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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鏡傾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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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鬱如炬的目光盯着冷真,角僵僵地勾起“仙界傳言,冷真仙子與蛇影魅有一腿,不料竟是真的,諸仙家圍剿蛇影魅,只有仙子無動於衷,想是不將仙界的死活放在眼中,倘若蛇影魅贏了,仙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當魔尊夫人了,是嗎?”冷真化出鈺歌劍來,低頭,指尖在劍身上緩緩移過,寒光凜冽。

妙鬱抖了抖,瞄向紛亂中翻飛的黑袍,鎮定了許多“妙鬱雖然勢單力薄,卻也為着蒼生大義,秉持正道,奉獻上一份微薄之力,不似仙子當隨風倒的牆頭草,龍三太子這次終歸是看透了仙子的面目,以後要有些許的糾葛怕也是難了。”碧光一閃,鈺歌劍毫不猶豫地刺來,妙鬱驚叫一聲,倉促地躲開“龍三太子,三太子救我…”然而,無論怎樣呼救,南澤始終不掀眼皮看她。

冷真貓玩老鼠,不,是雪狼玩花貓,興致直到天亮,直到她累得癱在雲上,才意興闌珊地換一朵雲,天光照徹一切,才發現戰局起了巨大的變化。

雖然仙人損失了不少,蛇影魅召來的六界魔卻也終於被斬殺乾淨,殺陣仙絡重新結起,依舊是以各位神尊仙尊為中心,聚散力,攻屏障,影蛇在西天勢力之間反覆折騰,摧毀又凝聚,不斷來襲,而要徹底將其湮滅,唯有先破蛇影魅真身。

而經過一天一夜的戰鬥,局勢回到兩方牽制,屏障,似乎已有鬆動的跡象。

疏華及膝的銀髮散亂飛揚,碧眸沉定,卻似壓抑着千萬丈波瀾,眉心那一顆紅塵硃砂鮮紅滴,彷彿情人心尖上的一滴至情之血,一張雅緻妖嬈的臉卻蒼白得過分,一招一式,彷彿蒼生盡攬,霸道無匹,從容不迫,風姿卓絕。

然而,所有人都要他死,無論藍衣身影落到何處,萬仙迅疾而不紊地移位,網結始終牢牢紮於屏障,如來與座下更是不竭地將澎湃的殺波陣陣推向,迦印頻出,符字亂舞,任是蛇影魅再無敵於六界,也恐怕抵不住氣勢洶洶的圍剿。

冷真的心不由得一緊,屏障上出現了眼可辯的裂縫,雖然浮於表層,但只要有一條通到內壁,屏障即將不保,疏華他…

為什麼不逃,留得青山在,為什麼要死守?雖然到處是牽制,然而,倘若他真要逃,也不是件難事。

“疏華,快走!”她按住扯動的口“你快走。”蛇影魅消失一晝夜的笑重新泛起,卻是説不出的悽情,走很容易,雖然他已是血之軀,亦可以化作無形意念,進入施術才能引出的虛無中,只是,那樣便要永遠與她相隔了吧!

原來,事實竟是這樣。

為何他如何算,她以後的人生都沒有他的身影,原來,要麼是永遠消失,要麼是在剿殺中魂飛魄散,既是如此,他又該如何選擇?

蛇影魅古水無波的眸子黑暗湧,矍亮幽深,襯得眉心上的紅塵硃砂熠熠奪目,那麼,還是來一個了斷罷,贏了,她就是他的,六界也是他的,輸了,他從此離開,再無念想,再不寂寞,除了她,終歸是所有人都要他死的。

是的,他要她,管它什麼命緣人,他有凌駕六界的實力,又何須忌諱什麼命定?

深藏在潛意識中的嫉,醋,恨,一向被雲淡風輕的姿態掩了,此刻卻衝破“命定”的防線,在腔中橫衝直撞,嘴角一掀,周身澎出更凌厲的氣,藍袍獵獵鼓張,長髮舐在光壁上,雙掌加快催引,碧蛇舞出一種絢麗卻陰冷至極的亂象,煞陣糾結,如來一驚,蓮座退開,險險避開一招。

往紛亂的身影中尋去,那一抹紅衣紫發的身影正固守東側,匯聚地仙,散人等的真氣,又不絕地向南極仙翁輸送,俊臉冷峻,一向的妖冶被剛毅取代,微藍的眸子不僅僅是正義,隱隱夾雜着一股別樣的仇視。

呵!楚赤暝,你心中恨着本尊呢!可惜你沒那個實力也沒那個膽識,冷真被本尊擄走也不敢吭聲,不過是一個怯弱的人罷了,如今又濫竽充數,當起英雄了麼?

掌心縈繞起一圈光華,對準那個方向排去,途中化作一柄寒光璀璨的光劍,魔咒紋不斷竄移,攜帶足以使人魂飛魄散的勁道,若猛飛快推進,赤狐君察覺到異樣,殺招已至半丈之內,躲避,本來不及,甚至來不及去看未來的子一眼。

閉上雙眸,冷真,別了!

帶起的大風呼呼掠過耳畔,隱約夾雜着悉的慘呼,似乎有人飛快朝他這邊飛來,冷真,別傻,嘴角泛起笑意,此生得你,滿足了。

“嘭”一聲巨響,他被什麼猛地推開,卻是沒有絲毫痛,不會是…一驚,睜眼,正看到恰好來到他身邊的藍衣仙子,將他扶住,釋然的臉上掛着淚。

那麼…

循着氣勁的餘勢看去,那一襲始終不惹塵埃的白衣,竟真的似雪般,化作雪瓣飛散,一頭青絲鬆解開來,似被冷霜侵染,一,一縷縷飛快變白,在風中狂舞,皓月般的容顏上沒有一滴淚,清冷的眸中卻盡是悽楚,哀怨,彷彿永生永世也化不了。

“鏡傾!”楚赤暝心口一疼,追了上去,然而,靈魂消散的速度沒有誰能及得上,而她,也不願接受臨死之際他才給予的一份憐惜,衣襟撕裂處,盤錯節的痕跡顯出來,為雪白的肌膚添上了遺憾的美。

那是她培育烏苓參時,留下的印記,是他們之間的緣起。

飛快散去的女子在水澤中變得朦朧,楚赤暝伸出手去,喚着她的名字,心情複雜又難過,他幾乎是忘了,圍剿一開始,她便陪在他身邊,隨時為他擋住致命一擊,他竟一直未留意到。

“鏡傾!”龍四子發出一聲狂嘯,匆匆追去,她的發已白了一半,魂魄散了一半,卻止不住地繼續衰頹下去,他放開,並不證明不愛,只是要等到命緣人出現時,自然而然地化盡執念,只是不願作無謂的掙扎,從而傷害與自己有關聯的人。

他啞着聲,渾身顫抖着,只想在最後關頭,為她冷寂的一生,被囚的一生,作最深情的告別,然而,她靈巧地躲開他,似乎從未看到他的努力,只定定地看向無論如何也抓不住她的紅衣身影,冷冷地笑,眸中,悲與怨逐漸變成絕望的空

“楚赤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月宮做了什麼,你與她之間,所謂的緣,不過是因我而起,我死了,你們之間也快完了,哈哈哈哈…”聲音迴盪在八方,所經之處,彷彿漾起了送別的悲歌,那樣的淒冷,那般的令人心碎。

楚赤暝一震,竭力追,鏡傾的身子已散得差不多,烏髮悉數白盡,稀薄的嘴依舊在開闔,決絕寥落“楚赤暝,你負我七萬年,我要你用一生來償,我要你一生愧疚,一生痛苦。”

“鏡傾。”龍四子再喚“等等。”她終究沒有等他,只是看他一眼,説不出的意味“對不起。”千般情,轉念已成空,再無留戀,再無期待。

他化回龍身,一聲長嘯,終於追上她,圍着她只剩下碎片的身子旋轉,彷彿冰冷的空氣有了一絲暖意,不知是否是她在回應他,不過是短暫兩秒,温度驟然一冷,最後一片魂魄消逝無蹤。

楚赤暝手微微顫抖着,僵在半空,看着她消失的那一處,心口仍在扯痛。

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他也會對她致歉,可是,他與她,從來不是“對不起”三個字那麼簡單。

從此,月孤域怕是徹底空了,那個透過瀑鏡看向六海千山的白衣身影再也不復存在。

默默地祭奠了許多,揮不去萬般愁,回首,藍衣身影已不在身邊。

“真兒。”楚赤暝一驚,卻見她站在遠處,似乎在向蛇影魅説着什麼,表情似有哀求之意。

求什麼,放他和南澤一條生路,或是,要蛇影魅快些逃離。

他不由得悽苦一笑,偏偏愛上的,是藍紫陽花命素的女人,造化人啊!可是,他不後悔,無論如何,她也只能屬於他,即使在她的心中,他並不是唯一。

“難過什麼,楚赤暝不是沒有死麼?”蛇影魅似乎恢復了玩世不恭,朝她挑眉一笑,卻是字字從牙縫中擠出,讓人聽得一陣心寒“況且,若我對龍三下手,説不定妙鬱無論如何也要從雲上飛起來去擋,對於愛的男人,你終歸是一向來不及的。”冷真有些釋然,心底卻沉甸甸的“來不及”什麼叫做一向來不及,見屏障的裂縫似乎更深了一些,焦急地勸“疏華,聽我的,快。”蛇影魅的淡笑“有那麼多仙人殉葬,我什麼時候死,已經不重要。”碧眼,卻是説不出的温柔和不捨。

雖然在與她談笑,動作卻絲毫不鬆懈,九重天的仙人紛紛湧來,人間修煉的真人,靈人,地仙,陰界的鬼將,法力高深的冥靈也到一重天助陣,曾經帶她漫遊千山也不見有幾個仙人,關頭一緊,卻螻蟻般令人眼花繚亂。

南澤一張俊臉沉黯得緊,好,她總不斷給他扣綠帽子,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但又不忍心對她動,只好將火氣全撒在蛇影魅身上,一次攻擊比一次迅猛,但在蛇影魅面前,他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員。

珞瑤撤了一個陣結,落到女兒身邊,看着不斷落下的仙人遺體,遍空遊移的魂魄,憂心道“真兒,看得出蛇影魅對你有心,你那麼擔心他的安危,可能心裏待他也不同,可是,眼下能儘快結束這場剿殺的,便只有你,你明白母君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