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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四十八章死亡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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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在逃跑,狐狸在逃跑,老鼠在逃跑,就連上千只野狼組成的狼羣也在逃跑,草原上所有的動物都在逃別,它們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逃亡大軍,它們甚至明目張膽的穿過軍營,當着上萬名士兵的面,奪路而逃。

突然間這些穿過軍營的動物齊齊來了一個急煞車,它們就象是一羣沒頭蒼蠅似的在軍營裏團團亂轉,最後竟然躲在軍營各個陰暗的角落裏瑟瑟發抖,一時間軍營裏除了一萬名士兵外,又多出兩三千隻兔子,七八十隻野狼,兩隻狐狸,和一隻把腦袋扎進乾草堆裏死也不願意再出來的雄獅!

幾千只動物和一萬名士兵大眼瞪着小眼,整個軍營竟然成了一個lou天動物園!突然有人發出一陣驚喜集的叫喊,伙房的主管趙偉竟然帶着一羣伙頭軍,手裏拎着菜刀衝出來,追着幾十只兔子到處亂蹦,趙偉舉着菜刀高聲叫道:“快啊,大家快點上來幫忙,不要讓它們跑掉了啊…”衝出伙房,看到面前足足幾千只兔子,趙偉呆了半天,才傻傻的道:“喂,這些可都是大塊大塊的鮮啊,你們幹嘛不捉?”軍營裏響起一片從鼻子裏發出的輕哼,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裏罵道:“沒有眼的傻蛋!”子夜扭過頭,正好和姜上的目光對視在一起,兩個人同時看到了對方眼睛中的擔憂。

站在瞭望台上地士兵不敢置信的着自己的眼睛,過了好半晌。他才扯開嗓子拚命叫道:“我看到人了!我看到了一大羣人,黑鴉鴉的一大片啊!他們從四面八方向我們軍營走過來,他們的人數真的好多,我估計至少有五萬人,不,至少有十萬人!天哪,他們把我們包圍了!”那個哨兵叫道:“他們的手裏握着武器呢。好象都是一些木什麼地東西,他們拿着那些東西幹什麼?難道他們打算用那種玩藝來進攻我們的軍營?他們人數雖然要比我們多出十倍。但是就這樣來衝擊軍營,他們不是找死嗎?咦,那個走在最前面地,不就是我娘嗎?”子夜迅速衝上瞭望台,在他視線範圍之內,到處都是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人影,數以十萬計的人。正用一種絕不正常的姿勢,一步一步向軍營進。不時從他們中間傳出一聲聲野獸般的哀號,一陣勁風拂面而過,子夜微變,沉聲道:“準備戰鬥!”看到那個哨兵還傻傻的站在那裏,子夜搶過他身上的號角,嘹亮而高亢地號角聲隨之在整個軍營上空迴盪。

“喂,他們怎麼可能是我們的敵人?”那個哨兵叫道:“那裏可有我娘啊!”

“我不管那裏有誰。”子夜冷然道:“如果你真正上過戰場曾經從死屍堆裏打過滾的話,你就會明白,從他們身上傳出來的,是死亡的味道!”柏寧帶着黃翔和十位大隊長從帥帳裏衝出來,隔着木樁之間的縫隙,柏寧看到不斷向軍營近的人羣。他嘶聲叫道:“你們都傻了嗎?聽到緊急作戰的號角,為什麼還不立刻行動?弓箭兵呢,立刻準備放箭!”站在瞭望台上地士兵急叫道:“報告萬夫長,我娘也在人羣裏啊,他們也許都是結伴來看望我們的家人啊!”

“放,是你娘就不是敵人了,是你娘你就不知道吹響號角了?外面有多少個你娘?不要告訴我那十幾萬人都是你娘?更不要告訴我,那十幾萬人都是因為想念兒子,而大老遠的跑到我們這裏,表演什麼千里尋子的好戲?!”柏寧指着哨兵怒吼道:“你他媽的給我滾蛋!一會我就派你加入先鋒隊。讓你去和你娘團聚一下。看看你娘是如何對待你這個兒子的吧!”子夜拍拍那個哨兵地肩膀,沉聲道:“仔細看看你娘吧。看看她手裏到底拿了件什麼‘武器’!”那個哨兵的身體猛然哆嗦起來,他顫聲叫道:“我孃的手中拿的是一…骨頭!”

“對!”子夜和聲道:“如果你還沒有上過戰場,對人體骨骼和結構還不太瞭解的話,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你娘手裏拿來是一腿骨,從它的長度上來看,應該是人的腿骨吧!你看看,那腿骨好象還削尖了呢,怎麼也算是一件比較鋒利的武器了吧?”那個哨兵真的傻了,他呆呆地望着自己那個手裏握着腿骨,用一種絕不正常地動作一點一點向軍營挪動的老孃,他地老孃突然眼睛裏綠光一閃,一隻逃無可逃已經被嚇得全身癱軟的野兔,只來得及發出一聲低鳴,就被削尖的腿骨狠狠刺穿。哨兵的老孃望着腿骨上穿的野兔,發出一陣令人骨怵然的尖笑,她突然大嘴一張,一口咬到還沒有斷氣的野兔頸部,再用力一扯,鮮血和兔在空中飄飛,她就這樣一口一口的咬下去,不一會一隻幾斤重的野兔,連皮帶骨就被她生生撕咬乾淨,連一骨頭也沒有剩下。

一種冰冷的覺湧遍這個哨兵全身每一個汗孔,子夜冷然道:“現在你還認為,她是你的娘嗎?我敢和你打賭,如果換成你被穿在那腿骨上,她一樣會一口一口的把你吃光啃盡!當然了,她未必有這樣的好胃口,不過外面有十幾萬這樣的人,把你連帶骨頭分開,還不夠他們一人吃上一口的!”哨兵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老孃,他的全身都在顫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放聲大哭:“不,她不是我娘,她絕對不會我娘!我一定是在做夢!對。我一定是在做噩夢!我娘平時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她怎麼可能會生生咬死一隻兔子,再象只野獸似的把它撕碎咬爛了?!”

“你真地確定自己是在做夢?你真的敢確定,那個比野獸更象野獸,已經沒有一絲人的東西,不是你原來的老孃?”子夜淡然道:“你手中不是有弓,你身上不是有一匣羽箭嗎?如果你確定這只是一場噩夢。或者她並不是你的娘,那麼你就用弓箭狠狠的她。直到把你的噩夢醒,把冒充你娘地野獸光!但是假如這一切是真實的,那麼作為她地兒子,你更應該親手殺了她,讓她徹底擺拖這種人最可怕的人生經歷!”那個哨兵凝望着幾百步外的那頭野獸,全身都在顫抖,子夜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走下了望台,直接走到柏寧面前,道:“報告,我有一個提議,希望能夠得到批准!”

“我觀查了很久,那些敵人的行動速度很慢,就算他們他們能發動所謂的衝鋒,只怕也頂不上我們一個正常人地行走。所以,我想請長官下令,打開軍營大門,將我們所有士兵拉到外面,請大家好好觀賞一下我們即將面對的敵人!”聽到子夜的提議,柏寧和黃翔都睜大了眼睛。黃翔低聲道:“傲子夜,你想幹什麼?”

“沒有什麼,我只是想讓大家認認親罷了。”子夜的聲音很平淡,他悠然道:“那個哨兵能從十幾萬人羣中認出自己的老孃,我想並不算是偶然吧。我們這裏的士兵,説不定有不少能在外邊找到自己的親人呢!讓大家在外邊列隊,去和自己的親人進行最後一次話別,這樣才不枉某些人地一片好心嘛!”柏寧和黃翔面面相覷,過了半晌,柏寧才澀聲道:“你是説。這批圍攻我們軍營的‘敵人’並不是隨機走到這裏的。而是經過某些人的刻意安排,專門利用士兵和親人的血緣關係。對我們的士兵進行心裏壓迫?”子夜沉聲道:“無論是任何推測,都需要實踐地驗證,把大家拉出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八千名剛剛徵召入伍的新兵,走出軍營在老兵的指揮下列出一個橫隊,他們睜大了眼睛,努力在人羣中搜索,突然間有人指着前方放聲哭叫:“大哥,那不是咱們爹嗎?小妹,娘,大嫂,我們一家人全來了啊!”兩個士兵突然丟掉手中的武器,向前飛奔,柏寧急叫道:“你們兩個混蛋,你們眼睛都瞎了嗎?快點給我回來!來人啊,立刻把他們給我追回來!”子夜面陰沉如水,淡然道:“不用!”兩個士兵飛奔到自己的親人面前,他們突然愣住了,他們瞪着自己的親人,看着他們早已經不成人樣,隔着十幾步遠都能聞到一股濃重屍臭味的身體,在他們親人的身體上,不知道有多少條白的還在不斷動的屍蛆擠成一團。他們地老爹對着兩個兒子微微一笑,臉上早已經腐爛地肌竟然片片碎裂。

這兩兄弟的大哥嘶聲叫道:“不對,小弟我們快跑!”他們終於醒悟過來,但是已經晚了,他們已經被幾百個混身散發着屍臭味地身體給徹底包圍了,這些身體都是他們悉的,其中有鄰居張大媽,有成天跟在他們後面想學習如何爬樹去摸鳥窩的小虎子,有弟弟在入伍前在乾草堆裏風一度的情人,有哥哥過門才三個月的老婆…

這些現悉不過的鄰居、朋友、親人一起對着這兩兄弟伸出了雙手,在人羣中兩兄弟拚命掙扎,但是在他們的四面八方都是手,帶着屍臭味的身體排山倒海一樣的向他們擠過來,把他們的四肢牢牢擠死,然後十幾張還沾着血絲的大口就一齊向這兩兄弟身上咬過來。

兩兄弟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他們拚命扭動身體,想從人海中掙出一條血路,但是他們已經被徹底淹沒了,血花一點一點從他們身上飛濺,他們的慘叫足足延續了五分鐘,才慢慢平淡下去。

站在軍營前的軍人全部臉煞白,他們中間已經有相當一部分人從人羣中看到了自己地親人。但是看到那兩個兄弟的最悽慘結局,再沒有人敢衝上去,他們只能用力的哭放聲的叫,一時間整個軍營前充滿了悲傷和絕望的哭泣。

突然間惡來也瞪大了雙眼,他指着人羣中的某一個角落,狂吼道:“子夜哥哥你看啊,那是黑子和二牛啊!”也許是因為中箭太多。全身的血都被放乾地關係,也許是他們吃的那種毒草。不但可以發出生物地噬血本能,更擁有類似於香料的防腐功效,黑子和二牛雖然全身的肌都萎縮在一起,但是竟然還保留了原來的面容!他們的身上仍然帶着那一百多枝狼牙箭,在他們的手中,仍然死死捏着一枝沾滿羌族騎兵鮮血的長槍,拖着他們僵硬地身體。一步步向前kao攏。

在黑子和二牛的身後,是一大羣身上還披着殘破的皮甲,手裏捏着五花八門的武器的陣亡士兵,在這些士兵中甚至還有坐在骷髏馬上的羌族騎兵!這些在戰場上曾經拚得你死我活的士兵,竟然聯手結成了一支死靈大軍!

“娘,對不起了!”在瞭望塔上傳來悲傷的長嗥,在弓弦地勁顫中,一枝羽箭呼嘯而出。那枝羽箭竟然劃落兩百步漫長距離,直直到一個老婦人身上,那個老婦人疑惑的望着自己前突然多出來的那枝羽箭,她伸出把羽箭拔出來,三角型的青銅箭頭隨之在她的身上帶出一大片已經沒有鮮血的腐。她將羽箭送到嘴裏,對着青銅箭頭狠狠咬了一口。

可能是覺得味道不好。她將羽箭丟到一旁,又隨口吐出幾顆帶着血絲地牙齒,繼續捏着她手中的那腿骨,向前邁進。

望到這一幕,站在軍營前的士兵齊齊倒了一口涼氣。

子夜慢慢走到所有士兵的面前,道:“那裏站着你們的親人,但是現在我只能説,他們已經不是人了!剛才那兩兄弟的結局我想已經給大家演示得夠清楚了,我還得告訴大家,你們已經沒有家了!”沒有人説話。他們有些士兵已經從人羣中找到了自己的親人或同村的村民。有些還在徒勞的尋找,整支部隊都沉浸在一種悲傷和絕望的氣氛中。

“如果你們真地愛自己地親人。真的想承擔起一個男人地責任,那就握緊你們手中的武器,去拚死做戰!”子夜指着面前的人羣,沉聲道:“你們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他們已經死了!他們應該入土為安,而不是成為殭屍,在整個大草原上東飄西蕩。這一戰不是為了什麼大商帝國的榮譽,也不是為了升官發財,你們揮動手中的武器,將他們的身體砍成無數碎片,讓他們的靈魂得到真正的安息吧!這是我們這些人唯一能做,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擦掉你們眼睛裏那無聊的淚水,只有娘們才會什麼也不做,只知道坐在地上抓着自己的頭髮在那裏哭天嗆地,想得到別人的同情!”子夜狠狠瞪視着眼前每一個士兵,冷冷道:“天是無眼的,地是不公的,想要為自己的親人報仇,就緊跟在我的身後殺出一條血路!不管在背後是誰主導了這場慘劇,我們都要他血債血償!”一股淒厲的殺氣,隨着八千名士兵重的呼慢慢騰起,所有人都死死捏住了自己的武器。子夜猛然暴喝道:“如果看到你的親人,哪怕他正在對你微笑,哪怕他張開雙臂歡你和他進行一次擁抱,甩起你們手中的武器,給我一刀狠狠砍下去!”一名士兵顫聲叫道:“可是他們都不怕死不怕痛,就算是箭穿了他們的身體,他們也一點事都沒有,我們怎麼和他們戰鬥啊?!”

“怎麼戰鬥?!”子夜笑了,他笑得張狂而詭異,他幽幽冷冷的道:“一箭穿身體,他們可以不怕,那麼你就一刀砍下他的腦袋!如果他沒有了腦袋還能往前走的話,你就把他的‮腿雙‬給我再砍下來!他們不就是一羣連走路都一拐一拐的殘廢嘛,他們不就是kao指甲、牙齒來攻擊你們嗎,你們也去抓,去咬,去踢,去使出你吃的勁去狠命踹啊!我們眼前的這一切還不夠瘋狂嗎?這是一個瘋狂的世界,你只有把自己變得比這個世界更瘋狂,你才可能從這裏活着走出去!明白了嗎?!”那名士兵連連點頭,他猛的出自己身上的武器,嘶聲叫道:“我明白了,大哥你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我會一直死死跟在你的後面,只要你敢和那羣野獸用牙齒對拚,我就敢對準他們的脖子狠狠咬下去!”對,亡命之徒,子夜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要的就是這種氣勢!

子夜扛起自己那柄加長版目雷紋刀,走到那些用銅鏈拴在一起的奴隸兵面前,手起刀落把他們身上的鎖鏈一一斬斷。

“拿起武器準備作戰吧,殺死這些敵人你們不會得到任何金錢賞賜,但是你們可以搶回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