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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意外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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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生靈記憶之術,即便是一草一木,只要能捕捉到其存在的氣澤,就能看到存於其意識深處的記憶,這世間,萬靈皆能通達,施展破空咒誓之處,必有靈物能夠知發生的一切。

鏡傾接過溯憶鏡,手微顫了一下。

為一個不值得的人,她有必要冒上命危險麼?

可是,終究還是愛呵!一旦還愛着,其他的便也不管不顧了。

白影翩飛起來,指尖凝一道光,迅速點劃,大殿中央,顯出一個虛無的淡金圓盤,類似老君尋覓碧僑小仙時結的道澤陣,無數個大小相同的細密格子浮凸而起,圓盤一層層拓出,直疊九層之高,大千世界,萬億生靈,盡數隱藏於陣中。

鏡傾飛身掠起,隻手將溯憶鏡拋出,金光倏而大盛,在這令人目眩神暈的一瞬間,沒有人察覺到白袖中有什麼一閃,接着,一個迅速變大的鏡面物覆在了溯憶鏡上,融為一體,光芒散開,只剩下溯憶鏡在虛陣上方旋轉。

幸好!她心底替自己拿了一把汗,目光無意間掃了一下西側一排,口狠狠一疼。

楚赤暝正擁着冷真,一隻手輕輕地撫她的臉,滿眼留戀,所有的愛意盡集中在眸中,在大難來臨的一刻,全部傾注到她身上。以他的格,倘若不是有牽掛,他定然早就毫不猶豫地站出來承認了吧?之所以“苟延殘”只不過為了多陪伴她一分,甚至一秒。

“破空咒誓!”憤恨的聲音穿透全場,凌厲無比,帶着斥責和質詢的意味,所有仙人為之一驚,不明白為何清冷出塵的鏡傾仙子會如此失態,再看她,雙目泛紅,面蒼白,身體微微踉蹌了一下。

出什麼事了?仙人們議論紛紛,疑惑又擔憂,難不成,是不詳終究來臨了?為何看不出半分端倪,還是説,鏡傾仙子施展術法過度,引起了身體和情緒的反應?

冷真將楚赤暝摟得更緊了些,頭埋進他的膛,然而,她沒有留意到,珞瑤母君與央胤父君已經站在了他們的身後,一旦真相大白,便以最捷的仙法,最快的速度,將他們分開,將她制住。

楚赤暝似沒有聽見一切喧鬧,頭也未抬,只是靜靜地,温馨地等着最後一刻的到來。

鏡傾強忍住一口心頭血,眉頭狠狠一蹙,圈掌分合,催引四個大字拓入溯憶鏡中,溯憶鏡飛快旋轉,在每個代表生靈一眾的隔間一一輾轉而過,她飛身傾落,彷彿一隻純白無暇的蝴蝶,隨時有折翼的危險。

她點踏到玉階上,視線穿過繚繞的金光芒,怔忡看那個紅衣妖魅的男子,中萬般情緒翻湧,楚赤暝,誰有你,最是無情?誰有你,最是傷人?

他以為,他將仙元給她,就不欠她了嗎?他以為,他果真是要離開了嗎?可惜呵,她偏要冒着身家命留下他,再想方設法得到他。

那樣的背影纖細雅柔,彷彿一縷清風盈在白衣中,隨時會倒下,南階竟有一種上前去扶的衝動,然而,終究是剋制住了。

“三哥,你去哪?”看到龍三太子邁開步伐,南階轉移視線,將他攔住,之前有結界保護,楚赤暝奈何不了他,而現在卻又是另一番情形,最大的可能,是臨走之前將他殺了報仇恨,既然如此,他傷病在身,還飛蛾撲火麼?

溯憶鏡在最上面兩層輾轉了個遍,依然明澈通透,沒有任何景象顯現,很快移到了第三層,南澤抬首看了一眼,拔開四龍子的手,毅然向那個一襲藍衫的身影走去。

冷真,不要走!等我!

“三哥…”

“二弟…”

“澤兒…”一聲聲急切的叫喚,辰沐海龍族一家子將龍三太子密不透風地圍住,個個表情堅決,憤怒,夾雜着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三哥,你的心中只有冷真仙子了嗎?”漣司啞着音,一臉委屈“為了到她身邊去,連自己的死活也不管了,不顧全家人都會因你痛苦。”南澤臉黯然到了極點,卻艱澀地扯了扯嘴角,要他如何跟他們解釋,他是擔憂冷真隨楚赤暝而去,才去阻止她,況且,一個個以為他要死了似的,呵,死的,是那奪人所愛的楚赤暝好麼?

南階彷彿記起了些什麼,道“三哥莫擔心,珞瑤仙子與央胤仙君已經做好了準備,倘若三哥還不放心,四弟就過去守着,一定把冷真仙子給保下來。”南澤向左殿一側看去,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快要出來了!”仙人中爆發出一聲驚呼,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更加警惕地看着溯憶鏡。

雖然鏡中空空如也,僅有“破空咒誓”四個金大字,然而,溯憶鏡卻在某一個隔間對應的上方停了下來,兀自旋轉,發出“錚錚”之音,似乎在辨別着什麼,等待提取出相應的記憶。

糟了!

鏡傾心一緊,臉蒼白如死,她打磨模稜劫生鏡時,竟忘了剋制溯憶鏡先尋氣澤地再擇物的特,就算出現的是一個難以分辨的模糊輪廓,道行高深的仙家也可能據所指的地域按圖索驥,尋到施展破空咒誓之人。

沒有絲毫遲疑,聚全身所有仙法,雙掌凝一團金光,引開,拓向虛陣,瞬間,光芒大耀,呈羽狀,扇狀向外覆排翻騰而去,織成一張令人眼花繚亂的大網。

巨大的力量襲向,所有的仙人猝不及防地向後仰了一下,再看向虛陣,金光炙盛,幾乎沒了整個溯憶鏡,而那方隔間對應的地域還未探究出來,便已經看不清楚。

鏡傾身子晃了兩晃,踉蹌着向西側走了一步,那裏有一抹紅影,那麼安靜,那麼淡漠,她此生一直追逐的,唯一能夠温暖她的火焰,卻不曾給過她一絲一毫的温度,忽然心口一震,一股鮮血衝開緊咬的牙關,傾刻間,白衣盡染,一方大殿血跡斑斑,眸中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

”玉帝匆匆起身,連聲質問,一臉怒和擔憂。

喧譁聲頓起,在場的仙人們紛紛議論起來,為何施展破空咒誓的罪魁禍首沒有顯現,鏡傾仙子反而受了重傷,難道説,該來的還是來了?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她只到周圍寂靜得可怕,意識一片空白,嘴角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鮮血,身子卻不受控制地傾倒了下去。

口沒來由地一疼,又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楚赤暝從冷真的頸間抬起頭來,看到那一幕不由得一怔。

鏡傾一頭挽起的烏髮散了下來,在金光中凌亂舞動,臉蒼白如死,白衣上是大片大片的血痕,一雙渙散的眼卻執着地凝視他,彷彿亙古不變的眷戀,她就這樣看着他,任身體重重地摔到玉磚上。

再看一眼虛陣,他明白了什麼,這個女子,以生命拼死挽救他呵!

因了烏苓參的那重淵源,他口一陣陣扯痛,神卻悵然嘆息,鏡傾,你這是何必?你是故意要讓我愧疚麼?我什麼也給不了你,時運錯過,能給的,早已給不了。

是啊!他一旦愛上,就是一生,不但不會移情別戀,就連一絲一毫也是分不出來的。

“去扶她起來吧!”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懷中的女子包容解意,將他推離懷抱“去扶她。”

“好!”楚赤暝沉聲道,正要過去,卻發現鏡傾已被人抱起,不由得釋然地鬆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

僅存的一絲意識中,一雙温柔有力的手將她輕輕抱起,那人的膛温熱厚實,她只瞥見藍如天穹的衣祙,隱約聽到一句“鏡傾仙子,很快就沒事了。”清朗,關切,壓低時有一種人的磁,這個聲音完全陌生,或者她曾經聽過,卻從未放在心上過,是誰?

“陛下,該是鏡傾仙子察覺到不詳,故消耗一身仙力進行阻止。”託塔拱手“可是,施破空咒誓的罪人還未有個代,臣斗膽,倘若危險存在於陣中,不如將其釋放出來,眾仙在場,可合力進行圍剿,順便糾出施破空咒誓的人,嚴厲懲戒。”聽這一席話,人心都有些惶惶,倘若出來的是本領可撼天覆地,可喚醒夕州域宗煌蛇的蛇影魅,那即便是西天如來駕到,恐怕也難以控制,然而,仙人們又一個靈,倘若是蛇影魅,那又何須“放出來”?

玉帝憂慮兩秒,與仙人們同時一個靈“好,孤倒要見識一下,是個什麼了不得的妖物。”以虛陣為中心,金光繚繞不絕,沒有人看到:最為熾盛濃烈的位置,溯憶鏡投下的光點正落入一個格間,旋轉幾乎停滯了下來,而鏡中“破空咒誓”這四個大字不知何時已消失無終,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模糊的身軀輪廓。

塔向虛陣擲去,所經之處,金光散開,退出一片清明,光明向溯憶鏡飛快近,一個真相快要浮出水面…

三丈,二丈…在溯憶鏡對應的格間快要顯出,輪廓蒙上的一層金光淡開之際“嘭…”一聲巨響,無數鏡片凌厲地向八方飈去,無數仙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鏡片便已沒入了大腦,膛,喉嚨,鮮血四濺,慘叫淒厲,傾刻間,便有幾十名仙人倒下。

金光消失,血光泛起,瑞氣向四周飛快退去,似乎預示着某種不詳,虛陣已被不動聲地撤掉,只剩下稀疏的溯憶鏡碎片,大殿恢復一派明亮,卻處處充斥着無比危險的氣息。

一片惶惑,一片氣,接着,衣祙翩然,人影竄移,仙人們紛紛飛起,手中凝出各自的寶貝,神緊張地尋覓那個不詳的存在。

“唉呀,我的塔,我的塔呢?”托塔天王攤開雙手,旋轉身體,焦急地不知向何人詢問,然而,沒有人理會他,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塔為何會無緣無故地消失無蹤。

“你的塔,在我這裏。”一個清冷縹緲的男子聲音空寂寂地響起,帶着極強的穿透力和辨識度,讓所有的仙人心底沒來由地一寒,全身如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