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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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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神使硬是看不出她笑容中的怒火,又哼了一聲回答:“無常降為與牛頭馬面同級。”轟!火山爆發了。金光從默默袖中爆出,纏住神使硬生生把他拖下地來,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他憑什麼要撤去黃泉關而不是另設新王?他憑什麼要陰司降為與閻羅同級?他憑什麼讓她心愛的部下們去做跑腿的活兒?他是誰呀他!不就是天界的“神”嘛!黃泉和陰司不在六道之中而審六道之人,要真的要較真兒,就算她只是個“仙”級,也足以把好幾個天界的“神”扁成豬頭!怒氣在黑亮的眼眸裏火一樣地燃燒着,就在拳頭忍不住要親吻上那張長得還勉強的臉之前,默默劈手奪下神使手中的“神旨”一揚手又把神使扔回半空中去掛着。

張開那捲金燦燦的紙,默默細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臉上陰晴不定。黑無常走到她身前,伏下身行跪拜大禮,清楚地説:“我王,天道的要求太過無稽,我王完全可以拒絕。

屬下們願意跟隨我王,就算是與天界為敵也再所不辭!”一殿的無常紛紛伏下身去,口中誓言道:“願跟隨我王,雖萬死而不辭!”默默好一會兒沒有吭聲,之後嘆了口氣,合上金卷,單手去扶黑無常:“你們起來吧。”黑無常沉聲問:“王的決定?”默默眺望着殿門之外的黃泉關,回答:“我會依照旨意去做。”

“咦?”

“王?”

“您可以不…”一片驚訝中,殿門口傳來一個聲音:“默默,你只管去做,我會代你照顧他們。”默默微笑:“陰司。”她轉身面對自己的屬下們,衣袖劃出漂亮的弧線:“下三品無常接所有職務至手下閻羅,改行牛頭馬面之職。其餘人自免職務,轉入第一殿閻羅手下。即刻!”

“是!”就算是腹中疑竇重重,無常們依然聽令答應下來。默默抬手對縮在大殿屋頂一角的神使招招手:“現在,你可以下來進行‘烙印’了。”***子夜醒來的時候驚覺默默昨夜的反常,但當他以最快速度穿上衣服衝到大殿的時候,即使半途上已經沒有警衞的阻攔但還是晚了。殿門是關着的。所有的無常都在殿門之外整齊地站着。陰司擰着眉靠在殿門之上,目光空。沒有人説話,所有人都只是沉默。

黃泉關的天依然是陰的,沒有陽光。

“默默!”子夜向殿門撲過去。陰司伸出一隻手臂攔住了他:“別叫了,沒用的。”

“不!”

“她自己願意的。”

“她明明知道那是詐!”

“人道也算是修煉的好地方。”

“咦?”

“等吧。等七百年之後,就算是神不讓她回來我也會搶她回來!”陰司站直了身體,目光像劍一樣幾劈開沉重的殿門!子夜才不管那麼多,他撲上去一把扣住門環就往外拉,‮腿雙‬連連飛踢不讓陰司靠近阻攔,之後一腳踩在另半扇門上。

竟然只憑藉着個人之力就拉開了大殿殿門!

“我去陪她!”身形只是一閃就進了門內,緊接着大門乒地一聲又關嚴了。陰司望着合上的大門,臉沉鬱,久久都沒有説話。痛!她好痛啊!默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連同意識都模模糊糊的,只有最尖鋭的痛楚,刺穿了混沌,明明白白。

她能覺渾身温熱的血慢慢地出她的身體,冰寒從肺腑深處蔓延開來。好安靜。安靜得好像在黃泉的水底。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知道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她只知道,好痛!

“啊…”當尖鋭的叫聲劃破大殿裏幾乎凝結的空氣,神使終於鬆了一口氣,拼盡全力把封印往被釘在半空中的默默額頭上抵去。

默默周身金的防禦結界已經隨着吶喊分解,只剩下紫的靈力還在她的皮膚下緩緩動,狀如血。而默默慘白着臉,身體裏真正的血卻即將盡,帶走她的生命和記憶。

封印像被看不見的手推拒着,越來越難以接近默默。神使的臉上掛滿了汗珠,汗水順着脖頸下來,隱沒在沉重繁複的禮服之下。

罕見的情形,神使朦朧地想到,上神的封印就算是印刻一般的神只也並不是很困難,畢竟品級擺在那裏;沒有理由一個小小的仙級人物反而印刻不成的呀!

“默默!”這聲音震回默默些許神智。她忍痛睜開眼睛,看見子夜仰望上來的臉。蒼白的,帶着慌亂和恐懼。呵,自己臨死前的樣子想必不會好看到哪裏去,別嚇着他了才好。

“別看…我…”默默費力把聲音吐出瓣。真是抱歉了,本來還不想讓任何人看到的。子夜是地仙,還沒有修煉到能夠飛昇的境界,所以他只能看着半空中的默默乾着急。

神使口中的咒越念越急了,默默覺到自己的身像沙粒一樣漸漸散碎開來。心裏很平靜,看多了死亡和逝去的生命,輪到自己的時候也不會大驚小怪了。不知道自己一會兒進入輪迴界的時候還能不能看到轉輪王他們?大概不能了吧。

真是可惜,連道別的時間都沒有了。希望這烙印不要太霸道,不要把自己靈魂的氣息都蓋過了,不然,陰司他們再來尋找自己會很困難呢。

子夜…如果在轉世裏能夠遇見你,我想試着愛你。默默默唸,在她的視線中,子夜已經化作了一個朦朧的小點,細碎地搖晃。

看不清具體動作,想來是在喊她的名字吧。不不,還是算了,默默想,我不要子夜來陪伴我了,烙印的轉生多半苦,與其有關聯的人都不會幸福的,説不定還會擾亂子夜的修煉。

所以,還是一個人吧。反正…不過幾世輪迴而已。寂寞吧…在黃泉關也是寂寞,到哪裏不是一樣。

“再見,能夠遇見你…我很高興。”默默無聲地説。

“啊啊!”神使手中的封印驟然發出刺眼的光,本該是金的神聖光芒裏卻隱隱透着血

神使嘶聲大叫,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法力和聖氣都被封印緊緊地鎖住了,而且飛快地失着。他想要掙扎卻絲毫動彈不得!

“碰!”伴隨着一聲悶響,滿殿飛起無數金的蝶!神使已然化為灰燼!

“默默!”子夜大叫!默默猛咳出一口血,沙粒化成了風,身形不見。地下的狴犴地磚散發出如此耀眼的光芒,彷彿是一輪青天白,照得殿中纖毫畢現!

而子夜,緊緊抱着默默垂墜在地的豔紅長裙,卻是毫不猶豫地向那白光的最中央重重地落下雙膝。讓我陪着你。就算是歷盡劫數,嚐盡苦澀和悲傷,生生世世淹沒在寂寞裏,也請讓我,能夠看着你。

***夜晚。紐約酒吧街。人世間繁華里最骯髒的地方。這裏有摩登窈窕的女郎,穿着超短裙高跟鞋,披散着金子一樣的捲髮,眼神濛地和各種各樣的男人‮情調‬。

這裏有最可笑的熱血,口裏説着忠義,口袋裏着凌亂的票子,煙酒裏摻着讓人麻醉的‮物藥‬,擁有年輕健壯身體的男人們以身上猙獰的傷疤為傲。這裏也有一擲千金,不過不是買美人一笑,而是買美人一夜,罔顧美人本身願不願意。

或者易一條一條鮮活的生命,殺手們隱藏在陰暗的角落裏。金錢,生命。不過如此。誰去管你費了的青要多少年的悽慘才能償還,誰去管你為失去貞下的淚水是肆意還是痛楚,誰去管你黑夜裏才綻放的愛情是不是悲傷地在黎明中萎謝。

命,在設計之下都不一定是你的,所以,心,算什麼。安琪穿着酒吧暴的女侍服穿梭在客人們當中,已經麻木了男人們情的手在身上的。終於看到莉莉絲的時候她鬆了一口氣,趕緊拉住對方的手臂:“老闆叫我們去貴賓室。”紅髮的莉莉絲瞥了她一眼,對摟住她的中年男人嬌笑着:“您等莉莉一下,好不好嘛?老闆叫我,您總不會讓莉莉丟了飯碗是不?”莉莉絲扭動身子,在男人光禿禿的前額上印下香吻,跳下男人的膝蓋。

“走吧。”貴賓室在大廳的另一邊,兩名女孩練地與男客們調着情,腳下卻是片刻不停。

“你説這次又是什麼事情啊?”安琪畢竟做的時間不長,還不能按捺下好奇心。

莉莉絲把一隻手從上衣裏用力拔出來,一邊斥道:“別亂猜!那是老闆的事情。我們只要好好服侍就行了。”轉眼間已經到了門口,門把一扭開,裏面的煙味就濃重地衝了出來。

莉莉絲一擰眉,嘴上卻是嬌笑着:“老闆。”貴賓室裏,人馬明顯地坐成兩方。一邊是酒吧的人,姓陳的光頭老闆,肌糾結的保鏢,雖然是看似閒散的坐姿,卻如同繃緊了的弦,暗暗調整肌的力度。

另一邊只有三個人,一坐兩站,煙霧朦朧下看不清面貌,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尊貴,從中間坐着的那個人身上散發出來,形成隱隱的壓力。

看見莉莉絲她們進來,陳光頭明顯鬆了一口氣,向對方介紹:“葉先生,這兩位是小店的店花,莉莉絲和安琪。”説完轉身呵斥女侍“還不趕快向先生敬酒?”莉莉絲率先端起酒杯,踩着妖嬈的步伐向對方走過去:“葉先生,讓莉莉絲先敬您一杯。”等到走近了才看清楚,這三位都是惑眾生的主!左手邊的男子很年輕,約莫不過十六七歲,修長而濃黑的眉,丹鳳眼,鼻薄瓣豔紅豔紅的好像盛放的玫瑰,皮膚瓷白。

很女化,而且氣質很妖,但是又絕對不會讓人混了別,舉手投足都是乾淨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恰恰停在那多一分過之而少一分便不足的幅度。

右手的男人三十出頭,一身黑,嚴謹的黑襯衫黑西裝黑手套,名家剪裁合身而且利落,全身上下一絲多餘的皺褶都沒有。皮膚是淡淡的銅棕很淡,唯有一雙眼睛,漂亮得像是質地最純淨的紫水晶,清澈,但是無情。

偏偏就是這種冷淡最為誘人,讓人起飛蛾撲火的瘋狂。而中間坐着的男人,相貌只是清俊,遠及不上旁邊那兩位不似凡人的樣貌,但是看見了他的人就不會再看旁邊別的人了。

樣的氣質,宛如漩渦一般緊緊附住他人的注意力。看一眼,就掉進去,再也不能逃。已經是不知道用什麼辭藻來形容,只知道又崇拜又期待又畏懼地…等待命運。

莉莉絲僵在那裏,酒杯裏剛剛調好的金還在緩慢地冒着氣泡。那葉先生笑了一下,笑容很温柔。

他起身接過莉莉絲左手上的酒杯,輕輕地和她右手的那隻碰了一下,笑笑地嘆:“真是又漂亮又聰慧的小姐呢。”説完引杯就口,小小地抿了一下,然後手臂微抬示意。莉莉絲這才回神,慌慌張張地一口灌下杯中的酒,頓時嗆得臉通紅。

“別這麼急,啊?”葉先生加深了笑容,將她帶到沙發寬大的扶手上坐下,拍撫着她的背。

“那麼葉先生,之前您説的…”陳光頭急切地想知道結果。葉先生的注意力還在莉莉絲身上,頭也不抬,只是“嗯”了一聲。倒是左手的年輕男子開了口,吐字如珠玉:“三個月之內,我們先生會幫你拿到這半條街上所有的門面,並且處理好這四方的關係給你。

你要在半年內全部掌控手上的勢力,如果到時候不行或者出了事,我們就扶另一個角頭上台。清楚了?”

“是是是!我一定辦到!”陳光頭着手,笑得合不攏嘴“葉先生有什麼要我們效勞的地方儘管説,小的們萬死不辭!”葉先生就像是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