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狠毒帝王孤獨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梁允澤循聲回頭,嚇得臉都綠了,剛張口要解釋,偏那些女人存心要鬧事兒,嘰嘰喳喳説開:“梁夫人您如今身懷六甲,又不能伺候您家爺,這男人沒人伺候可怎麼行,憋壞了往後還怎麼幫您生孩子。睍蓴璩曉”隨即一陣鬨笑,引得路人駐足。
“行了,你們別添亂。”梁允澤尷尬得要命,想往子這裏來,卻又被那些女人糾纏住,大概是恨偲偲毀了她們的生意,這些姑娘偏不叫兩人安生,又有人對偲偲説:“青樓院也是有規矩的,不是樓裏的女人家,可不敢在門口站,咱們可都盼着從良,您這是要一頭往門裏跨麼?可您個肚子,咱也不敢收啊。”更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瞧見立在偲偲身後的鶴鶴,呵呵笑道:“您家閨女水靈靈的,如今來正是年齡,好好調教一番改明兒非是頭牌不可。”
“你們胡説什麼!”提及女兒,一直忍着沒發作的梁允澤突然就怒了,也不顧什麼憐香惜玉,把那些個女人都推開,“本來就沒我什麼事兒,你們這是要幹嘛?飈”有膽大的叉指着一家人説:“梁爺梁夫人是不懂規矩嘍?男人往門前站,就是客,女人不能來,來了就是樓裏的人,你們硬闖來的,如今還推搡我們姑娘,算哪門子事兒。”
“什麼狗規矩,我逛青樓的時候,你們還不知生沒生出來,跟我講規矩?”梁允澤怒喝,本是想在女面前表現表現,誰知…
“娘,咱們走吧,真丟臉!”鶴鶴一副完全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是這男人閨女兒的表情,扶着母親就要往回走秭。
“是啊,你爹夠可以的。”偲偲也冷笑,瞥一眼丈夫,帶着女兒就走。
那些個姑娘瞧見這架勢,竟越發得意,扭着笑着纏上來不叫梁允澤走,眼見子和女兒走遠,梁允澤真是氣了,不由分説推開她們,追着偲偲就來。
偲偲有了身孕自然走不快,梁允澤稍稍跑幾步就趕上來,低眉順眼地哄着:“是我不好,你別生氣,可這事兒真和我沒什麼關係,偲偲你要相信我。你看來山城這些年,我有多看她們一眼過麼?鶴鶴,快替爹哄哄你娘!”原先家裏有啥事兒,或父母發生口角鬧變扭,除非是真錯在梁允澤,鶴鶴大多是站在父親這邊,可今的事雖説沒什麼對錯,可連她都覺得丟臉,稍稍想想母親的心情,也完全不能昧着良心幫她爹了。
“我沒事兒,多大點事兒,你就算真去逛天香閣,我也沒意見。”偲偲停下腳步,不冷不熱地説,“我着肚子,一年半載的委屈你,是可憐的。你眼下正值盛年,原本該在京城裏有三四妾,偏跟了我來這地方,還不許你討小。咱們初見不就是在院麼,我怎麼會嫌棄你去這種地方,我自己不也是從…”
“你非要這麼説,我也無話可説,每次不開心都搬京城的事兒出來,得我好像多不情願。”梁允澤竟是生氣了,“你不高興罵我生我氣都行,非要總搬這些話來詆譭我的心意,這都第三個孩子要出生了,怎麼還不明白呢?”偲偲本是三分氣,想説些話逗逗丈夫,誰料一時沒注意失了分寸,竟把梁允澤惹怒了,眼瞧着他轉身就走,扔下孕婦和女兒,本不生氣的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更對鶴鶴説:“你看你爹,扔下我們孃兒倆就走,要撒氣也不在這裏啊,他就不怕我有個閃失一屍兩命啊。鶴鶴你往後可得睜大眼睛找,別稀裏糊塗找個男人,回頭跟你娘一樣後悔。”氣話總是沒分寸的,誰都能説傷人的話,鶴鶴眼下真是兩邊都擺不平,回到家,偲偲便把自己鎖在卧房裏,而梁允澤則也悶在書房裏不出來,直到下人做了飯擺了一桌子的菜,還就鶴鶴一人孤零零地坐着。
“小姐,要不您再去催一催?”下人好心勸偲偲,“您可不能再憋氣,做女兒的不就得從中調停麼?”鶴鶴苦笑,捧着臉看着一桌子飄香的菜餚:“要是雲兒在就好了,咱倆一個人一個,我現在兩頭跑,自己都覺得像叛徒。”想了想便説,“嬤嬤去和管家説,讓明天把雲兒接回來,不過別告訴姥爺姥姥他們,省得老人家擔心。”
“是,明兒就去接小少爺。”
“別管了,我爹一頓不吃餓不死,我娘屋子裏好些吃的呢,她不會虧待肚子裏的孩子的。”鶴鶴倒想得開,抓起碗筷大口大口開始吃飯。
這一夜倒太平,第二天上午雲兒被接回來,五歲的小娃娃正是虎頭虎腦的時候,季世奇夫婦和芳雪當寶貝一樣養着,圓滾滾的比鶴鶴小時候還可愛,總自以為是是個小男子漢,實則説話還聲氣,胳膊手短渾圓,做什麼都可愛得叫人疼愛得不行。
“雲兒啊,爹孃吵架了,雲兒是長子對吧,你去哄誰?”鶴鶴捧着弟弟鼓鼓的臉,稍稍用力就把眼睛鼻子都擠進去了。
“我似嵐子漢,嵐子漢幫嵐子漢。”小傢伙口齒不清地説着,唔唔着要姐姐鬆手。
鶴鶴最喜歡玩弟弟胖乎乎的臉蛋,又了一番才道:“你小子就不心疼娘呀,好吧好吧,呶!把這些吃得去書房端給爹爹,小心些可別撒了。然後跟爹爹説,男子漢大丈夫,不和女人家計較,讓爹爹來哄哄娘,知道不?”雲兒卻把餐盤裏的雞蛋糕抓在手上吃,了滿嘴回答:“自道了自道了。”
“你丫,別吃完給爹爹留點兒。”鶴鶴又氣又好笑,拍拍弟弟。股一直把他送到書房附近,“去吧,要是雲兒哄好了爹爹,姐姐帶雲兒去看皮影戲。”
“好!”小云兒一下興奮起來,雖然跟着姥姥姥爺被寵上天,可村裏不如城裏好玩,每回就盼着被接來可以好好玩一玩,小傢伙三下兩下吃了雞蛋糕,端着餐盤去踢書房的門,“爹,我是雲兒,開門開門開門!”鶴鶴哭笑不得,但怕被父親瞧見,立刻就走了,從廚房取了才燉好的燕窩,推開了母親的房門,裏頭偲偲倒愜意,正就着點心匣子吃上回芳雪送來的糕點。
“娘,喝燕窩吧。”鶴鶴放下,又去絞了帕子給母親洗手,偲偲嚐了兩口問,“我聽見雲兒的聲音。”鶴鶴道:“我讓管家去接來的,你們兩個慪氣我夾在當中太可憐,有弟弟不就要派用場麼。你們倆生那麼大的氣,我管得過來麼。”
“壞丫頭。”偲偲嗔笑,她早就不那麼生氣,懶懶地吃了半碗燕窩,又説,“我昨晚不是氣你爹,那麼多年了,我還不瞭解他麼,我是氣我自己。我那樣説他,實則是覺得自己沒用。”
“娘別這麼説。”偲偲卻問:“鶴鶴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年,我抱着你在街邊客棧的樓上送你爹?你爹騎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的模樣,你還記得嗎?”鶴鶴托腮想了想:“依稀有些印象,那個模樣還在腦子裏,具體的事兒記不清了。”
“可是你爹自從帶我們一家來了這裏隱居,雖説衣食無憂,每天也要做些生意往來子並不空虛,可他不是吃這口飯的,我知道。”偲偲眼中的憂傷漸漸浮起,“他將過去身上所有的光芒,為了我們而全部隱匿起來,你爹爹才三十多歲,正是男人建功立業的時候,他生於富貴,自小所受的教育所立的志向,就是守護朝廷保護家國,可眼下他匿居在這裏,只為守護我們。”
“娘…”鶴鶴嗲嗲地喚了一聲,她沒想到母親思慮的竟是這些事,“這些話您不説,爹爹怎麼猜得到,昨天你們吵架,您可是字字句句挑他的不是。”偲偲微微紅了眼睛,險些要哽咽,但心情很快又平復下來,“縱然我嘴上不饒人,他也不該拋下我們就走啊,我還懷着孩子呢。”又叮囑女兒,“剛才那些話,可不許告訴你爹,聽見沒?”
“娘真矯情,我真是看不懂。”鶴鶴被母親繞暈了,為什麼夫倆就不能互相坦誠呢,這些話多人吶,父親一定會動的。
“不是娘矯情,娘説這些話,只會讓你爹更難過,他自己難過不要緊,你爹最怕的是我為了他而難過,你還小不懂。”偲偲終是出幾分笑容,拍拍女兒的腦袋,“等我閨女將來也遇見心上人,哭過笑過吵過鬧過,你就全明白了。”鶴鶴憨然一笑:“娘,我爹真是你稀裏糊塗找的人麼。”
“臭丫頭!”偲偲又愛又恨,輕輕擰了女兒一把説,“你爹是我用命換來的,這輩子都不放手,他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鶴鶴大笑,纏着母親説:“再給我説説從前的事兒嘛,娘,我記得小時候在金梅樓,看到你們光着身子在屋子裏打架呢…”偲偲羞澀難當,抓狂道:“你!你!你怎麼還記得,你還記得什麼呀?”母女倆的笑聲不時從卧房傳出來,這一邊梁允澤正看兒子在院子裏滿地打滾揮舞他新得的小木劍,聽見笑聲,這個驕傲的男人也是笑了,不過想起昨天的話,還是覺得被子傷害而自己又傷害了她,不由得蹲下身子把兒子叫到跟前,擦去他滿頭的汗:“雲兒告訴爹,該不該給你娘道歉。”山城裏小夫間的爭爭吵吵,總是無傷大雅不失為生活的調劑,但帝都皇城裏,皇帝與妃嬪的夫關係,卻少了這人倫最大的樂趣之一,不過女人之間的爭鬥,還是完完全全繼承了後宮世界裏畸形的傳統。
當今皇帝登基前太子府僅太子妃一人,眼下後宮妃嬪皆是登基後經選秀入宮,霍皇后五年內生下一女二子,較長的孕期裏,自是年輕妃嬪們爭奇鬥豔博得聖心的最佳時期,也的確有佼佼者穎而出,先後為皇帝生下二子二女,而這些人在孕期裏,又讓其他女人佔得先機,某種意義上而言皇帝將後宮一碗水端得平整,但又不得不承認他的風多情。
不過饒是後宮百花齊放,鳳儀宮皇后的地位從無人可以撼動,霍皇后出了名的温柔賢惠,皇室宗親乃至朝野都稱頌她的賢德,而如此温柔如水的女人真正厲害之處,就是在生了幾個孩子照顧他們都分身無暇的情況下,照樣將後宮裏妃嬪宮女太監數千人管理的僅僅有條。
且説眼下皇帝正出宮巡檢三軍,將皇后與眾妃嬪悉數留於宮中,此行來回短則七八,長則十數天未有定數,對於後宮而言,男人不在家,女人們少了爭風吃醋的勁頭,除卻向太后皇后請安,餘下時間倒過得悠閒自在。
可偏偏這樣好的子有人覺得不自在,非要在難得清閒的子裏,鬧出些文章。
這太后染風寒,皇后一直在榻邊服侍,太后自先帝駕崩後一直病懨懨不健朗,一下子變得老態龍鍾,好似硬了半輩子存活在這深宮裏,有朝一所有無形的枷鎖都卸去,她已再沒了自己支撐的力量,類似小病大病連年不斷,但霍皇后從不推辭,每每親自服侍在跟前,如此孝道被天下稱頌為女子模範。
“這點心是睿兒要兒臣帶來給您的,他本吵着要來看您,可兒臣怕您受累沒允許,小傢伙和我鬧好大變扭。”此時,霍西琳笑盈盈地餵了婆婆吃藥,將長子的事兒慢慢告訴婆婆,雖然宮內已有八個孩子,可婆婆最疼愛的卻是長孫梁睿。
“睿兒真真是最懂事的,到底是皇后教養的,你瞧二皇子,見了哀家跟耗子見了貓,都怪他沒個體面的娘。”太后懨懨地説着,又冷笑,“老二她娘身份低賤,心卻比天高,你要提防她。”霍皇后取來帕子給婆婆擦拭,便揮手示意宮女們下去,去香爐前添一把檀香後回到牀前,竟屈膝福下身子道:“母后,兒臣有罪。”太后顯然一驚,蹙眉喚她:“起來説話,你這樣好還能有什麼罪過?”霍西琳緩緩站起,垂首道:“朱淑媛前半夜帶着她宮裏的沈美人來見兒臣,説她與侍衞通姦。”太后氣極,怒罵:“混賬!”
“母后息怒,請聽兒臣説。”霍西琳安撫婆婆,又將昨夜的事説明,竟是峯迴路轉,被她查出通姦者本非沈美人,原是沈氏發現她宮中主位朱淑媛與侍衞通姦,但被朱氏察覺後,設計反咬一口,幸而霍西琳沒有聽信一面之詞,查出事情原委,方還了沈氏清白。
太后氣得臉青白,陰沉道:“她自甘墮落也罷,難道不為二皇子着想?難怪教出來的兒子懦弱無能。”想了想又道,“這件事不能姑息,宮裏不能留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霍皇后又道:“兒臣向您請罪,一來是疏於管教讓後宮出現這樣的醜聞,二來是皇上就要回朝,兒臣不希望皇上知道這樣醜陋無恥的事,念及舊情傷了心,所以臣妾私下處決了朱淑媛,以鴆酒毒殺,眼下她已歸西。對外,臣妾想保全皇室顏面,只説她是暴病離世,這樣對二皇子也好。”太后冷笑:“你這樣為她着想,卻不知這二皇子是不是皇帝的血脈,那侍衞呢?”
“侍衞本是朱淑媛表親,臣妾已授意羽林軍秘密處決了。”霍氏答,“少一個侍衞無關緊要,少一個妃嬪且是皇子生母,就怕外頭追究,若有一事情為人所知,説兒臣罔顧律法動用私刑,才覺得心內惶恐。”
“有什麼可追究的,你這樣累心為的是誰?哀家在一,決不允許旁人來追究你這件事。”太后彷彿突然有了力氣,眼眉中有了些許光芒,握着霍西琳的手道,“你的兒子還未長成,不能做你的依靠,哀家本覺得這病體折磨度如年實在難熬,如今卻想明白了,在睿兒尚未羽翼豐滿前,哀家要好好坐鎮在這宮廷,做你的依靠。”霍西琳沒想到婆婆會考慮這上頭的事,也的確如婆婆所言,她的兒子還未長成,霍家在朝中的勢力並不雄厚,若沒了婆婆,極可能在很長一段子裏,她變得無所可依。
“兒臣多謝母后。”霍西琳哽咽,輕聲道,“皇上對朱淑媛尚有幾分情,臣妾不想他受傷。”
“你是愛皇帝,哀家明白。”太后安撫着兒媳,又道,“二皇子怎麼辦?”
“沈美人一直住在朱氏殿閣裏,與二皇子也相,若將二皇子給別的妃嬪照顧未必妥當,還是沈美人好一些。”霍西琳一邊答,一邊等着婆婆的答案,“只是她身份低賤,按家族出身,若無子嗣這輩子也怕當不上一宮主位,實在不足以撫養皇子。”太后想了想,便道:“既然你不介意二皇子是否為皇帝的血脈,就姑且讓這孩子活着吧,你把他付給沈美人照顧,就説是哀家的旨意,破例擢升她為淑媛與朱氏平齊,但此生不能再晉封,這樣二皇子將來也不能造次。”霍西琳頷首:“一切聽憑母后安排。”那之後第三,朱氏就被簡單發葬,才三歲的二皇子被沈氏抱養,那座她能只能住一個角落的殿閣,她成了一宮之主,這一沈氏抱着兒子來謝恩,幾個孩子玩在一起,四下沒有外人時,沈氏朝皇后沈氏叩拜,説自己等於是死過一次,皇后給予她新的生活。
美人沈氏本有幾分姿,奈何常年被朱氏欺壓不得在御前臉,這些年一直默默無聞,這一次本必死無疑,沒想到朱氏竟自掘墳墓,而皇后對一個弱小妃嬪如此重視,並不聽信一面之詞,更叫她無比動。
霍西琳靜靜地聽着,叮囑她往後要好生照顧孩子,不論如何將來是一個倚靠,但也説明這次事情太過複雜蹊蹺,才會由太后出面破例給她越級晉封,但為了不讓其他妃嬪不滿,往後宮內再有晉封,就沒她什麼事了。
沈氏當然不敢有意見,千恩萬謝誓死效忠皇后,霍西琳温和地安撫她,只道來方長,大家都要惜福。不久沈氏離去,霍西琳立在殿前屋檐下看兒子女兒們在宮門前和弟弟揮手道別,際泛起冷冷地一笑,側臉問身旁近侍:“五皇子還好麼?還是那麼天賦異稟,還是什麼文曲星下凡麼?”
“娘娘放心,朱氏一事後,五皇子就是普通孩子了。”近侍幽幽一笑。
霍西琳頷首表示滿意,招手讓兒子女兒過來:“二皇弟如今沒了親孃,是可憐的孩子,你們做哥哥姐姐的,要疼愛他知道嗎?”幾個孩子連聲答應,皇后邊讓嬤嬤帶他們去玩,起身又對近侍道:“如果她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睿兒他們再多一個沒孃的弟弟,也沒什麼要緊。”
“奴婢明白了。”近侍應答,又道,“聽聞皇上這次出行,曾私服離開儀仗,卻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是嗎?”
“下面的人説,娘娘若想知道,他們必然極力去打探,當時沒有強行跟蹤,是怕暴行跡,萬一被皇上發現,連累娘娘就不好。”霍西琳已然深邃的眼眸滑過幾分黯然,但旋即就散去,低頭理一理際上的彩絛,“罷了,微服私訪或為公或為私,為公則不必我去多心他做了什麼,來也定會大白於天下,若為私…”她輕輕一嘆,竟出笑容,“還能去什麼地方呢?那是他心裏的墳,總不能攔着人家去上香。”兩後,皇帝班師回朝,對於朱氏病故一事表示惋惜之餘,沒有追問任何的事,一來他信任皇后,對後宮本就是雨之恩沒有太多放不下的深情,二來此次出巡發現軍務上諸多問題,回宮後就連着幾召見各部大臣商議國事,本無暇來管女人間的雞蒜皮。
等子再久而久地往後過,皇帝幾乎都想不起曾經有一個女人為她生過兒子。不過某夜裏,梁允澤夜宿鳳儀宮,帝后*纏綿罷,皇帝並不如以往那般盡興而眠,霍西琳聽見身邊人微微嘆息着,不問:“皇上怎麼了?”梁允澤方道:“朕若在前朝也有你這般能幹的臣工,才可真正高枕無憂。”霍西琳聽説是朝政,舒一口氣,但言:“臣妾不敢妄議朝政,但韓大人一班優秀的文武臣工,還不能為皇上解憂嗎?”
“那些老傢伙居功自傲,朕屢屢躬身垂問,長此以往,帝威何在?”皇帝的聲音深沉凝重,“年輕的不頂事,如雲霄這般的朝臣乏善可陳,可雲霄又身有殘疾,文尚可,論武即便朕信任他,他也未必有自信統領三軍。”殿內是一陣沉默,霍西琳久久不語,皇帝便問:“你睡着了。”
“臣妾沒有睡着。”
“在想什麼?朕説的話你不愛聽?”
“不是不愛聽是不能聽,後宮不得干政。”霍西琳微微坐起身子,“臣妾當做後宮表率。”皇帝淡然一笑,將她摟在前:“可惜你們霍家沒有能幹的男兒。琳兒,朕沒有在説朝政,只是丈夫向子訴説心中鬱悶。”
“是。”霍西琳應着,“那皇上,是想要一個能統帥天下的大元帥?”皇帝輕輕的笑聲那樣無奈,長長地一嘆後才説:“一個能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元帥,即便帶着一支老弱殘兵也極有可能克敵制勝,打仗兵力固然重要,但拼的終究還是士氣是神。朕雖然飽讀兵書,可從未帶過一兵一卒,御駕親征或許能使得士氣大振,可這僅僅是對我軍,若敵對,外邦未必把朕放在眼裏。”
“皇上心中可有屬意之人?”霍西琳明知道丈夫在想什麼,可説那些話的人,絕不能是她,畢竟若皇帝所想成真,她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重新面對那本該消失的一切。不論如何,曾經的種種,能免則免,那是誰也不願提起的一段傷痛。於她,於皇帝,還有韓雲霄。
“有,可是朕必須好好想想。”皇帝鬆開了手,翻了個身,背對着霍西琳低沉道,“朕不再如當年年輕氣盛,當年的錯,朕也是這些年才想通,才明白父皇當初為何會做出種種看似無情卻實則無奈的選擇,可也做了皇帝才明白,不是你想承認錯誤就可以去做的。而即便朕願意挽回當年的錯,也必須有一個法子服眾。”霍西琳沒有再説話,一直到皇帝的呼聲變得平緩均勻,她才稍稍放鬆神,同樣翻身背對着丈夫,沉甸甸地閉上雙眼,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一切或許又將重新開始。可開始後是否重演當初的一切,誰也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