杯就。
丹恩走進房間,順手關上房門。
“你不知道找到我你有多幸運,”他説。
“我是西歐少數養得起你的男士之一,你手裏拿的無疑是我最好的白蘭地。”
“我在衡量你的資產與負債時,確曾把你的酒窖考慮進去,”潔絲説。
“它很可能替你加分不少。”她用酒杯指指畫像。
“她在那裏真是好看,對不對?”丹恩走到桌首,坐進他的椅子裏端詳畫像。接着他起身走向餐具櫃,從那個角度打量它。他從通往樂師邊座的門口,從不同的窗户前,從長餐桌的桌尾凝視它。最後他來到壁爐前的子身邊,抱着雙臂,若有所思地審視他的母親。
但無論從哪個角度注視她,無論凝視她多久,他都不再到心痛。他看到的只是一個年輕貌美、以她喜怒無常的方式愛他的女子。雖然永遠不會知道二十五年前的真相,但光憑他現在所知道和相信的,已足以使他原諒了她。
“她真是個美女,對不對?”
“非常美。”
“難怪達特茅斯的那個無賴要拐走她,”他説。
“至少他一直跟她在一起。他們連死都死在一起,那一定把我父親氣壞了。”他笑道。
“但我相信『耶洗碧』的兒子更令他生氣。他無法斷絕與我的關係,因為他太勢利,不願意讓世襲的財產落入非長子家族的子孫手中。那個偽君子甚至無法毀掉她的畫像,因為她是柏家歷史的一部分,而無論他喜歡與否,都必須像他高貴的祖先一樣,把一切保存下來留給後代子孫。”
“他連你的玩具都沒有扔掉。”
“但他把我扔掉了,”丹恩説。
“母親出走引起的騒動剛剛塵埃落定,他就把我送去伊頓公學。天啊,多麼愚蠢的老頑固。他原本可以栽培我,幾乎不必費什麼力就能贏得我的心。我當時只有八歲,聽憑他的擺佈。他原本可以把我塑造成他喜歡的模樣。如果他想要報復她,那就是最好的方式,同時還可以得到他想要的那種兒子。”
“幸好他沒有塑造你,”潔絲説。
“經過他的手,你一定不會這麼有趣。”他低頭注視她微笑的容顏。
“有趣,是喔。柏家的禍害,惡侯爵本尊。基督教世界最著名的嫖客,忘恩負義、自以為是的大笨蛋。”
“有史以來最惡的男人。”
“呆頭呆腦的大笨伯,驕縱的自私鬼。”她點頭。
“別忘了自傲自大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