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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明日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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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中寒意湧動,冷真竟從半透明的薄涼之軀上受到絲絲滲出的冷氣,疏華依着魂靈的輪廓,小心翼翼地擁着她,目光卻與十八羅漢對峙,一時複雜莫測,而對方亦威冷地注視着他,不懼不畏,佛陀的眼中,竟靜爍着自信的鋒芒,似窺探到了某個秘密。

巨滑呵!

終究是嘆息一聲“冷真…”

“嗯。”冷真低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垂睫道“疏華,你走罷,不用管我了,待你有了人的情,你就會知道,有些事是確實不該做的。”話音剛落,她的下巴便被修長的手指托起,一個吻温柔地印了上來,魂靈戰慄了一下,東西南北摸不着邊,雖然他一向不太正經,這一親暱的舉動卻讓她不敢相信,睜大雙眸,怔怔地看他“唔…”蛇影魅的離開她,目光是少有的眷戀依依“你保重。”藍衣張袂,蛇影魅頭也不回地掠向張開的乾坤袋,袋口飛快繫上,布袋羅漢領着抖了抖,單手作揖“恐怕這妖孽即使在乾坤袋中也難以被歸化,待回到西天,請佛祖再行施法。”冷真僵在原地,五味雜陳,更多的是一種悲哀,一種淒涼,疏華,最開始你就不該出來,你面臨的是什麼?你又做了什麼?然而,這不堪的後果,卻是為了她,為了她啊!

“我佛慈悲!”舉缽羅漢慨道“本尊利用蛇影魅對冷真仙子的情義,實在是罪過,罪過,為着蒼生大義,希望仙子勿怪。”金缽傾斜,她的身被金光托住,飛了出來,眼前一晃,一時間沉重無比,再看身體已恢復了血之軀的質,吻合得絲毫不差。

她雙手木木地合十,施了一禮,卻是一言不發,要她如何説得出恭維的話來。

十八羅漢歸向西天,她的視線定格在布袋羅漢手中的乾坤袋上,久久不移,那隻風華絕代,雅緻妖嬈的蛇影魅,真的要灰飛煙滅了麼?

“疏華,對不起。”萬般複雜的情緒,卻只凝成這一句話。

疏華被帶走,或者已經在乾坤袋中終結一段傳説,她茫然地環顧,一時間心竟有些空落,捏決招下一朵雲來,乘向瑾萊,蛇影魅獨攬了破空咒誓的罪責,她可與赤暝其樂融融地度過一生,這樣想着,心情反而釋然了許多。

這幾也太無常,任白天晴空萬里,夜間卻不見星辰和月華,明明已是晚,晚上卻涼得厲害,冷風拂面,她疲倦又清醒,無端想起許多過往來,遙遠又似近在眼前,疼痛和期許織在一起,以後都不會有磨難了,是麼,赤暝…

被南澤擄走那段時間,他不時回羽漱山,打理荒廢的一切,盡起山主的責任,仙元恢復,已不需要寄人籬下,瑾萊不過是客居,路過羽漱山時,她特地下去看了看,果然,寢殿燈火通透,大門微掩,從縫隙間可窺到書房一角,隔得雖遠,她的呼也不由得斂了斂,生怕驚擾了那人。

不過是一個側面的剪影,卻美得令人窒息,夜明珠為紅袍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仿若月華爍,點塵不驚,一頭紫發繾綣着披落肩下,遮了俊美的臉龐,長睫低垂,直的鼻峯襯得眸子依依,厚薄相宜的微抿着,似剋制着無盡心事。

他正專心致志地批一本摺子,英眉細皺,靜時,似思索的玉雕,動時,行雲水,優雅至極,冷真觀賞了許久,歎為觀止,滿心温馨和知足,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沒有一絲響動。

楚赤暝手中的毫筆稍稍一頓,擱置在筆架上,角揚起一抹笑意,張懷將她擁入懷中,手撫着她的發,輕嘆一聲,含着無限寵溺“真兒。”冷真仰臉看他“蛇影魅被羅漢收走了。”

“這麼簡單?不是如來率仙界也無法將他拿下麼?”楚赤暝疑道。

冷真只得將方才的事講述了一遍,楚赤暝神不經意間黯了黯,摟緊她“這麼説來,我該好好懲罰你了。”冷真莫名其妙地“啊”了一聲,他突然的動靜,連帶低伏在他身上的她也被動地站起來,卻依舊被他牢牢錮在懷中,俯首,托起下巴,吻毫不留情地落下,霸道,強悍,熱烈地輾轉。

雖然他較之以前魯了許多,她仍欣愉地回應,他的節奏太快,不多時身體已被點燃,大手撫過之處更是熾熱無比,她息着,逐漸癱軟下去,這裏是暖融融的水,那裏是烈焰焰的火,讓她不斷輕顫,壓抑不住的輕嚶叮柔細碎,等他的吻落到她脖頸上,終於得一口氣,温熱的幾乎含住他的耳垂“快…”醉和期待倒映入混沌的眸中,楚赤暝更加情不自,一手按緊她覆在他某一處的手,一手解下她的帶,拉開藍衣衣襟,吻如暴風驟雨,大江澎湃,她再也無法剋制,拼命仰着頭,迴盪在寢殿中,含着無窮無盡的索求。

腳步轉挪,旋轉如合之蝶,不知不覺已到寢房榻邊,楚赤暝緊貼着温香軟玉般的身體,傾壓了下去,帷帳垂落,銀鈎輕晃,軟被半遮,紅袍和藍衣滑落牀側,紫發與黑髮糾纏在一起,仿若結髮。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蕩起,層層推湧,彷彿舐到了天際,吻,連在全身各處,留下一路蜿蜒的濡濕。

冷真無力地攀着那光滑結實的後背,臉頰桃紅,楚赤暝微闔雙目,額頭上沁出晶瑩的細汗,偶爾悶一聲,神志幾崩潰,卻願這般沉淪下去,晝夜不休。

半個時辰之後,熔漿從火山內部噴薄而出,兩人送上了雲端,肆意沉浮幾番後,墜入海洋,疲倦地,留戀地沉了下去。

楚赤暝埋首在纖白的頸間,膛不斷起伏,大顆大顆的汗珠滴落下來,良久才抬起頭,手憐惜地撫過皓月般的容顏,雙眸逐漸清明“知道麼,你跟蛇影魅在一起,我一直很擔憂,生怕那魔物將你…將你毀了。”

“這不是好好的麼?”冷真虛弱地擠出一個笑容,手不安分地撥着那個部位“以後可以每夜承/歡於你。”

“快別。”楚赤暝輕聲制止,將她的手拿開,含着戲謔的笑“可不能太過度了。”她一言不發,只靜靜地看着他,他心底柔得快要化出水來“真兒,明我就上瑾萊提親。”提親?!乍聞這兩個字,幸福與疼痛一下子混雜在一起,可是,既然到幸福,為何還會痛?

她摟住他的脖頸,退去的紅又上臉頰,先前,他要攜她一同歸去,認為成親是多此一舉,如今不再有什麼顧忌,而他們又給予了彼此身與心,自然是要結為伉儷,共度一生的。

嫁與楚赤暝,是她修得幾世的福分?這是一個毫無瑕疵的男子,從未傷過她分毫,從未有舊夢糾纏,她是他的初戀,也是他最深的執念,他徹頭徹尾的唯一,嫁給他,世上還有什麼事比這更好?

“好,我們一起去。”她輕聲應道,心中盈滿温馨,眼皮復抬又垂,盡是小女兒的羞澀之態,長長的睫不斷在他的側臉上掃移,楚赤暝滿足地嘆了嘆,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後背“此生得你,我夫復何求?”待娶她上羽漱,一直以來隱隱的擔憂應該可以平甫了吧!關於姻緣簿,關於南澤的篤定,關於鏡傾,關於命定,真兒,不會有什麼將我們分開的,況且你的一切都屬於我了,倘若真的有變數,那變數又有何意義?

鏡傾一覺醒來,大吃一驚。

半夜三更,萬籟俱寂,遲宸殿燈光朦朧,調得極暗,氣氛有些曖昧。

龍四子合衣有禮,微側躺在牀上,髮絲絲毫不亂,懷間卻枕了一副纖柔的身子,此刻閉目正酣,不知道懷中人已然甦醒。

鏡傾又羞又惱,將他推開,了辰沐海幾顆補體養氣的靈丹妙藥,她已恢復得差不多,這一推,南階猝不及防一個翻轉,順着餘勢滾了三週。

不舒服地皺了皺眉頭,睜開雙眼,看到立在榻邊,氣急敗壞的女子,無辜地挑眉一笑“仙子這是怪我了?我本是坐在牀邊守仙子的,殊不知仙子意識混沌之下,不斷喊着楚仙君的名字,並抱着我死活不放,我只好採取委婉的安撫,免得仙子動作過,影響了休養。”鏡傾的臉燙得更加厲害,然而,知是自己失禮,只得咬咬,斂襟施了一禮,輕聲致歉“是鏡傾莽撞了,多謝仙君搭救之恩。”南階神一動,唔,不錯,是一個明理的女子。要是換作其他,定然鬧個無休無止,或將他痛扁一頓後憤然離去吧!

那娥眉忽地緊緊一蹙,鏡傾的身子輕晃一下“赤暝他怎麼了,還…還在嗎?”手顫抖着,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猶記得她拼盡全力阻止真相被揭之後,便暈厥了過去,之後的事便不得而知了。

南階微怔了一下,上前扶住她,勸道“幾乎就在那時,蛇影魅現身,大概是為了冷真仙子,獨攬了一切,仙界對蛇影魅進行了兩次圍剿,不過都以失敗告終。”

“既是如此,赤暝該沒事了。”鏡傾舒一口氣,臉上所有的複雜逐漸淡去,恢復一片清月般的恬靜雅然,眸子卻洋溢着動的星辰點光,藍衣男子正低首注視她,眉眼藴含了乾坤朗然,大度持禮,她顧着欣喜,他顧着看她,手還扶在她的肩頭上,一時雙雙無言,氣氛卻不尷尬。

倘若得她,即便她心中念他人,那又如何?

終於察覺到不對勁,鏡傾心微微一提,退了一步,離開温熱關懷的手,頭卻撞到那雙含了眷情的眸子,儘量剋制着,莞爾一笑“奴家的身體已經痊癒,就不叨擾龍四子了,待時機到了,鏡傾定會回報龍四子的恩情。”南階見她委婉卻堅定,況且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是讓人傳了開去,對她的名聲着實不好,淡笑道“無須回報,只要仙子容我今後去月孤域拜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