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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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底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整個山頭瞬息間就崩裂成無數碎塊,一萬名士兵睡得正香,突然覺得身下一空,他們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就和破碎的地皮一起狠狠摔到兩三丈深的地底。
一些士兵着自己被摔痛的身體,睜着惺忪的雙眼,叫道:“怎麼了?怎麼回事?誰在和我開玩笑,還是地震了?!”藉着頭頂的滿天星斗,和那輪正在發出幽幽銀光芒的圓月,這些士兵驚訝的看到,在他們身邊的那些綠青草,突然象發瘋一樣生長,幾個呼之間就長成了足有一人高的植物。
一個士兵混身發顫的不停伸手打着自己耳光,他一邊用力打,一邊哭叫道:“我這是做夢吧?我這一定是在做夢!”那些變異植物大的枝葉,就象是動物觸角般,四處亂伸一旦碰到那些驚慌失措的士兵,葉片一卷立刻就將那些士兵死死纏住。
士兵們徒勞的揮動手中木和木槍,發出一陣陣歇斯底里的慘叫:“這是什麼東西,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除了一些職業軍人手中的銅刀,哪怕是裝了青銅槍頭的長戟,也無法一次扎斷這些植物的枝條。四周不斷傳來士兵絕望的慘叫,望眼望去,在這個足足有兩丈深的陷阱裏,到處都是被植物層層捲起來,綁得嚴嚴實實的士兵。
在一片混亂中,突然間地動山搖,不知道有多少匹烈馬放蹄飛奔,羌族騎士竟然在這個最要命的時刻來了!
一些僥倖沒有掉入陷阱的士兵,還沒有來得及對自己的幸運表示開心,他們就全傻了眼。
兩千名羌族騎士一窩蜂的從山坡下衝上來,他們手中足足七尺的長槍在月光下散發着幽冷的光芒,衝在最前面的幾十名重騎兵,掄起手中的戰斧,藉着戰馬高速衝鋒的慣,對着軍營前的柵欄狠狠劈下。
木柵欄發出一陣可怕的呻,在所有羌族騎士的狂呼聲中,幾十丈長的柵欄轟然倒塌。
沒有掉進陷阱的一些軍官,拔出身上的武器,嘶聲狂吼:“列陣!長槍兵呢,立刻列陣,絕對不能讓他們衝上來,否則我們全部得死!”兩千張勁弓的弓弦同時發出高速劃破空氣的可怕顫音,那些拎着木槍木的新兵蛋子,還沒有來得及擺好陣型,就聽到頭頂傳來一陣如蝗蟲飛過的密集聲響。羌族人特製的狼牙箭鋪天蓋地的砸下來,連輕皮甲都沒有的士兵們只覺得身體上一陣冷涼通透,瞬間就被狼牙箭成了刺猥。
一道亮麗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的紫光蛇猛然撕開了暗夜的黑幕,這道光蛇竟然直直砸進陷阱內,首當其衝的幾十名士兵和一箇中隊長連慘嗥都來不及發出來,迅間就被這道紫怒雷炸成無數飄飄灑灑的灰燼。
軍團長黃翔也跌落在陷阱裏,幾十名親衞把他團團圍護在中間,看見這道攜着天地之威,直接砸進陷阱內的紫光雷,黃翔發出一聲絕望的怒嘶:“掘地之術、催生秘法,紫雷轟咒…為什麼這裏竟然有大量東夷族的巫師?!他們不是正在東邊戰場和聞太師戰嗎?什麼時候羌族竟然和東夷族聯手了?!”黃翔出身上的武器,狂叫道:“立刻衝出陷阱敵!外面的士兵支撐不了多久,如果我們一直困在這裏,最後的結局就是會被他們生生活埋了!”耳邊到處都是驚叫,大概還有一千五百人僥倖沒有跌落到陷阱中,一些指揮官在上面瘋狂的嘶叫:“敵襲!”那些羌族騎士顯然是先拉着戰馬走到半山坡,才發起集團衝鋒,戰馬衝到營寨前,竟然還保持了旺盛的體力。手持青銅武器的士兵站在最前排,在他們的腳下大地都在隨着戰馬的鐵蹄而顫動,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是寒光閃爍的武器。
狼牙箭、拳頭大小的石塊在飛中亂舞,那些士兵中幾乎是連環着響起慘號,不時有士兵帶着狼牙箭一頭栽倒。雙方還沒有手,站在陷阱外的一千五百名士兵,就有三分之一倒在了血泊中。
在這一刻,新兵蛋子們都嚇瘋了!
還好他們中間還有一羣老兵,這些老兵和長官一起瘋狂的吶喊:“起手中的長槍,把它斜斜揚起!記住,手不要顫,眼不要眨!在和騎兵對撞的時候,想活下去就拚命把手中的槍狠狠捅進敵人戰馬的身體裏!大家和我們一起喊啊,起手中的長槍,把它斜斜揚起…”在馬蹄的轟鳴和狼牙箭劃破虛空的鋭嘯聲中,這種帶着顫抖的嘶叫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新兵全身發顫的跟着老兵一起拚命狂叫,在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中,他們手中的長槍,不由自主的跟着那種老兵,擺放到最正確的位置。
鮮血不斷從這批商朝軍人的身上濺而出,一些新兵蛋子望着越衝越近的羌族騎士,終於無法忍受這種沉重的壓力,他們丟掉手中的武器抱頭鼠竄!
他們的隊長舉起刀就砍,一邊砍一邊嘶吼道:“你們想往哪裏跑?你們能往哪裏跑?你們用自己的兩條腿能跑得過敵人的烈馬嗎?以其讓敵人象獵殺兔子一樣在大草原上把你們輕鬆殺掉,我們還不如在這裏來個老兔蹬鷹,和敵人拚個你死我活!”
“不是為了什麼狗獎金,也不是為了什麼大商王朝的榮譽,更不是為了羌族的女人和牛羊!如果你們想活下去,就給我直了別趴下!”在指揮官瘋狂的嘶吼聲中,二十多名羌族騎士從砍破的柵欄缺口裏狂湧而入,雙方的近距離戰開始了!
羌族騎士腿雙一夾,和他們朝夕相處的戰馬後肢在地上狠狠一蹬,竟然凌空而起,跳過商朝軍隊事先挖好的陷馬溝,就是它們凌空飛過的時候,五十多支長槍如毒蛇般彈起。
戰馬猛然發出一聲慘嘶,在空中象瘋般全身一顫,馬上的騎士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狠狠甩出。
這二十多名騎士重重摔進商朝軍隊的防禦圈裏,無論是新兵還是老兵,幾乎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安裝了青銅槍頭的長戟、木、木槍、石塊劈頭蓋臉的對着二十多名騎士狠捅過去,瞬間就將這二十多名衝在最前面的羌族勇士象島蒜一樣捅成了泥。
但是第二批羌族騎兵已經衝了進來。
能不動聲躺在陷馬溝裏,直到騎兵跳過才突然出手的士兵,全是商朝軍隊中,身經百戰的鋭,但是他們將長槍刺進戰馬身體裏,仍然被戰馬躍起的可怕慣拉得雙臂發酸,他們手中的武器還沒有再次端到正確的位置上,他們就看到了幾十把銅斧在空中掠過帶起的殘影。
幾十顆腦袋帶着大股的血泉沖天而起,一些沒有被銅斧砍中的商朝士兵,那對他們而言才是最可怕的遭遇。他們躺在陷馬溝裏,羌族騎士在確定陷馬溝裏沒有任何竹籤之類的致命武器後,他們縱馬在陷馬溝上來回跳躍踐踏。在木折裂般的可怕聲響中,陷馬溝裏傳出來的慘嗥此起彼伏。反覆跑了十幾個來回後,才終於恢復了平靜。
現在整個陣營前已經沒有陷馬溝的存在,整條陷馬溝,已經被羌族騎士、戰馬和商朝鋭軍人的屍體徹底滿。
事實上,哪裏還有什麼陣營?
鹿角已經全部被羌族騎士用馬蹄踏碎,柵欄被敵人用戰斧全部砍倒,在商朝軍隊身後,就是一個兩丈多深,植物會越長越大見人就綁的超級陷阱。
前有強敵後無退路,就是這一千多名商朝軍人的最真實寫照。
最慘烈的血戰開始了!
一枝枝長槍刺入羌族騎士和戰馬的身體裏,在戰馬慘嗥聲中,羌族騎士只要一從馬背上跌落,立刻就有十幾枝長槍狠狠捅過去,這些騎士摔得頭暈腦漲,隨非是布索旺那樣的超級勇士,否則又有幾個人能同時架開十幾枝長槍?
長槍槍柄折斷的聲音和士兵臨死前慘號混合在一起,再加上戰馬的狂嘶,混合成了這場戰爭的最狂野篇章。
那些站在後方的士兵簡直要瘋了,什麼狗前面的士兵死了他們就去拾起武器繼續戰鬥,長槍狠狠捅進戰馬的身體裏,在強大的慣作用下,不少長槍都生生折斷,將槍頭留在戰馬的身體裏。在戰場上,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是呼呼亂飛的斧頭和狼牙箭,你***敢跑到戰馬的屍體旁去尋找槍頭嗎?
在你低頭的時候,你有九成就是一個死人了!
就算你活着找到槍頭了,又能怎麼樣?
到處都是血飛濺,耳邊不斷傳來同僚的慘號,也許一件黑乎乎的東西掉到你的懷裏,就是他們死不瞑目的腦袋,在這情況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甚至是從來沒有見過死人的傢伙,手能不發顫嗎?心裏能不發慌嗎?能將槍頭裝到木上,再組合成一把合手的武器嗎?!
陷阱裏的人本看不到外面的血戰,但是隻要聽聲音就知道,外面戰鬥的烈程度。
但是在這個時候,子夜卻突然痴了。他喃喃的在嘴裏重複着一個詞:“敵襲!”敵襲!
敵襲!
敵襲!
敵襲!
這個詞為什麼這麼可惡?
這個詞為什麼會讓他全身都湧起一種無法壓抑的憤怒?
這個詞為什麼讓他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因為這個詞,而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東西?!
在他的心裏,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了一堵牆壁,在那堵牆壁上,有人留下的兩個字就是…敵襲?!
惡來哭叫道:“大哥,快看看我姐,她快不行了!”繡兒一直靜靜的趴在子夜懷裏,直到這個時候子夜才發現,有幾片綠葉竟然纏住了繡兒的脖子,繡兒的臉上已經騰起了一片死人般的慘白。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繡兒只是死死捏着自己的拳頭,在她的雙拳間正在細細的滲出幾絲鮮血,她是寧可自己靜靜的死掉,也不願意給自己增添負擔啊!
子夜雙目圓睜,熾熱的鮮血從他生生睜破的眼角狂湧而出,他猛然發出一聲狂吼:“我命由我不由天,滾開!”在子夜周圍的所有人都拚命眨着雙眼,他們敢用自己的腦袋打賭,在這個時候子夜的身上竟然騰起了一股熾烈到極限的血紅光芒!死死纏在子夜身上的草葉,就象是碰到火焰一樣,迅速枯萎,瞬間就變成了無數碎片。
在距離山坡大約一里遠的地方,五六十個身穿黑衣,手裏捏着骷髏法杖的族巫師雙眼緊閉,嘴裏喃喃有聲,突然間一個巫師嘴裏鮮血狂噴一頭栽倒在地上。一名巫師略一查檢後,倒了一口涼氣,道:“好霸道的三昧真火!好霸道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