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捲風諳波湧第八十九章救援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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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鳴合上雙眼,角微揚,似乎是想對高士煦笑,然而一種説不出的虛與倦怠,讓微笑都萬般無力“我…我好多了!”玉鳴道“只是有點累,有點累了,想,想睡一會兒行麼?”高士煦知道這是極為不好的兆頭,他抱着玉鳴,心痛如絞,喉嚨像堵了什麼東西,半天發不得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悽然道“你睡吧,鳴兒,若是…若是…我就永遠的在這兒陪着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懷裏的人寂然無聲,高士煦低頭一看,玉鳴竟似已安然入睡般,高士煦又低喚了幾聲,可玉鳴早毫無知覺,再摸她的纖手,冰冷異常,連身子也比平常人要寒涼的多,一滴淚水從高士煦的眼眶中滾落,二十多年來,他頭一次因為無助而讓淚水肆意奔。
郎宣唏哩嘩啦的哭了一陣,然後望着陡坡下發呆,他覺得自己要瘋了,也許乾脆一死了之更好,對,沒錯,隨皇上而去,好歹還能落個忠心耿耿的美名,獨自活着,就算能走出密林,世外也再無他的容身之地。
然則心裏雖説是冷透了,真要尋死,郎宣又有些不甘,當了十多年的奴才,除了侍候主子以及頂頭上司,他幾乎什麼也沒幹,他還年輕,年輕到沒有享受過多少榮華富貴,沒有來得及衣錦還鄉,沒有好好孝順過親長,照管過弟妹。
他要是一走,他的老爹和弟妹又該怎麼辦呢,郎宣想着,眼淚又跟着落下來,活的時候窩窩囊囊委委屈屈,難道老天都不給他個揚眉吐氣的機會,就要他去死麼。
這樣一會兒尋死一會兒覓活的胡思亂想着,天已漸漸亮起來,郎宣仍舊泣一陣,又發一陣子呆。左右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該怎麼辦。
“大一個人,光在這兒哭哭唧唧的有用!”不知何時,郎宣身側出現了一個身穿簡布衣褲,頭上一頂斗笠遮住半邊臉的男人,抱臂佇立在陡坡邊緣。若有所思的,也在往陡坡下看。
郎宣被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嚇得差點兒褲子“你,你是誰?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是誰不重要,山野荒地,難道就只許你一個人在此哭嚎麼?”男人冷冷道“我還沒問你是誰呢!”
“我是誰你管不着!”郎宣強自充橫道“鬼鬼祟祟沒聲沒息的。誰知道你是人是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哼!我告訴你,爺不怕你,你究竟想怎麼着,儘管衝爺來吧,爺反正都活得不耐煩啦,要殺要剮,動手利索點,別叫爺瞧不起你!”戴斗笠地男人回首看了郎宣一眼。在斗笠之下。一雙薄皮細長地挑目光暴。看得郎宣不寒而慄。
“哼!”男人冷哼。
“這個時候倒裝起好漢來了。滾。拿着這個。滾回木屋找你地同夥!”一盒像女子用地胭脂盒一樣地東西擲在郎宣地面前。郎宣驚詫莫名。既沒敢拿。也沒敢動。
“我。我憑什麼聽你地。什麼木屋。什麼同夥。爺都不知道你在説什麼!”
“郎公公。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把盒子裏地香膏抹在鼻子上。就會聞到一種特殊地香味。循着香味走。你就能找回木屋。若是香味淡了。或者聞不到了。你就再抹一點。總之。你暫時先回木屋等我地消息。別呆在這裏礙事。”
“你。你究竟是誰?你怎麼知道我?木屋…難道是夏大哥告訴你地?他沒事了麼?”郎宣一連串地問號。簡直被突如其來地男人得暈頭轉向了。
“他…估計應該沒大礙。我留了些金創藥。只要他不再施力震裂傷口。過不了幾。就能行動自如了。”
“太好了。太好了!”郎宣一動。頓時淚水漣漣。不過。他轉而又覺着不對。
“那追殺我們地人呢。還會不會找我們地麻煩去?”
“他自己都有麻煩,又怎麼有餘力再找你們去?不過茅屋並不是長留之地,三天之內,三天之內若無我的消息,你們就必須要再換躲藏的地方了,記住香膏務必要隨身攜帶,這樣無論你們走到哪兒,我都能找得到。”原來這香膏是此人特殊的尋蹤找跡方式啊,郎宣暗想,這樣也好,我且先收着,等回去看夏大哥怎麼説,要是你有圖謀不軌,我把香膏扔了,你就找不到我們了。
可話又説回來,皇上都已經屍骨無尋,他回去守着夏薄棲,兩個人又能怎麼樣呢?
“快走吧,別待在我面前礙手礙腳的!”來人似乎看出了郎宣的心事“你們主子,我自會替你們尋去!”郎宣默默無語,他要等的,似乎也就是這句話,尋不回活人,哪怕見個屍骨也好,見了屍骨他郎宣也死心了,也就義無反顧隨主子而去了,郎宣拾起粉盒,給陌生的男人磕了兩個頭“拜託您了,好歹讓我郎宣見上主子最後一面,道個別罷。”男人沒吱聲,待郎宣走後,他從懷中迅速地掏出一副金絲軟甲手套戴在手上,又摸出一件五爪鈎,將鈎子固定在最的一棵大樹上,然後拉着鈎身鐵線慢慢往陡坡下攀去。
夏薄棲認定自己這次是必死無疑了,懷中的玉佩能救得了他一次,救不了第二次,何況對手也不是個會犯兩次同樣錯誤地人,荒野茅屋,他夏薄棲的葬身之地,倒也應了從何處來,歸往何處去的生死輪常。
“來吧!”他説,啐出一口血沫“你現在地樣子比我好看不了多少。”鬼哭神泣的劍,他夏薄棲見識過,已再不能使他驚心動魄,他只是在想,究竟是捋力一擊呢,還是閉目受死。
沒容夏薄棲多猶豫,對方劍指面門,帶着冰寒和歹毒的殺戮,這不是正常的用劍之法,因為劍勢所帶起的每一道劍風都似毒蛇般,從四面八方撲來,蝕骨的痛,就要噬他,撕裂他,夏薄棲知道這一劍之下,自己只怕非被傷成馬蜂窩,千瘡百孔不可。
本能的,夏薄棲劍挽成萬道劍光以禦敵,他是個天生地寧戰而死,不願束手待斃地人,儘管他氣已衰,力已竭,但瀕死的勇毅,硬是生生退了敵人半丈。
不過半丈實在不算什麼,對於非要致夏薄棲於死地以恨地敵人來説,只會以更凌厲的手段相加,夏薄棲眼看力有所不支,就要命喪於當場,卻在電光火石間,形勢突然有了轉機。
別説夏薄棲,估計連刺客都沒有看清,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一條影子來,而刺向夏薄棲地劍,也突然被二指牢牢的鉗住,仔細一瞧,鉗住劍鋒的手指似乎戴了金絲軟甲,然而能在這麼快的劍速和凌厲的劍影中,如此準確的制住敵人的劍,簡直有點匪夷所思。
狠、準、快,以及出手的力道,拼鬥的兩個人全都驚歎來人的功力之高,遠勝自己,但只有刺客瞬即明白他遇到誰了,手中的劍不覺軟了下來,他劍回身,乘着對方手指一鬆的功夫,居然反手相刺,可惜來者似乎早有所防,用帶着金絲軟甲手套的手力一掌,刺客的劍還未到對方身上,自己卻先捱了一掌,掌力之下,刺客連退數丈,腿腳一軟,跌倒在地,等搖搖晃晃爬起來後,只吐了口鮮血,瞪視來人片刻,然後提劍一言不發的離去。
“你幹嘛不殺了他?”夏薄棲也瞪着來人,不過他更多的,是在審視。
“其他的人呢?”來人問道,斗笠遮住了他半邊臉,除了只覺他硬朗結實,看不到他的模樣如何。
夏薄棲不想告訴他,儘管對方救了他的命,焉知這個人不是更大的危險?
“你是誰,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夏薄棲問了跟郎宣問的差不多的話。
那人不置一詞,卻在空氣中嗅了一下,再也沒理夏薄棲的轉身離去,走了幾步之後,他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從身上摸出一隻藥瓶向後一丟“這幾天不要再用力了!”夏薄棲接住藥瓶“你到底是誰?你要去哪裏?喂,你聽見我的話沒有啊!”天亮之後,郎宣回來了,一直靠在坍塌的牆邊沒動地方的夏薄棲扶劍站起身“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郎宣鼻子一,又開始吧嗒吧嗒掉淚“主子爺和玉姑娘都,都,都…”夏薄棲只覺口發悶,雙目一黑,跌坐在地,過了好半天方緩過氣來“你説,快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待郎宣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道,夏薄棲手腳發涼,這不完了嗎,他們拼死拼活的費了半天勁,幾度生死,居然最重要的人還是眼睜睜的失去了,難道真是天意人?
“別急!”夏薄棲很奇怪,自己開口説出的,竟然是別急二字“那陡坡之下樹木茂密,也許,主子爺和玉姑娘只是受傷也未可知。”
“真的?”郎宣聞言驚喜莫名,一把拉住夏薄棲:“你是説主子爺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