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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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掩上門，第一句話便是:“振川，我要你跟我過亞細亞。”振川呆住了。

面孔上盡是訝異之，看在老王眼中，剛好配合情節。任何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應大吃一驚，但叫振川嚇一跳的卻是如瑛未卜先知之術。

“振川，我知道你在此地並不算得意。”振川被老王“咱們是好兄弟”的語氣得受寵若驚，不曉得怎麼回答。

老王又透“大部份人已經答應我。”振川不語，他們是鷹派，他是鴿派。

鷹覓食不擇手段，振川在不值其所為之餘，亦深覺鴿子不能去得更高更遠。

老王已不耐煩“振川？”

“我需要考慮。”

“六十萬，加全權作，兩年合同。”振川想:那是一倍現時的酬勞了，他馬上想象自己衣履光鮮，威風八面在亞細亞進出的模樣，再老實十倍，他還是覺得老王這建議誘惑無比。

為什麼如瑛説“不要去”？

“振川，你信不信我？”

“信。”這是真心話。

“三年來我待你如何？”

“好。”

“午餐後我來拿你的答覆。”

“我的合同…”

“下個月滿，你還未動手籤，因為我遲遲未同你談，是不是？”老王微笑。

“這件事，外頭有沒有人曉得？”

“裏頭也沒有人曉得，下午三點會議中我會揭曉。”振川沒料到老謀深算的王約瑟還打算上演一出拍台子拉隊離場的好戲。

這又何苦呢？為工作結下血海深仇。

“振川，我知道你的為人，你最大的優點，也是缺點，是太講情。”振川知道自己太過天真，仍忍不住問:“不可以靜靜走？”老王笑“那就不值六十萬了。”振川低着頭。

老王拍他肩膀“酬勞不是問題，振川，你家裏頗有節蓄，但能在事業上大施拳腳…你想一想。”像老王這樣的人，自然懂得攻心。他簡直會得催眠術，振川鄭重思考他的建議，坐立不安。

中午見到如瑛，她一身白，灰沉沉天氣中如一朵解語桅子花。

振川不由自主把一切丟在腦後。

他看看如瑛微笑，覺上已認識她大半生。

以前他約會女孩子，往往十次八次之後還如陌路人，話不投機，被迫放棄。

他急於會晤孫竟成，好把這件事告訴他，但老孫與他的毫究竟躲在哪裏？

振川替如瑛拉椅子。

他開門見山説:“若不是你，我已答應他。”

“你不能去。”振川微笑“是女那著名的第六嗎？”柏如瑛搖頭，輕輕地説:“因為三個星期後，亞細亞即將宣佈破產，猜猜由誰收購接管亞細亞？”振川吃驚。

餅半晌，他定下神來，試探地、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問:“本公司？”如瑛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