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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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鴇母這一聲啊倒沒嚇到蔡瓊。張先生之前早就與他説過,他來去自如,是不需怕。蔡瓊遂很是鎮定地看了一眼那鴇母,聲音拔高了些:“一個蟲子罷了,您喊這麼大聲做什麼?膽子真夠小。”那鴇母已是嚇得癱倒地,蔡瓊俯身撿起那信,湊到她耳邊道了一句:“現下你命捏我手裏,你要不要試試被我帶去那邊?”那鴇母嚇得慌忙搖頭。

“是宋秀才託我來,不會害顧開。”蔡瓊直起身吹了吹那信封上灰,矮着聲兒道:“起來罷,將這個遞給劉捕,若他不信便去尋來宋秀才字跡比對一番,自然見分曉。”那鴇母拿過信,拔腿便跑了回去。劉捕瞧她這一臉驚慌樣子,不免有些懷疑,抿着瞥一眼外邊:“那傢伙如何不過來?”

“怕生人…且説是病了,病氣甚重,怕過給旁人。”劉捕迅速拆開那信,順溜瞧完,又問了顧開幾句話,隨即將那半塊玉佩拿過來,丟給義莊小吏:“喏,你去查下當時宋秀才隨身物品裏是否有餘下半塊玉佩,速度點。”那小吏摸了鑰匙便匆匆忙忙進去了。等結果當口,劉捕又對同行小廝道:“你喊個人去宋宅找找有沒有宋秀才字跡之類,找到了便送去衙門。”他這話説完沒多久,義莊小吏便從裏頭拿了玉佩匆匆出來了。兩塊殘破玉佩一合,竟還當真合得上!

劉捕思考一番,隨即拿過那對玉佩,對顧開與那鴇母道:“你倆馬上隨我去趟衙門,請官老爺定奪。”鴇母一直心慌慌,本以為領個屍身了事,這下竟還要去衙門,可別出什麼岔子!

三人行至門口,顧開望了一眼蔡瓊:“阿兄要這裏等麼…”蔡瓊一個勁咳嗽:“推車與棺材我就放這裏了,我實不舒服,先回去歇一歇。你那邊要是了結得早,便將屍身先領回宋宅罷,我晚上去找你。”他大半張臉被麻布遮住,出部分也是慘白慘白,看着確有些…

鴇母手一直抖,她忙扯扯顧開袖子:“讓你兄長回去罷。”劉捕卻止住了步子,上上下下打量蔡瓊一番:“回去?先去趟衙門再説。”他説着便要上來抓蔡瓊,蔡瓊往後縮了縮:“大人可別碰草民,草民一身病氣…”劉捕見他陰森森,心裏也有些咯噔,便縮回了手。

義莊距離衙門不遠,他們前腳剛到沒多一會兒,去宋宅那小廝也將宋秀才筆跡送來了。

劉捕速去後面稟報了官老爺,官老爺卻那兒急得要死。一大早遣人去驛館請葉代均吃早飯,卻沒料葉代均壓不驛館。葉欽差喲,您人生地不出去瞎轉悠什麼啊…

“大人,您看這事?”

“你人都帶來了還能怎麼辦!”若躲這後頭不辦事,萬一葉欽差突然殺過來,豈不撞槍口?

他立時換上袍子到了前堂,一拍驚堂木:“到底是何情形,速速道來!”鴇母搶前頭將話都説明白了,劉捕隨即呈上信物證明,拿給官老爺過目後,官老爺捏捏山羊鬍子:“按説人死入土為安,若有親人來領回去早些安葬也是好事。但——”官老爺瞅瞅蔡瓊:“你身體健全,又不缺胳膊少腿,怎會被宋秀才拋棄?”蔡瓊剛編了個理由要開口,結果官老爺猛地一拍驚堂木:“你若説不圓,我看你便是殺害宋秀才兇手!截下宋秀才寫給其大兒子家書,又滅其口,行坑蒙拐騙之事,實則是想要從這小兒子身上套出些秘密來!”蔡瓊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這個人是怎麼做上官啊!

他正辯解,卻聽得外面一聲:“欽差大人到!”他頓時就慌了神。葉代均可是認得他這張臉,且也知道他已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蔡瓊怕被葉代均認出來,遂立時跪下求官老爺道:“草民知罪,求大人將小關起來!”官老爺見他這般反應,眼都直了,還有人不用打就認罪求着進大牢?!

此時葉代均已是進了堂,官老爺連忙下了主位相,行了禮後隨即作勤勉狀道:“這案子結了,欽差大人可要過問一二?”葉代均昨晚喝酒喝得神智混亂,連後怎麼宿張諫之店裏都想不起來,早上起來是鬱悶,頭疼得要命。他無甚心思,只道:“不必了,你看着辦罷。”説罷還淡淡瞧了蔡瓊那邊一眼。

蔡瓊嚇得趕緊拿麻袋蓋住頭。

官老爺道:“將犯人暫且先押下去罷。”蔡瓊見有人靠過來,忙小聲道:“不必不必,我自己走。”蔡瓊被帶下去後,官老爺隨即對愣一旁顧開與鴇母道:“去義莊將屍身領回去安葬罷。”鴇母猛地回過神來,拖顧開謝過青天大老爺,這才跟着小吏往義莊去。

——*——*——*——*——那邊張諫之坐茶鋪外天棚下,見顧開與鴇母推着那裝棺材車回來了,卻不見蔡瓊身影,便約莫猜到他已身。

他起了身,將茶錢結桌上,與正埋頭吃一塊點心白中道:“走了。”白中一時有些噎着,他便遞過去一杯水,輕嘆道:“沒人與你搶,不用着急。”她咳了幾下,低着頭跟張諫之往外走,此時卻忽聽到身後好似有人喊她:“白姑娘…”張諫之雖未聽到聲音,卻下意識地早她一步回了頭,驀地瞧見坐不遠處一個陰森森老婆子。

他神驟變,隨即便將正回頭白中拉至身前,迅速按下了她腦袋,低言道:“不要看。”白中整個臉都埋他前,心忽地不是很尋常地跳了一下。此時秋涼沁人,張諫之搭她後腦勺那隻手卻是温温,她忽覺着有些不過氣。

“白姑娘…”那聲音又傳來了!

張諫之微微低下頭貼近她耳畔道:“眼睛閉起來,轉身往前走三步再睜眼,千萬不要回頭。”他言罷便鬆了手,白中緊閉着眼轉過身,一片黑暗中覺得自己似乎身處孤舟。

但她剛走滿三步,眼還未來得及睜開,張諫之卻已是走到了她身旁,輕描淡寫地説:“走罷,沒事了。”白中驟然回過神來,方才那個聲音主人恐怕…是什麼惡靈?看一眼便會纏上且很難擺那種?唔,她只祖父書中見過。

張諫之心卻略沉,他方才只瞧了那老婆子一眼,便已是覺得極不舒服。且那老婆子看樣子是盯着白中而來,今躲過,將來恐還會再出現,當真教人頭疼。

中剛想問他一問,後背卻忽被人戳了一下。不必想也知道是誰,她沒回頭,道:“事情都辦完了麼…”蔡瓊笑嘻嘻地飄到他二人面前:“是啊都辦完了,屍身領回去了。”白中有些好奇:“那你如何身?”

“我啊,被那腦子不大好使官老爺關進牢裏了,然後藥力時辰到了我就出來啦!”他笑得很是開心,“我還獄中留了一會兒,那倆獄卒瞧我不見了都嚇哭了哈哈哈,好生開心。”白中看看他。

“白姑娘,你不要用這麼瘮人眼神看我!”

“我只是覺得,捉人有些不厚道…”旁邊張諫之瞧了一眼笑嘻嘻蔡瓊,又聽方才白中説得話,竟猜到了幾分內容,便也懶得再問,只道:“宋秀才事你還未幫完,先行葬禮罷,隨後再帶那孩子去領家財。”蔡瓊還沒玩興,狀態十分亢奮,又與白中叨叨了許久,説:“白姑娘你告訴掌櫃,都虧了他良策,誒太好玩了,宋秀才不會虧了他辛苦錢噠。”白中遂偏過頭轉述給張諫之。

張諫之只説:“知道了。”蔡瓊又道:“對了,那鴇母大約猜到我是什麼身份了,怎麼辦啊?”張諫之聽完白中轉述,回曰:“她眼下只會怕你,不必解釋太多。”蔡瓊點點頭:“我先去見宋秀才,白姑娘再會啊!”他言罷便消失了,白中舒了一口氣。

兩人回客棧已是過了午飯時辰,大榮嘀嘀咕咕抱怨,説今都忙死了,小白竟然還跟着掌櫃出去,真要給掌櫃做媳婦了不成。

中將店裏買點心放灶台上,一聲不吭地出去了。大榮斜睨那點心一眼,單手麻利地拆開了,嘴裏還嫌棄地嘀嘀咕咕道:“點心又不飽肚子,切。”往嘴裏一塊,還行,看你小子這麼有良心份上,不計較了。

下午時趁客人較少,張諫之催白中去收拾屋子。白中將藤條箱搬出來,張諫之一瞧,那裏頭亂糟糟,便不由皺了眉。

“趁天氣好,衣服與書都曬一曬罷,一直那箱子中也不好。”白中便拖了席子出來,將書與衣服鋪了滿席子,回屋擦地板去了。

張諫之忽瞥見一冊書,俯身將其拾起來,望着那書封上字跡微微眯了眼。他神似是頓了一下,輕嘆了口氣,又望向正埋頭擦地白中,半晌方舉起手中書,問道:“這冊書不知從何處得來?”白中掉過頭來,擦擦額上汗,盯着那書瞧了會兒,回説:“我祖父寫呀。”

“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