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部:考古教授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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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長又道:“當年那個探險隊能夠發現,為什麼我們不能發現?”漢烈米嘆了一聲:“那個探險隊在中亞的沙漠上活動了五十年。”酋長雙手緊握着拳:“就五十年。”漢烈米這時,心頭的疑惑,無以復加,問:“你那麼熱切想找這座古城,目的是甚麼?”酋長在一張鋪着厚厚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長嘆了一聲,雙手捧住了頭,目光向繡金的帳幔,過了好一會,他才又長嘆了一聲,還是不説什麼。
漢烈米只好轉換話題:“這裏原有的玉器和金器,是哪裏來的?”酋長伸出大手,在他的臉上抹了抹,神態十分疲倦:“當年,有人帶了一個女人來給我,那些器物,是和那女人一起來的。”漢烈米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答案,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酋長又道:“我一直想清楚這個女人的來歷,所以把這些金器和玉器,給過很多專家看,可是沒有人説得出它們的來歷來。”漢烈米道:“那難怪,你拿來給我看,我也説不出它們是什麼來歷。”酋長用力揮了一下手:“直到我知道有一大批相同的物品要出賣,我才知道有一座古城,我想清楚,那女人是不是就是從那座古城來的。”事情敍述到這裏時,温寶裕已經大叫了起來:“不通之至,酋長怎麼不去問那女人,她是從哪裏來的?”胡説也道:“或者,去問帶女人給酋長的那個人。”我也有同,所以望定了漢烈米,漢烈米暫不出聲。白素微笑道:“你們太心急了,酋長這樣做,一定有道理的,是不是,教授?”漠烈米大表歎服,連聲説是,恭維得有點麻。
漢烈米道:“當時,我也用同樣的問題問酋長,酋長的神情很怪,接下來發生的事,我怎麼也料不到。”酋長的神情很怪,望着漢烈米,反問道:“問她?”漢烈米笑:“是啊,對自己的來歷,她一定有説的。”酋長嘆得很傷心:“你能代我問她?”漠烈米一聽,不有點躊躇,他知道阿拉伯人對婦女的限制,十分之嚴。從酋長的話聽來,他對那個女人,像是十分着。阿拉伯男人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限制更多,外出都要蒙面,單是陌生男人和女人目光相接觸,就很容易出血案。
所以,漢烈米遲疑了一下,用十分疑惑的神情,望着酋長。酋長又嘆了一聲——阿拉伯人大都格堅強,很有男子氣概,很少唉聲嘆氣的,可是酋長卻一直在嘆氣,和他魁偉的身形,十分不調和。
酋長甚至把他蒲扇也似的大手,放在漢烈米的手臂之上,這表示他心中極度彷徨,需要幫助。
酋長的聲音很低沉:“我一見這個女人,就…愛上了她,無可遏制。”要從一個阿拉伯男人,尤其是一個阿拉伯酋長的口中,説出他“愛上了一個女人”這樣的話來,確然是十分稀罕的事。漢烈米教授畢生研究中亞人的歷史,對這一點自然瞭解,所以訝異之極,更不敢接口。
温寶裕悶哼一聱:“那有什麼問題,只要酋長一開口,那女人必然答應做酋長的子,對了,酋長的子叫什麼?叫妃子,還是叫皇后?有沒有專門名稱?”胡説冷冷地道:“也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貪慕做酋長的子的。”温寶裕立時反駁:“你沒聽到,是有人把那女人帶來給酋長的嗎?可知那女人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女人,掘金娘子遇上了阿拉伯酋長,還有什麼更好的?”漢烈米向温寶裕一指:“你這話,如果在酋長的面前説,就會被綁在木樁上,至少在烈之下,曬上六小時。”温寶裕撅了撅嘴:“真落後。”漢烈米停了片刻,繼續説他和酋長談話的經過。
酋長的聲音有着十分誠懇的懇求:“你是一個出的考古學家,是不是看到一些東西,就可以認出…她的來龍去脈來?”漢烈米沉了一下:“很難説,一定要看到了再説——為什麼不問她本人?她…她不會説話?”酋長沒有説什麼,只是雙手抱住了頭,好一會,他才站了起來,向漢烈米作了一個手勢,示意漢烈米走過去,他們一起到了圍着的帳幔之前,酋長把帳幔拉開了一些,那股香味更濃,酋長又作了一個手勢,示意漢烈米走進去。漢烈米十分躊躇:“據阿拉伯的習慣,好象…不是很方便?”酋長悶哼一聲:“我叫你進去,就沒有問題。”既然是酋長堅持,漢烈米自然不便拒絕,他一側身,就進了帳幔。當時的情形是,他一進了帳幔,就發出了一下驚怖絕倫的呼叫聲,踉蹌跌了出來,面慘白,-那之間,他覺得自己跌進了一個陷阱之中,一個經過心佈置的陷阱。
漢烈米在講到這裏的時候,仍然不免臉變白,身子發抖,可見他當時的震驚,是何等之甚。
温寶裕急得直捏手,催道:“你看到了什麼?總不成是一個不穿衣服的女人?”他自己在初見苗女藍絲的時候,也曾驚叫一聲,狼狽而逃,多半因為他有這樣的經歷,所以才有這樣的説法——據阿拉伯的習俗,絕無看到一個體女人之理。
我更想叱温寶裕,叫他不要胡説,可是漢烈米教授卻睜大了眼,大是訝異:“你怎麼料得到的?”他這句話一出口,白素也不“啊”地一聲,温寶裕更是直跳了起來,指着漢烈米:“真的?真的…是一個不穿衣服的女人?”漢烈米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怎麼會發生這種情形?難怪漢烈米曾在一-那間,認為那是一個陷阱了——很有點像林沖誤入白虎堂的味道。酋長只要一翻臉,是可以處死漢烈米的。
可是當時,酋長卻向漢烈米作了一個手勢:“你看看清楚,不要害怕,看看清楚。”漢烈米驚魂甫定,也想到酋長沒有陷害他的道理,所以遲疑着,又進了帳幔。這一次,他看清楚了,可是訝異更甚,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看看清楚”的過程之中,首先,他看到的是一個極美麗的女人,全身赤,仰躺着。那是一個罕見的美女,膚加,豐圓,腿雙修長,雖然閉着眼,可是五官緻俏麗之極,她神態十分安詳,雙手放在身邊。
他已知道酋長為這女人着,一看之下,他到酋長的着,確然有原因,就算是阿拉伯酋長,也不是很容易遇上那樣的美女的。
看到了這樣的一個美女,已足以令得漢烈米驚訝莫名的了,而當他看清楚,那美女不是躺在牀上,而是躺在一具白玉的——棺材中的時候,他更是驚訝莫名。
當他説到“棺材”的時候,遲疑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這個名詞。
而我們——聽他敍述的所有人,在這時,都不由自主,發出了“啊”地一下驚呼聲。
漢烈米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驚呼——各位讀者一定已經明白了。
漢烈米看出,那白玉棺材,竟是一整塊大白玉鑿成的。而令得他更驚訝的事,還在後面——他看到玉棺,用一塊大玻璃蓋着,也就是説,那美女不是在沉睡,而是早已沒有了生命。令酋長着的,是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
首先叫出來的,自然是温寶裕,他叫的是:“金月亮!金月亮!”接着,連白素在內(她的聲音比較低),都叫:“金月亮。”漢烈米全然不知道“金月亮”是什麼意思,而我們由於實在太意外,而且極其駭然,所以一時之間,也無法向他解釋。我們絕想不到,一千多年之前,曾在裴思慶的記述之中出現過的美女金月亮,竟然又會出現。
據漢烈米的敍述,那在玉棺材中的美女,毫無疑問,就是金月亮。
温寶裕想説什麼,可是他只是張大了口,揮着手,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保持着最鎮定的是白素,她道:“教授,那不是一塊大玻璃——或者説,不是一塊單面的玻璃,而是立體的,那美女,整個人都嵌在玻璃之中。”這一次,輪到漢烈米的行動和温寶裕一樣了,他揮了好一會手,才道:“你們怎麼知道的?你們全知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在這時,也緩過了氣來,我道:“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一定會告訴你,請你先説下去,那女人…是怎麼到酋長那裏的?”漢烈米繼續説下去。
等到他看清楚,那美女一竟然是被嵌在一大塊玻璃中的時候,他的驚訝,更到了頂點,他睜大眼睛,怕至少有三分鐘,未曾眨眼。
這時,酋長也進了帳幔,站在他的身邊,漢烈米有點神不守舍地問:“怎麼回事?”酋長看看那美女的目光,充滿了深情,他的回答是:“有人在沙漠的一場狂風過後,發現了她,可想而知,發現她的人,是何等震驚,所以就把她送到我這裏來了,同時發現的,還有一些緻的金器和玉器,她本來是被一個沙丘淹沒的,暴風移動了沙丘,她才得以重見天。”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
事情很容易明白——金月亮是被裴思慶帶走的,結果,她在沙漠中被發現,這就證明裴思慶未能回到長安,他應了毒誓,死在沙漠之中了,這一次,沒有人救他了,他經歷了兩次死亡的痛苦,誓言加倍,那是他應得的結果。
裴思慶的屍體,自然成了沙漠中的白骨,而被密封在一塊“大玻璃”中的金月亮,則經過了一千多年,仍然栩栩如生。
那些同時被發現的金器和玉器,自然是“天國”的女主給裴思慶準備在路途上使用的。
漢烈米當時,對酋長的説法,並不懷疑,可是他忍不住問:“酋長,你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這樣子了,你還…愛上了她。”漢烈米的話,説得十分委婉,因為他看出,酋長的神狀態,不是很正常。愛上了一個已死的人。是十分嚴重可怕的神疾病,稱為“戀屍狂”有這種狂症的人,什麼樣乖悖的行為都做得出。
難怪漢烈米一開始就向我們解釋中東地形和世界局勢了;如果那個酋長髮狂起來,事情確然可大可小,和全世界都有關係。
酋長的神情十分痛苦:“我無法控制,我明知十分荒謬,可是無法控制。而且你看,保持她身體的方法,多麼特別?我相信她只是暫時休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她會活回來!”漢烈米叫了起來:“她不會,她和那些器具在一起,她可能死了上千年了。”漢烈米的話很理智,可是酋長的話,卻又使他無法反駁,酋長道:“上千年?一千年之前的人,懂得造出那樣的玻璃來,並且把人嵌進去?教授,告訴你,這女人是真神賜給我的。”漢烈米忍無可忍,可是那句話,他還是在喉中打了一個轉,未敢説出來。那句話是:“那麼你就請真神令她復活吧。”酋長繼續道:“我要令她活回來,教授,你負實查出她的來歷和身分,她必然有族人,也要查出是誰這樣處理她的身體的,要查出那個又發現了同樣的器具的古城在什麼地方,要用盡一切方法使她活過來,成為我的子。”漢烈米全然啼笑皆非,酋長的情緒,進入了狂熱狀態:“我會盡我一切力量來達到目的。哪怕是天下大亂,我也要達到目的!”為了表示他的決心,酋長的臉上,肌扭曲着,搐着,看來十分可怕。
漢烈米就在這時候,想到了以酋長這樣地位的人,如果忽然之間失心瘋起來,那會給世界帶來巨大的災難,所以他忙安酋長:“別…那樣,總有辦法的.我認識幾個很出的朋友,對他們來説,似乎沒有什麼困難的事!”漢烈米説:“我那時,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曾和我共過事的原振俠醫生。”温寶裕以手加額,叫了起來:“天,你把原振俠的祖宗十八代全叫來,也無法令一個死在唐朝的女人復活的。”漢烈米又呆了一呆:“唐朝?中國的唐朝?你説這個女人是中國唐朝的人?”由於他不明白金月亮的故事,所以他這時的訝異,可想而知。我了一口氣,把得自那捆羊皮上的故事,用最簡單的方式,向他説了一遍,而且集中在有關金月亮這個女人的身上。
雖然用的是最簡單的方式,但也由於經過實在太複雜了,也花了將近兩個小時,聽得漢烈米如痴如醉,他以考古學家的觀點,發表了意見:“拍賣會的資料,不盡不實,本沒有什麼古城——或許是當年探險隊就故玄虛,有的只是天國,而天國的整個活動範圍,是在一個山,和一個山谷之中。”我同意他的看法:“你無法實現酋長的委託,金月亮無法復活。”漢烈米做夢也想不到忽然會聽到了一個那麼怪誕的故事,他的情緒顯然陷入了一種狂熱的狀態之中,雙頰泛着紅暈,氣息急促:“那侏儒説,白衣女人用一種體注入玉棺中,就凝成了水晶?”他又問:“照你們看,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胡説回答了這個問題:“像是人工合成樹脂,把一個標本凝結在內。”漢烈米又神經質地叫了起來:“天!別告訴我那時,這個美女…是活着的。”我也不打了一個寒噤,因為照侏儒所説,金月亮正在被供,問她那柄匕首的所在,可知她是被凝到了“水晶”之後才死的。
漢烈米的思緒忽然十分亂:“難道真的沒有法子使她活過來?”我用力揮了一下手,本對這個問題,懶得回答,因為那是可以肯定的事。誰能令一個死去了一千五百年的人復活過來。
漢烈米嘆:“她的身體保存得那麼好!這種保存的方法真了不起,比較起來,埃及人的木乃伊,亂七八糟,本不知算是什麼。”在這時候,我看到白素的兩道秀眉,向上揚了一下——這是她對一件毫無頭緒的事,忽然有成竹的一種表示,我立時揚起手來,示意大家靜一靜,好聽她發表意見。
白素又想了一會,才緩緩地道:“我想,有一絲希望,可以試一試。”我陡然叫了起來,雖然平時對白素的意見,總是十分尊重的,我只是叫了一下,沒有説什麼,表示我對她的話不同意。
白素不理會我的反應,只是十分平靜地説了一句:“勒曼醫院。”本來,看胡説和温寶裕的情形,他們也要不同意白素的意見的。可是白素一説了“勒曼醫院”我們全都明白了,心頭一陣劇跳。
勒曼醫院那批超時代的醫生,早就掌握了無繁殖的秘奧,複製人對他們來説,是輕而易舉的事,自素的意思是説,金月亮的身體,一直在密封的情形下得到保存,只要在她的身上,找到一個還有生命力的細胞,勒曼醫院就可以在實驗室中,通過培植,製造出一個金月亮來。
當然,這個金月亮沒有記憶,一切要從頭學習,可是酋長未必會喜歡聽金月亮和匈奴大盜以及裴思慶的經歷,他只要有美女在懷,就會心滿意足了。
漢烈米又不明白,我道:“你去對酋長説,不,我和你一起去見酋長。”我在這樣説的時候,向白素望去,白素居然立即點頭:“我也去看看,讓我們直接和酋長打道,向他索取報酬,他一定會答應。”漢烈米一蹦老高:“你們真有辦法讓這個嵌在水晶中的美女復活?”白素説得很客氣:“試一試。”温寶裕連連跌足,他自然也想湊熱鬧,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走不開,他叫道:“向酋長要那柄匕首,和那捆羊皮,不要別的。”我白了他一眼:“這還要你提點嗎?”我又用了最簡單的方式,向漢烈米解釋了勒曼醫院,聽得漢烈米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像是下了一百公克的瀉鹽一樣。
温寶裕自告奮勇:“我和勒曼醫院聯絡!順便問問,那個‘人蛹’怎麼樣了。”勒曼醫院本來設在瑞士,後來由於被我“撞破”了,他們自知行為太驚世駭俗,所以要保持極端的秘密,竟然搬到了格陵蘭的冰層之下,規模比以前更大。而且,他們也利用了本身的力量,在展開別的活動,例如怪異之極的“非常物品易會”就是由勒曼醫院幕後主持的。
我和他們發生了幾次關係,一次比一次融洽,所以他們給了我一個在芬蘭的電話號碼,那是他們的一個聯絡點,那電話二十四小時有人接聽,道明來意之後,會轉告勒曼醫院,自然有人來聯絡。
温寶裕知道有這個號碼,至於他口中的那個“人蛹”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中的怪物,那個故事叫《密碼》,幾年之前記述過了。
撥通了電話之後,漢烈米又詳細詢問了有關“天國”的許多問題,我也需要他專家的意見。
漢烈米的意見是:“這一批女人的來歷十分可疑,她們的生活方式十分奇特,她們和一般遊牧民族不同,而且,似乎有十分異常的能力,還有,她們的文字,別説有人認得,連見也沒有人看見過。”我笑起來:“你想暗示什麼?”漢-米了一口氣:“我自己也不知道,還有,她們的信仰,也與眾不同。”我不同意:“信仰倒是大同小異的,她們和許多宗教的信念相同,都渴望可以昇天。”漢烈米望了我一眼,忽然道:“我記得你曾説過,人類的昇天觀念,不是虛空的,而是一種實實在在的願望,總希望身體或靈魂能昇天,是由於人類的祖先,本是來自遙遠的另一個星體,所謂‘昇天’的觀念,只不過是一種渴望迴歸故星的願望。”漢烈米在這裏,用“故星”替代了“故鄉”很令我有慨。
我點了點頭:“這是事實,不論是什麼宗教,最終的結果,都是要人的靈魂,離開地球,得到迴歸。”漢烈米深深了一口氣:“外星人把自己星體的人留在地球上,是一個可能,外星人來到了地球上,和地球人結合,把第二代留在地球上,也是一種可能。一羣曾接觸過外星人的地球人,明白了星外有星,天外有天,在外星人離去之後,也渴望昇天,這又是另一種。”温寶裕言:“是什麼使你想到了外星人?”漢烈米的回答來得極快:“那女人身體被保存下來的方法,相信我,現代的科技,也無法把一個身體保存得如此完美!”我沒有表示意見,因為到此為止,我還未曾親眼看到過那個被保存下來的女人。
約莫一小時之後,勒曼醫院的電話來了,是一個聽來十分愉快的聲音:“衞斯理先生?我值班,計算機資料説閣下對我們醫院來説,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有什麼指教?”我忙道:“不敢,我想請問,一個人,死了一千五百年,可是身體保存得極好,被封密在一大塊人工合成脂之中,猶如琥珀,這個人是不是有希望複製?”對方沉默了片刻,才道:“那要看實際情形,我們曾在實驗室中,成功地培殖出在琥珀中的甲蟲,可是就無法複製西伯利亞的長象,原因是由於甲蟲的甲殼上,有還可以再活的細胞。必須先看了這個人再説!”我問:“你們願意試一試?”那邊的回答是:“當然,這對我們來説,是一個新的挑戰。我們不會拒絕任何挑戰!不接挑戰,如何可以有新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