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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寒冬卻道春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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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從江南剛剛抵達京城時不同,這一回楊講周和陳*遊了畿南三大並近畿不少風景名勝,才一抵達京城,次便有好些拜帖請柬送了上來。有楊家本家的族長十一老爺,有平江伯長子,有從前的同僚下屬,也有方方面面或聽説過或沒聽説過的人物。因而,從陽寧侯府出來,楊進周得了親隨口信匆匆前去兵部,陳瀾一回來就不得不面對送到前頭的一大摞拜帖請柬,想了想就吩咐了開來。

“凡是昔同僚下屬,分宣府的、興和的、京城的分門別類歸好。戰場袍澤又分別歸出來,回頭一併報給老爺。本家十一老爺那裏,雲姑姑去長公主府送禮之後,再親自過去一趟,就説老爺雖説已經述職,但接下來還沒個準,所以不好先過去,等事情定了再見他。平江伯長公子那兒,柳姑姑去一趟,把咱們帶回來的那些零碎玩意捎上一匣子,請二小姐閒時來鏡園賞玩。至於那些閒雜人等,讓門上一律説老爺初回京城,不得閒。”雲姑姑柳姑姑自是一一應下,一應管事媽媽和媳婦自也答應不迭。等到了陳瀾午後小睡起來,之前待下去的一應事務都回報了上來,雲姑姑柳姑姑也都到了家,她方才知道安國長公主並不在長公主府,而走進了宮去小住,她不犯了嘀咕。

這義母牟常入宮去住,讓義父張*怎麼辦?

“夫人,戴夾人來了!”間聽此言,陳瀾先是一驚,隨即喜上眉梢,連忙緊趕着去了惜福居,結果正好在穿堂前遇着了張惠心。兩廂一打照面,她就現張惠心比少女時更添了幾分豐腴,臉上紅潤神,只那笑容仍透着少女的嬌憨。當她的目光轉到那一旁ru母抱着的孩子時,她更是一下子眼睛一亮,連忙趕上前幾步。

“姐姐!”

“還姐姐呢!你還好意思見我!”張惠心愠怒地瞪了陳瀾一眼,礙於四周還有好些丫頭僕婦,她才沒好氣地衝着陳瀾哼了一聲,又到那ru母旁邊接過了孩子,就這麼抱着走到陳瀾面前,似笑非笑地説道“正哥,這就是你那沒良心的姨母,從江南迴來竟是沒見我一面,直接就跟着你姨父去遊山玩水了!”陳瀾被張惠心這番話説得哭笑不得,趕緊輕咳一聲,又上前逗了兩下那粉妝琢的小傢伙。奈何正哥絲毫不給她面子”扭來扭去就是不肯面對着她,到最後甚至哇地一聲嚎啕大哭,那清亮的聲音頓時傳遍了整個惜福居。而看到這一幕,張惠心慌忙把孩子給了ru母,隨即解氣地譏嘲道:“看到了吧,正哥都不認你這個姨母了!”

“好好”我賠罪”我賠罪還不行嗎?”陳瀾少不得又是賠罪又是哄人”總算在進了正房前把這位小姑給哄得轉怒為喜。而江氏見張惠心直接把兒子也帶了來,不覺喜歡得什麼似的,竟是親自抱在膝上逗了好一會兒,又讓陳瀾也抱着沾沾喜氣。孰料那在江氏身上安安靜靜”甚至還氣叫了聲老太太的正哥,一到陳瀾手裏就是哭鬧不已”結果又捱了張惠心好一番打趣。

“該,誰讓你之前也不等等我就徑直去遊山玩水了!”話雖如此説,真看到兒子在那彷彿傷心絕地哭着,她仍舊是手忙腳亂,只能站在一旁乾着急,最後甚至不得不讓莊媽媽帶着ru母和正哥去東屋裏頭,直到隔着門簾聽見孩子哭聲漸止,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個正哥,竟是和小弟一模一樣,別的還好,哭起來那聲音能把屋頂掀翻了!”陳瀾剛剛被嘲笑了兩回,此時忍不住打趣道:“看你這模樣,平時孩子一旦哭鬧起來,你大約也是一點辦法沒有。”

“誰説的,他敢不聽我的話?”張惠心柳眉一豎,可見江氏和陳瀾都是忍俊不,她才不自然地避過了那充滿笑意的目光,又輕輕哼了一聲“我有什麼辦法,他當初折騰得我半死不活,生下來之後就只能給ru母看着,否則我定要讓他好看!”張惠心當年生產時的九死一生,陳瀾只是看到了一封來信,但此時聽當事人這麼輕描淡寫地説出來,她卻不免生出一種驚心動魄的覺,那些打趣的玩笑話自然而然再也説不出來。聽説今天張惠心是好容易説動了婆婆,把寶貝兒子帶出來給她瞧瞧,她更是受到了張惠心身上那種從前沒見過的母光輝。

不再哭鬧的正哥被人從房裏抱了出來,江氏又讓人去看看駿兒那邊的下午課是否結束了,等到一應人等齊全,互相認人叫人好一番鬧騰之後,陳瀾和張惠心這一對久未見面的姐妹自然而然就悄悄溜了出來,徑直到了後頭荷塘邊上説悄悄話。

儘管荷塘邊上甚至隱約可見一層薄冰,中間的殘荷無依無靠地在北風中瑟縮着身子,但陳瀾和張惠心手挽手站在那木欄杆邊上,卻是歡聲笑語不斷。十七八歲的年紀卻已經為人母,張惠心尚未完全褪去曾經那朗爛漫的子,説笑了好一會兒,突然和陳瀾咬起了耳朵。

“你要是想要個孩子,我這有個偏方。這可是娘告訴我的,如假包換,嗯,就是這夫敦倫的時候,姿勢得換一換…”張惠心那吹氣如蘭的動作讓陳瀾怪癢癢的,偏偏説得又是這種要命的話題,等到對方説完那關鍵的,她終於忍不住把人推開,又沒好氣地去扭那胳膊。兩人在荷塘邊笑鬧成一團,好一陣子才停息了下來。

“好啦好啦,不和你開玩笑了!”張惠心終於換上了滿臉的正,笑嘻嘻地説“你這一趟回來沒看見你家小四,是不是想找娘去探聽探聽?就知道你放不下你那寶貝弟弟,所以前時見孃的時候,她讓我捎帶一句話。不琢不成器,小傢伙在大夥的翅膀庇護下頭太得意了些,也該磨磨子。你耐心等等,這兩天大概就能出宮了。”

“你是説…”具陳瀾眼睛一亮言又止,張惠心忍不住嗤笑道:“好啦,你那麼聰明,就不要問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了,我才不知道那許多呢,只是個傳口信的。只不過我都嫉妒你家小四了,娘在我面前也是成天嘴邊掛着他這小子,就連對小弟都未必那麼經心。”話音剛落,陳瀾就看見小路盡頭柳姑姑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忙衝張惠心擺了擺手。待柳姑姑到了近前,滿臉喜,她一愣之下就搶先問道:“是四弟來了?”柳姑姑喜氣洋洋地點子點頭,又笑道:“夫人真是一猜一個準。”

“哎呀,一聽到弟弟就忘了我這個姐姐,就知道你偏心!”張惠心打趣了一句,終究是輕輕在陳瀾背後推了一把“快去吧快去吧,我不會怪罪你的!”陳瀾已經是放下了心頭的惦記,終究沒有那麼心急,當下就拖着張惠心一同回房。還沒到惜福居正房,她就聽到裏頭傳來了陳衍那招牌式的大嗓門。

“沒事沒事,伯母你還不知道我麼?我雖説不如姐夫那般鐵打的筋骨,可也是風裏雨裏歷練出來的,你看我這胳膊腿,哪裏這麼一個月就受不了了?再説了,這宮裏頭大夥房食饅頭管夠,就是睡覺的時候麻煩些,左右隔壁全都是打呼嚕的,那聲音簡直能把房頂掀翻了…”站在門口的陳瀾怔了一怔,竟是沒注意到柳姑姑已經打起了簾子。待到跨過門檻進去,又繞過了隔仗到了明間的後廳,她一眼就看見了正緊挨江氏坐着的陳衍。寶藍的撤花大襖,鹿皮靴子,綴的冠,看上去頗顯凜然貴氣,只是那臉頰和眼窩卻出了幾分消瘦憔悴來。見陳衍笑着跳子起來上自己,她便按下了心頭這些思量,快步走了上前。

“姐!”陳衍不等陳瀾開口便連珠炮似的説“這些天太忙,連你和姐夫回來我都沒顧得上。從今兒開始我就閒啦,我就想呢,勳衞怎麼會成天在御前當值…”儘管陳衍還是彷彿從前一樣説笑,但陳瀾和他何等親近,哪裏覺察不到他那些話多半是説給別人聽的。因而,看着他在江氏面前講同僚那傳的笑話,看着他和張惠心打趣,看着他把正哥逗得咯吱咯吱直笑,她也只偶爾cha話一兩句,直到最後有了獨處的機會,她才褪去了笑容,認認真真看着面前的弟弟。

“好了,你也別再裝了。之前衞姨和箏兒妹妹一塊來家裏做客,箏兒妹妹捎帶了杜閣老一句話,説是陽寧侯府該分家了。你這些天又一直在宮裏當值不得回去,究竟怎麼回事?”陳衍本不想説之前的面聖,可是當陳瀾説出分家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面一下子變了。躊躇了好一會,他終於還是言簡意垓地説了那番御前對答。儘管他竭力省去了那些驚心的字眼,可面對陳瀾那明顯瞭然的目光,他只得低下了腦袋。

“姐,我知道自個有些急功近利了…”

“也不完全是你的錯,畢竟你這三年的路走得太順了些,而且,皇上敲打你也是好事。”陳瀾微微一笑,上前一如從前地在陳衍額頭上輕輕彈了一指頭,這才説道“等回去了,先把杜閣老説的事情和老太太暫且通通氣,面聖那一茬就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