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薄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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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黑霧有毒!
然而,再是無無味的毒他也能辨出,怎麼可能…
紫袖漫天舞動,似蒼穹虹落,黑霧飛快散去,空中一派傾明,妙鬱懷抱着滄問劍,臉上淚水漣漣,看着癱倒雲上,無法動彈的黑袍青年“龍三太子,你是我心中的英雄,我愛你,敬你,本不該如此待你,可你實在是太冷情了。”南澤閉上眼,將仙氣衝向各道玄關,經絡血皆自由無暢,肌膚卻被浸入了什麼,全身酥麻,難以動彈。
妙鬱手覆在他的膛上,輕柔地遊移,低笑着,淚水滴入黑袍“這是我第一次碰你,真好,噢,對了,知道你為什麼會中毒麼?因為你對我無情無義啊!哈哈哈哈哈…”南澤吐出幾個字“什麼意思?”妙鬱的笑微微一,止住“唔,這種毒藥,稱作薄情發,倘若我愛的人對我有情意,入便沒有任何反應,倘若對我沒有半點心思,入就會渾身無力,任我擺佈。”聲音忽地一狠“南澤,你薄情寡義,自找的。”南澤淡冷道“妙鬱,你會為你今所做的,付出代價。”
“哦,是麼?”手指橫過薄涼的際,桃花眼中的緋光熠熠灼人“既然要付出代價,我就好好地享用一番,待那一天到來,下場再如何不堪也無悔了。”
“通通給我回去。”一聲令下,妙鬱抱起龍三太子,穿過一眾驚訝又恐懼的渺仙,飛向不遠處的音屏山。
滄問劍穿過右,本該是要刺向楚赤暝偏左心臟正中的一劍,因她個頭矮,將肺部上緣切落,五百年前,世獨千的凌絞之掌,正正落到心口中央,稍微完整的便是邊緣部分,如今,心肺算是真的殘缺了。
冷真看着斜纏過前後背的紗帶,久久不語,抬頭對上楚赤暝隱憂的目光,小手摸向他的臉“畢竟是仙人之軀,死不了的。”
“別亂動。”他輕聲制止,拿開她的手,將她從懷中放到榻上“靈丹妙藥雖好,恐怕也要躺上幾個月。”冷真不悦地嘟囔“還要尋碧僑呢!”楚赤暝挑了挑眉,將她的衣襟拉攏“忘記了?冥界和人間已經找遍,不過倒是可以心無旁鶩地思索其他對策了。”冷真看了一眼華簾,疑惑道“父君與母君説是要為我端來薏米桃花羹,為何一個時辰了還不見人影。”楚赤暝眉頭一皺,不詳的預湧上心頭“我去看看。”起身時,華簾被挑開,一個仙鬟端着羹湯款款步入寢房,楚赤暝順帶接過,問“央胤仙君和珞瑤仙子在麼?”仙鬟如實答“兩位主仙下山去了,大概又是尋碧僑小仙了吧!”楚赤暝執腕的手緊了緊“知道了,你下去罷。”榻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他匆忙將羹湯置於案上,冷真已經起身,正費力地彎拿繡鞋,他攬住她的肩,輕柔地將她按躺到榻上“真兒,冷靜點。”冷真不斷掙扎“父君和母君親口答應我,不去找南澤報仇的。”衣襟滑開,潔白的紗帶沁出一片血紅,楚赤暝迅速制住她的道,有些愠怒地低喝“別動。”她睜大眼睛,淚澤閃動“我只願從此安寧,受傷一事,就算了罷。”楚赤暝嘆了嘆,手從她的額頭抹下,她的眼睛不可避免地閉上,睜開時,見他注視着掌心的水澤,輕聲道“這一道劍傷,終歸會好的。”他從帷帳上取下羅帕,小心翼翼地為她逝去濕痕,語氣淡中帶狠“我恨南澤,希望他死,他死了,就可以徹底清淨了,我們相約的這一世,他偏偏要干擾,害你為我擋劍,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難道不該死嗎?”冷真吃驚道“你在説什麼?”在她眼中,楚赤暝雖然關懷她的傷勢,但他是那樣看開一切的悠然男子,不會將自己陷入紛爭的漩渦,他是…變了嗎?
楚赤暝聲音驟然一冷“你受傷時,若不是急着送你回瑾萊治傷,我定要取了他命。”他看着她,神稍微柔和“冷真,你可能以為我變了,實際上,我依然是我,是你一向不太瞭解我。”冰涼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腕“赤暝,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楚赤暝艱澀道“你終究還是愛他的,我懂。不過,即便當他是陌生人,刺你一劍,也是要還的。”冷真搖頭,眼中充滿急切“可他不是陌生人,他是辰沐海龍三太子,瑾萊與辰沐海好不容易仇怨兩清,不要再起任何矛盾了。”他沉默很久,在她目光的催促中,終於道“好。”畢竟是明理之人,追本溯源,鑑於起因是妙鬱偷襲冷真,珞瑤仙子與央胤仙君在辰沐海邊一謀合,折向音屏山。
此時已是黃昏,妙鬱填飽了肚子,臉上漾着意綽約的期待,將龍三太子放在端卿大殿後院的軟墊玉椅上,面向仙池,擺得端端正正。
她施施然點足踏向仙池,注視着他,眼波轉,柔媚斜飛,角含笑,手一揚拿下釵,挽起的那部分棕發散落下來,映襯着西下夕陽,碎金竄移,風情朦朧人。
她的手移向帶,淺聲道“三太子,我美麼?”南澤卻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眉峯微蹙,衝了無數次道經絡,仍然無法動彈,他不怎麼要緊,重要的是冷真究竟如何了?
冷真,你果真是不愛我了嗎?是不是曾經越執着,放棄時越決絕?
妙鬱吃吃一笑“別奢望了,冷真那賤人不會來救你的,她與楚赤暝卿卿我我,哪顧得上你啊!看,對你從一而終的,只有我一個。”一拉,粉帶攜着淡淡體香,拋落池中,妙鬱款款踏向座前,紫衣從肩頭滑下,白的酮體閃着柔和的光澤,逐漸顯,傾身附向龍三太子,隔着一層薄薄的褻衣,在他身上輕輕扭動,手臂纏過他的脖頸,湊到他耳邊,吹氣如蘭“三太子,我們一夜沉歡,直到天明,如何?”紫衣落到椅前,除了私處遮着塊布,妙鬱全身一覽無遺,修長的**穿過座椅空隙,騎到南澤的膝上,手掀開黑袍衣襟,經過厚實的膛,一路向下,摸到他的帶。
南澤依舊閉着眼睛,只是眉頭蹙得更深,身體涼薄似水,沒有絲毫反應。
手一顫,微觀之鏡化作碎影,不堪入目的情景消失無蹤,冷真再也沒有勇氣再度引開微觀,她本不想與他有什麼瓜葛,但由於父君與母君聯手起來,他恐怕不是對手,便開了微觀,不想他竟到了音屏山,與妙鬱行柳下惠之事。
急促的咳嗽聲突如其來,冷真捂住傷口,頭探出牀榻邊緣,吐出一口鮮血,伺候她的仙鬟驚呼出聲,跑出去拿藥,冷真拉住她,斷斷續續地道“不…不用…了。”仙鬟手足無措地立在牀邊,説了些什麼,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眼睛直直地凝視着虛空,心荒涼如死,南澤,我可算是真正對你意冷了,這一世,果真,與你無關。
妙鬱邊解帶邊湊進南澤的,正要落下一吻,終於聽到久久沉默的太子開口,冷冷道“你再不停,我便咬舌自盡。”妙鬱一怔,忽然輕笑出聲“龍三太子竟然為這等事自殺,可真是守身如玉啊!”迅速出手,封了他的啞。
院外的樹不易察覺地輕輕一晃,透過枝葉,看到院中情景,兩個悄然而至的人睜大眼睛,央胤別開尷尬的臉,壓低聲音道“咳,我們來得真不及時。”珞瑤有些惋惜地嘆道“原來…幸虧冷真沒看見。”吻終究是落下,帶也被輕而易舉地解開,妙鬱的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舌頭卻怎麼也抵不開南澤緊咬的齒關,神一惱,遊在部的手迅速下移。
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神光乍現,妙鬱一驚,動作頓了頓,只聽一聲怒斥“妖孽”袍影貫體而出,落到仙池之上,滄問劍迅速化出,向依舊摟着座上軀體的赤身仙子刺去。
“動手。”央胤和珞瑤對視一眼,掠向院中,雙劍叉劈下,妙鬱眼中緋光一爍,黑霧從周身蓬開,遮蔽了後院一切景緻“咚”一聲水響,水珠濺起數丈高,三劍在座上軀體膛處相擊,撲了個空。
“哈哈哈哈…”仙池一顫,妙鬱衝出水面,紫衣已穿回身上,長袖穿透黑霧,卷向南澤“魂魄離體,你聰明…”南澤雙掌圈合,引開一個青光漩渦,大風席捲,黑霧散向八方,滄問劍擴延開去,恰恰被紫袖纏住,妙鬱得意一笑“哈,三太子,自動送上門了。”旋身而起,力量不斷注入袖中,牽引向後。
南澤手指分點劍身,兩道虛劍隨之而至,妙鬱大吃一驚,正要身而出,滄問劍翻騰幾轉,攪成幾大死結,她迅疾從手腕處劈斷衣袖,側身險險避開,脖頸忽然一涼,兩柄白劍叉架在她脖頸上,將她壓到仙池邊緣。
“妙鬱仙子,你總是不安分啊!”珞瑤冷笑“不過,這次又落到我手中了。”
“龍三太子。”妙鬱注視着凌空踏在仙池上的黑袍魂靈,他透明瞭許多,看她的眼神卻恨得那麼濃郁,讓她的心更加絕望疼痛“若非對你有情,我又何必這般作賤自己?若非你無義,我又怎會做出這等羞辱之事?”南澤神冷峻,沒有任何波瀾,張掌一,妙鬱仰首發出淒厲的慘叫,口張開,一顆黑的珠子從中躍出,落到他掌心,傾掌一覆,熾烈之焰向下燃起,伴隨着惡靈尖鋭的叫聲,珠子在下落中化作齏粉。
妙鬱怔怔地看着,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我又成廢物了,不,不…”最後一個“不”字音陡然一提,她猛地將脖上的兩劍推開,不顧雙手被割得鮮血淋淋,向珞瑤撲去“得饒人處且饒人,你為何這樣狠毒?”珞瑤沉靜地退後一步,指尖點向,妙鬱的身體僵在原地,眼中盡是恨“珞瑤,你的女兒心肺殘缺不全,你也要廢掉別人嗎?哈哈哈哈…”珞瑤似嘲非嘲地看着她“冷真好歹神志清醒,你卻瘋了,冷真好歹放開了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而你卻萬劫不復。”南澤殺氣騰騰的臉在眼前閃現,滄問劍從妙鬱的眉心移到口“你説,我該如何懲罰你?”妙鬱眼中錚然滴落一顆淚“你將我殺死好了,那麼多年的光陰,我苦苦戀着你,而你卻是個冷血無情的爛人,本不值得,你不是説要讓我付出代價嗎?讓我看看,慘重的後果是什麼。”南澤注視着虛空,沉默良久,終是忍住一口氣,憤憤丟下一句話“確實不值,不過,一切是你自找的。”滄問劍化開,他走向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