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蓮水注犀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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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是一隻蓮水注犀角杯,你看它器形古拙,雕工細,構思巧妙,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犀角珍品。”店主是個戴着近視鏡,白淨面皮,一副斯文模樣的中年人,見到季凡盯着那隻杯子,於是從櫃枱裏取出杯子擺放在季凡面前。
“中國的酒文化源遠長,作為中國傳統酒具中最為珍貴的一種,犀角杯在歷史上風光無限。據考證,早在商周時期,犀角杯就已成為當時王公貴族最為喜愛的酒具。”店主侃侃而談道,“犀牛應該是產自非洲大陸的吧?商周時期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呢?”厲振海疑惑不解地瞪着店主了一眼,意思是你太能扯了吧!
“老闆説得沒錯,其實當時的中國不但有犀牛,而且數量還不在少數。”季凡一邊審視着犀角杯上面美的花紋,一邊平靜地説道。
“可是到了秋戰國時期,由於北方連年戰亂不止,犀牛皮由於具有質地堅硬,穿戴起來輕便靈活的特,被大量用於製作鎧甲,並且犀角本身還是一味珍貴的中葯,使用其製作的酒具飲酒或喝水,還能起到保健的作用。
君子無罪,懷壁有罪。犀牛因為具有多種妙用而遭到人們滅絕的捕殺,數量越來越少,近乎滅亡。
隨着三寶太監鄭和出使西洋,成功打通海上通道,使得非洲犀角源源不斷地入中國,犀角也一躍成為竹木牙角四大雕器之一,被王公貴族、文人騒客競相推崇,成為這些人珍藏賞玩之物。
由於犀角極易被腐蝕,所以傳下來的犀角杯極少,全國現存於世的犀角雕刻品也不足500件。”店主説道。
古人因白酒燥熱。而犀角寒,對人有涼血、解毒、鎮驚、滋補之功效,因此古人喜歡用犀角製成酒具飲酒。以祛病健身。店主對於這犀角酒杯的作用倒是所言非虛,季凡讚許地點了點頭。
“這犀角有亞洲和非洲之分,老闆,不知你這犀角產自何處啊?”季凡抬頭不輕意地向店主問道,由於亞洲犀角品質要優於非洲犀角,所以其所雕成的器物也要珍於非洲犀角製品。價格上同樣存在一定的差距。因此季凡有此一問。
“這件蓮水注犀角杯是由雕刻名家,採用上等亞洲犀角琢磨而成。”説到這兒,店主壓低嗓音神秘兮兮地説道“這東西是倒鬥地從一座明代古墓倒出來的,幾經週轉才到了我手中,先生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一萬塊均給你。”明代收藏大家曹明仲在其《格古要論》一書中曾對犀角作過妙描述:“凡器皿要滋潤。粟紋綻花者好,其黑如漆,黃如粟,上下相透,雲頭雨腳分明者為佳。”其意是説犀角器皿以粟紋清晰,質細膩似玉,逆光下觀看瑩潤透者為上品。
季凡仔細審視眼前這件酒具,外表黑中透亮。透着詭異刺眼地光澤。與真正犀角烏黑光亮的自然光澤迥然不同,而且這酒具的雕工繁雜。盡顯雕工之奇妙技巧,與明代犀角杯風格大氣、莊嚴高貴的雕刻風格相去甚遠。與其説它是產自明代的器物,倒不如稱它更符合清代的雕刻風格。
這件酒具充滿疑點,如今聽到店主稱它為出土地犀角物品,季凡心中頓時一片雪亮。由於犀角主要為碳酸成分,埋在地下極易腐蝕,因此所謂出土地犀角器皿,幾乎都是出自造假高手的贗品。
另外店主開出的價格也很有問題,如今犀牛早已被列為世界珍稀動物,嚴捕殺,所以市場上基本上沒有新的犀角賣出,而且由於難以保存的緣故,存於世的犀角器皿也越來越少,它地價格自然亦節節升高。
現在市面上一隻犀角器皿至少在二、三萬之間,而那些犀角珍品更是接連以天價成。2005年香港蘇富比秋拍上,一件明代雙螭海棠形犀角杯拍出了1140、56地天價,創下了當年中國文玩雜項的最高價,而一年之後的紐約蘇富比拍賣會上,一件清代康熙年間的仙人乘槎犀角杯則再創新高,以203、2萬美元創下了犀角雕刻製品的拍賣世界紀錄。
“先生,如果賺貴的話,價格好商量,我今天還沒開張利市討個好口彩,這件犀角杯你就給我八千塊好了。”看到季凡神情漠然地把犀角杯放回櫃枱,店主搭訕道。
所謂的犀角杯大概這是用水牛、犛牛的角製成地吧!季凡不為所動地點了點頭,隨即把目光轉向店內其它古玩。
店內以竹木牙角、青銅器、金銀器、古幣居多,拿起一件獸耳獵紋青銅壺,望着它散發出地青幽翠綠的光澤,季凡不聯想起自已兩年前在黃山打眼地經歷。
在一堆鏽跡斑斑的北宋古幣旁邊的一件掛滿灰塵的柱狀器物引起了季凡極大興趣“老闆,這是什麼東西啊?”
“這是一枚古人用的印章,這件東西放在店裏也有些年頭,你看這上面都掛滿了灰塵,有些髒,我給你擦拭一下。”店主殷勤地拿起巾擦拭之後遞給季凡。
印章不大,入手卻很沉重,形制規整,從表面斑雜不一的澤來説,應該是件青銅印章,細心的季凡發現印章的側面泛着一層耀眼的玫瑰紅鎦金層,他不由一動,因為凡是鎦金顏出現玫瑰紅的青銅器,時間至少在千年以上,這種鎦金工藝難度極高,絕不是現代的造假者能夠輕易仿製的。
“老闆,這東西是什麼年代的,怎麼上面還有銅鏽啊?”季凡鄒着眉頭裝做不滿意的樣子説道。
“年代這我也説不好,反正時間不能短了,你看這銅鏽就是最好的證明,我想它最少也不低於宋代。”店主訕訕地回答道,這枚印章是夾雜在一大堆古幣之中,他打包買回來的,當時他瞧了一眼,見只是一枚銅印,毫無出奇之處,於是買回來之後就隨手丟在櫃枱裏。
季凡掃視了一眼,發現印文為小篆體雕而成“明氏”兩個字古拙樸茂,凝重悠遠,印文內沒有嵌入印泥,看來尚未使用過,季凡從形式、印文以及鎦金層的特點來分析,這應該是出自漢代家族徵記類的陪葬品。
“老闆,你這枚印章怎麼賣的?”季凡不輕意地問道。
店主抬頭略帶深意地掃視了季凡一眼,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玄機,看到季凡一臉平靜的樣子,他猶豫了半天説道“一千塊。”
“只是一枚破銅爛鐵而已,一千塊我完全可以買一大堆。”季凡輕蔑地撇了下嘴,隨手毫不在意地將那枚印章丟在櫃枱上。
“先生,你話可不能這麼説,這好歹也是有些年頭的物件,我再讓一百,九百塊如何?”店主陪着笑臉問道。
季凡搖了搖頭,伸出手指説道“我最多隻能出這個數。”
“一百塊?這位先生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這個價格我收都收不上來呀!這樣好了,一口價算你八百塊好啦?”店主苦着臉説道。
“二百塊。”季凡好整無瑕地説道。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季凡成功地以三百塊買下這枚鎦金青銅印章,鎦金工藝的印章可並不多見,這東西至少值三千塊,也算是撿了個小漏吧!
季凡拉開阿瑪尼手包正準備付款時,一位滿臉憔悴行匆匆的青年男子闖進了店內。
“老闆,你這兒收東西嗎?”他一進門就大聲嚷道。
“當然,是什麼東西呀,拿出來讓我瞧瞧。”店主問道。
“唉,要不是我娘突然患病,急需用錢,我也不會把這件祖上傳下來的鏡子拿出來賣的。”男青年有些依依不捨地打開隨身攜帶的包袱,一隻銅鏡馬上呈現在眾人面前。
季凡收好那枚青銅印章,忍不住駐足觀瞧,此鏡為比較常見的圓形,鏡背以寫意畫技法繪製着纏枝花卉。
“這銅鏡你準備賣多少錢啊?”店主審視了半天問道。
“一口價,五千塊!”男青年態度堅決地説道。
“多少,五千塊?這麼一塊爛鏡你居然想要五千塊,你不會是窮瘋了吧!我看你乾脆去搶銀行好啦!”店主白了男青年一眼指着銅鏡上的紋飾不耐煩地説道“你這鏡子裏的品相我實在不敢恭維,鏽太重,而且上面還有刮痕,別説五千塊,就是一千塊我也不會收的,趕緊拿走吧,別影響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