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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紅塵自有情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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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舅舅一定會想辦法保住它。”弈凡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只是將她摟在懷裏,想要分擔她的痛楚。

“慕容雲兒!慕容雲兒!”弈凡急急喚道,突然意識到慕容雲兒對這孩子格外的關心,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慕容雲兒見狀,收起恍惚,俯身檢查了那碗安胎藥的殘渣,眉頭緊鎖道:“對方真狠。一整碗藥裏頭全都是墮胎的成分,除去大量的紅花,還有寒的麝靡。這藥不但會傷害胎兒,還會給她的身子帶來許多病症。”

“小醫童,你想想辦法,一定要保住本宮的孩子。”韓珂眼中滿是渴望,角已經痛到慘白。

慕容雲兒嘆了一口氣,道:“我也很想保你母子平安,可是如今這情況,我沒把握…

”停頓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為了你的身體,我建議利用孩子將毒素引出體外!”

“就依你的意思辦,朕要瑤兒的身子安好無損。”弈凡目光堅定,按住了韓珂的小手,阻止她反抗。

“不要!舅舅,我不要…”慕容雲兒又道:“陛下可要考慮清楚了,一旦這麼做了,很有可能導致皇后娘娘絕育。”慕容雲兒面無異,心底卻在叫囂,這個孩子不能有閃失,不能。

“如果不這麼做呢?朕相信你肯定有其他解決辦法!”弈凡心疼地望了韓珂一眼,右拳握得緊緊的,指節咯吱咯吱作響,他的憤怒一觸即發。

“是試着拖着調理。”慕容雲兒緩緩道出:“至此之後,娘娘每晚都會很痛。再過五個月,分娩的時候還有可能會大出血…能不能熬過去,很難説。”這兩個法子,不管選哪一樣都會對韓珂的身子產生極大的影響,但是她希望選第二個。

“舅舅,我不能絕育的。”韓珂悽惶地望着弈凡,一聲聲懇求,“不過是每晚痛一痛,瑤兒能忍受的…舅舅,留下這個孩子吧。”弈凡看着她傷心絕望的表情,痛下決心,對慕容雲兒到:“放棄孩子!朕就算斷子絕孫,也不能拿她的命來冒險!”

“不要…舅舅不要!”韓珂的身子一震,猛然將弈凡推開,伸手拔下頭頂的髮簪,抵在自己脖間,慘白的角翕翕合合:“舅舅,倘若你真的要放棄孩子,那我就將這髮簪扎入自己的喉頭,跟孩子共赴黃泉!”

“瑤兒,你不要任!現在不是任的時候!”弈凡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會因為大出血而死,心中便惶恐不安。

“舅舅…瑤兒求你了,瑤兒不想你斷子絕孫,瑤兒很想給你生個孩子。”韓珂的淚水與汗水混在一起,離了眼眸。

慕容雲兒轉身望向弈凡,道:“微臣也不贊同放棄孩子。孩子是一個女人一生的希望,就算是有危險,搏一搏又何妨?”弈凡不再説話,薄緊抿,一臉陰鬱之,小心翼翼摟着韓珂,似乎在做最後的思考。

“慕容雲兒,你先下去…本宮有話要同陛下説。”韓珂看得出弈凡的痛苦,也深切地受着他內心的煎熬。

“是。”慕容雲兒淡淡掃了二人一眼,又道,“你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否則就算想要保孩子也保不住了。”

“本宮知道了。”韓珂慘白的角翕動了兩下。

後宮中的女人很難生存,即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也一樣。慕容雲兒幽幽嘆了一口氣,雖説留在韓珂身邊有自己的理由,但是看到她如今的境況,一陣心酸,匆匆奔出了未央宮。

弈凡的側臉緊緊貼着韓珂的芙頰,大掌握緊了她的雙手,似乎只要他略微一鬆手,身側的女子就會化蝶而飛。

韓珂勾起,努力親吻了他的下顎,離着眼眸問:“舅舅可還記得,我火燒墨台的那曾經在墨台留下一行遺書。我不是君初瑤,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是韓珂,我來自遙遠的未來…”

“朕不在乎你是誰。”弈凡略微一低頭,帶着苦澀味道的薄附在了她蒼白的瓣之上,深深地吻着,似要與她融為一體。

韓珂小腹處傳來的疼痛愈演愈烈,她伸出一隻手來,隔在了他們二人的角之間,含淚望着弈凡:“舅舅,你聽我説。你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吧,就算是大出血,我也未必會死,即便我死了,我也不一定是真的死了…或許,我可以藉助這樣的契機,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這吃人的後宮,本不是我該呆的地方…”弈凡的心不由地揪了起來。

“朕不想你離開。”弈凡沉覺到她嬌小的身子冰冷一片,一想到五個月後,她的身子很有可能在他懷裏永遠冷卻,他的心就止不住一顫,“不…孩子可以不要,朕不要你離開。”

“舅舅…”韓珂的雙眸中含着懇求,“你當真捨得讓瑤兒一直在這個詭譎的深宮待上一輩子嗎?”

“不!不要説這樣的話…深宮詭譎,有舅舅陪着你。你不能離開,你一旦離開,舅舅就只剩下一個人了。舅舅自私,捨不得你走。”弈凡害怕聽到她説這樣的話。她的意思無非是想要藉助死來解,想要從他身邊徹底逃離!

“舅舅,我也有我自己的家。離家十年,我用君初瑤的身份整整活了十年。我父母自小將我拋棄,這麼些年來,他們有沒有回頭找尋過我,我不知道,瑤兒想念自己的朋友,想念那個平和的世界…”韓珂幽幽哀訴,“這只是退路。瑤兒一定努力活下去,若是當真熬不過這一劫,舅舅就當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我們都要幸福。”她的話讓弈凡越聽越害怕,那種患得患失的覺侵蝕着他的心…距離上一次瓦剌王上為他輸血已經整整一個月了,心疾再度復發,他心中一悸,心跳越來越緩慢,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慕容雲兒…慕容雲兒…”韓珂見狀,扶着弈凡的身子,吃力地喚着慕容雲兒的名字。

慕容雲兒匆匆趕進來,看到昏死過去的弈凡,忙道:“是心疾復發了,需要…”見韓珂已經痛到這種地步,她實在不忍心從她身上取出一碗血來,可倘若不這麼做,弈凡便會死。

韓珂一聽到弈凡病發,隨即便聯想到了什麼,見慕容雲兒為難,隨手取下她頭頂的髮簪,狠狠一下扎向自己的手腕。

髮簪細而長,韓珂的手腕瘦弱而白,一觸即破。

鮮血順着她的手腕蜿蜒而下,慕容雲兒不再猶豫,取了一小碗鮮血,而後小心翼翼地為韓珂包紮。

“這件事別告訴陛下…”韓珂面上毫無血,腹痛加上失血,使得此刻的她虛弱萬分。

慕容雲兒嘆息了一口氣,道:“陛下那麼明的人,我們是瞞不過他的。”

“給陛下用香吧。”韓珂微微眯起眼眸,滿含期望地望向慕容雲兒,“我要保孩子…孩子保住之前,我不希望陛下醒過來。”饒是早就猜到了她的決定,慕容雲兒的身子依舊略微顫了顫,抿答:“好。”慕容雲兒喂弈凡喝下鮮血的同時,還喂他喝下了少許安神藥,三個時辰之內,他不可能醒來。

弈凡雙眸緊閉,靜靜躺在韓珂身側,韓珂伸手扣緊了他的大掌,突然就覺得一陣心安,強忍着小腹處傳來的痛意,微笑着望向慕容雲兒,道:“可以開始了。”

“好。”慕容雲兒取了藥箱來,清洗了韓珂下身的血跡,而後又在她的下身受傷的地方抹上了少許藥水,將準備好的湯藥遞到韓珂嘴邊,“你可要想清楚了,這藥一旦喝下,孩子是保住了,但不可能輕易放棄這個孩子,否則都有可能導致大出血…”韓珂側過臉去,靜靜望了一眼弈凡的睡顏,回到對慕容雲兒道:“我想清楚了。今晚的事,我一力承擔。陛下若是醒來,是絕對不會怪罪於你的。”

“你真是…”慕容雲兒無奈地搖頭,“我本是司幽人,這大胤皇宮於我本是是危險之地,心中斷不怕什麼牽連的,我倒是擔心你的身子。你體弱,若是真要生下這個孩子,只怕是免不了會大出血。”韓珂伸出手來,悄悄握住慕容雲兒的手,笑道:“有你這麼個老鄉真好。”慕容雲兒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心中不免有點愧疚,心神不寧地,一口一口喂她喝下所有的藥汁。

一整晚安胎藥喝下去,韓珂只覺得小腹處熱烘烘的,方才的痛與現在的燥熱雜在一起,那種痛苦叫人更難忍受。

“每晚子時你都會受到這份痛楚,”慕容雲兒微微垂下眼簾,“我醫術不,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韓珂卻強忍着痛苦,打趣兒道:“從前你還自稱醫仙,依我看,你什麼都不是…”慕容雲兒嘆息了一口氣,守在韓珂身側,陪着她熬過了子時,這才悄悄離開,將這偌大的未央宮留給那一對痛苦的戀人。

弈凡醒來的時候,韓珂已經安好地躺在他身側,她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似乎睡得很安詳,慘白的角也漸漸有了少許血

大掌撫向她的小腹,温熱的覺傳向他的掌心,弈凡發現那裏還微微隆着,手掌不住一顫,心裏頭閃過從未有過的恐懼,伸出雙臂緊緊將睡的人兒擁入懷中,久久不能説話。

“瑤兒,你一定要好好的…”次清晨,韓珂從睡夢中醒來,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温暖的懷抱中,側過臉來,發現弈凡那一雙佈滿血絲的眸子緊緊注視着她,似乎疲憊了一夜。

“舅舅,你就閉一閉眼,休息休息吧。”韓珂看得心疼,他的雙眸瞪得那麼大,一眨不眨,似乎只要稍稍閉一閉眼睛,她就會在他面前消失。

“朕要這麼看着你…看到老,看到死。”弈凡的話讓韓珂心口一滯,她隨即便虛弱地笑笑:“人的一生幾十年的壽命,我們已經相守了十年,足夠了。”

“不夠,遠遠不夠。”弈凡將她護在懷中,捨不得放開。

韓珂輕輕動了動雙臂,想要將他推開,卻不想手腕處傳來尖鋭的痛,她忍不住低一聲。

“怎麼了?”弈凡驚慌失措,“是不是肚子又疼了?”韓珂搖頭,“哪裏那麼弱不風。”弈凡看她的臉,隨即便想到了什麼,暗沉的眼眸漆黑一片,染滿了痛苦的彩,他小心翼翼地出她的手腕,看着她抱着紗布的手腕,心痛難忍,“傻瓜,朕可以向瓦剌王上借血,沒有必要…”韓珂斜睨了他一眼,“瓦剌王上遠在平城之西,若是等到他的血,陛下已經在東陵裏面躺着了。”她伸出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摟着弈凡的腹,往他懷裏蹭了蹭,笑道:“弈凡,我們不是説過要生死與共嗎?”

“恩。”弈凡低啞着聲音應她,深邃的眼眸卻驟然一冷。居然有人敢光明正大地給皇后送墮胎藥,用的還是他的名義,這後宮似乎該整頓整頓了!

韓珂覺到他的異常,皺了眉頭,在他耳畔低嘆道:“舅舅,瑤兒相信,這件事並非太后娘娘所為。太后娘娘再怎麼恨我,也不可能對她的親孫子下手…你若是信我,就將這件事給我處理。”弈凡輕觸韓珂的頭頂,低嘆,“朕哪裏是不信任你?你現在身子這麼虛弱,朕不希望你再勞心費神。”

“陛下不是説過嗎?我需要學會隨機應變,我需要倚靠自己,萬一有一身邊無人可以依靠,瑤兒也好自救。”弈凡的心疾每個月都會發作,每每這樣想,韓珂的心便會痛得揪成一團,“墮胎藥的事就給我來查吧。”弈凡終是拗不過她,點頭答應。

“舅舅,天已經亮了,你早些回承乾宮吧。若是被太后娘娘的人看見了,只怕又要出岔子了。”韓珂心裏頭擔心着胎兒的安危,胎兒出世之前,只希望不要再出大亂子了,依照慕容雲兒的説法,她的身子已經經受不住更大的刺了。

“好。”弈凡懂她的心思,微微一點頭,起身穿衣,深情望了韓珂一眼,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月彤。”待到弈凡離去,韓珂才將月彤喚進來。

“奴婢在。”月彤見韓珂的面轉好,便上前問道,“墮胎藥的事,皇后娘娘打算如何處理?都怪奴婢不好,沒有事先驗一驗那藥,害得皇后娘娘受苦了。”韓珂微微一笑,道:“不關你的事,對方打着陛下的旗號來送藥,自然是知道本宮對陛下的信任。本宮相信,那個幕後的人一定非常瞭解本宮。”

“那可怎麼辦?萬一她再次對皇后娘娘下手…”月彤面驚得慘白,“娘娘的身子已經很虛弱了,哪裏經受得住?”韓珂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便對月彤道:“還記得那送藥來的公公長什麼樣子嗎?”我苦計抓。

“是個生面孔,”月彤搖搖頭,“不太容易記住。但當初住在築心小樓的時候,似乎碰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