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傲嬌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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偲偲卻靜默地看着他,一語不發。睍蓴璩曉就是這把聲音的主人,曾經與她一起在御醫館拯救蒼生,曾經一次次地試圖彌補過錯,可就在自己動情的時候,就在自己不想“害”他的時候,就在那肌膚相親一夜纏綿之後,這把聲音,冷冰冰兇狠狠地責罵自己“不自愛”更用她最珍視的一切來威脅她不許玷污他的“尊貴”呵…初動情時,偲偲為臉上的醜陋自慚形穢過,到如今她足以麗壓四方、一顧傾城,站在他的面前,卻只是腦中茫然,心頭沉重,至少此時此刻除了恨,她沒有其他的覺,那恨,痛得她幾乎瘋狂。
“你…”
“請問您是哪位官爺?”偲偲好似不願聽他的聲音,唐突地打斷,可明知故問,便不得不再聽他回答輅。
梁允澤有幾分傲氣,幾分怒意,再幾分奇怪的情緒,他已經很久沒有對女人有覺了,何況偲偲一屍兩命給他帶來的震驚還不曾消除半分,但面對自稱思符的這個女人,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多看她兩眼,唯一明白的是,這和容貌模樣無關。然心底還有幾分傲氣,微微揚起下巴回答:“本王是慎郡王梁允澤。”
“奴家見過王爺。”偲偲不驚不乍,福了身子,亦帶了幾分傲氣問,“王爺有何指教?”
“本王在問你,金梅樓怎麼易主了?你是哪裏來的人,和芳雪媽媽什麼關係,方才你説自己叫什麼?思符?”梁允澤一連串發問,看到一旁府尹奇怪的眼神,才自覺失了理智驏。
“王爺和金梅樓有關係嗎?”偲偲不答反問。
“…沒有關係。”
“既然沒有關係,奴家為什麼要向您解釋?”偲偲傲然看着他,眸中幾乎是不屑的神情。
被這樣看着,梁允澤顯然很不舒服,語氣更添幾分怒意道:“本王可以證明誰才是金梅樓的主人,你若是冒充的,又有什麼資格來這裏要人?”偲偲冷笑:“那王爺又有什麼資格這樣質問奴家,又有什麼資格來這裏要人?難道王爺不是來為那些人討人情的?您怎麼做得出這樣的事?是啊,在您和您身邊這些貴公子的眼裏,我們青樓女子低賤卑微,不過是一時興起玩玩罷了,可以欺負可以辜負,金錢就能滿足一切,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幾時把我們當做人來看?可是奴家想告訴您,我們即便做的是皮買賣,在你們眼裏這錢不乾淨,但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會堂堂正正活在這個世界上,吃一口飯喝一口水都比你們心安理得。”梁允澤被訓得一愣一愣地,半晌才回過神來,氣呼呼道:“本王幾時輕賤你們了,不過問你是哪裏來的人。”偲偲怒聲回答:“不是説了嗎,金梅樓的老闆,思符!”這句過後,衙門裏一時安靜了,府尹實在太茫了,這兩個人明明誰也沒見過誰,怎麼吵得跟認識了八百年似的?他好容易才進話來説:“今晚的事,還是大事化小吧,公子們也有在朝中任職的,真的鬧大了從上查到下,耗費人力物力實在對不起朝廷和皇上,王爺您看,一會兒思符姑娘把姑娘們帶走,下官也跟着讓公子們回家。”
“那幾個醉得半死的,你就叫他們在牢裏睡一夜好了,明天若敢質問你,就説是本王的意思。”誰知梁允澤不領情,更完全忘記了自己受母親所託,還惡狠狠地問府尹,“你怎麼回事,見個女人就忘形了?剛才的傲氣剛正哪兒去了?誰給你寫的信,本王定要去問他的包庇之罪。”府尹心想:您剛才來難道不是包庇,還是看戲不成?但明知梁允澤是莫名其妙被這個思符姑娘挑怒了,所説的未必當真,可這些重話之下,還真不敢再提剛才的意見。
偲偲冷笑起來,盯着梁允澤道:“王爺是郡王,不是府尹,您再尊貴,這衙門裏也輪不到您説了算。”轉身看着府尹道,“既然大人這樣想,奴家求之不得,懇請現在就把姑娘們放出來,奴家此刻就帶回去,必當嚴加管教,保證再不出這樣荒唐之事。”府尹正要點頭,梁允澤突然就怒了,大聲否定:“不行。”偲偲更怒:“憑什麼不行?”梁允澤沒道理了,一時霸道起來,恨恨地説:“本王説了不行就是不行。”偲偲恨得咬牙,把心一橫道:“奴家來京城前聽説有個端柔郡主刁蠻跋扈,是京城首屈一指霸道的人,那天她來金梅樓裏捉姦,無中生有百般糾纏,奴家硬是把人給勸退了,想那郡主也有講道理的時候。現在才知道,原來最霸道的人不是什麼郡主,是郡王爺您吶。奴家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府尹在旁一頭冷汗,見過烈潑辣的女子,沒見過這麼厲害的。一個開院的低賤女子竟然敢這麼跟高高在上的王爺説話,除了用燒壞腦袋來形容這個思符,真是想不出別的理由了,這京城裏敢這麼叉着對梁允澤怒吼的人,還真是找不出幾個。
可偏偏就是這一番話,硬生生戳在了梁允澤的軟肋上,金梅樓、端柔…偲偲,他這輩子都揮不去的陰影,加之韓雲霄告訴自己那個不曾見過人世的孩子,在這一件事上,他幾乎是抬不起頭了,這緩過來才幾天,又被重重一擊,一下就懵了。
衙門裏又靜下來,外頭聽見爭吵的衙役偷偷摸摸地探頭來張望,不知道里頭再吵什麼,可一個青樓女人敢這樣跟王爺和府尹叫囂,又長得天仙一樣,實在很難叫人不奇怪。
“放人吧,不過那些傢伙和本王無關,你愛放不放。”梁允澤重重地吐出這句話,意味深長地看了偲偲一眼,質疑地問了聲“你叫思符?”偲偲本懶得回答他,撇過頭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梁允澤呆了須臾後,轉身朝外頭去了。
“對了,王爺留步。”偲偲好像不依不饒,但那句話她的確是要對梁允澤不吐不快。
“什麼?”梁允澤背對着,彷彿沒勇氣多看偲偲一眼般低沉。偲偲也沒有轉身去看他,兩人背對背,這邊説:“奴家想提醒王爺一句,芳雪媽媽把金梅樓轉給奴家時關照,從今往後不再接待王爺您這位貴客,今府尹大人也在,奴家把話説清楚,也算有個見證。”
“不接待本王?”梁允澤覺得自己今天實在太背運了,被迫來做這種丟人的事,遇到這個奇怪的女人,莫名其妙被訓得發愣,到如今人家還告訴你一聲,你被列入黑名單了,這叫什麼事?
“是,奴家説得很清楚,府尹大人,您也聽見了吧。”偲偲只在心底冷笑。
府尹心想,你這姑娘,怎麼老愛拉我做墊背?你和王爺真的不認識嗎?而不等他答話,那邊此刻顯得有些氣勢不足的男人突然又霸道起來,大方地回應:“剛才不是有人説本王才是這京城裏最霸道的人嗎?那本王豈能辜負她,思符姑娘,來方長。”偲偲一震,暗罵自己這個傻子,梁允澤是誰,他本吃軟不吃硬啊。
可是來不及才反擊什麼,那個霸道的男人一陣風般消失在了衙門裏,而偲偲也好像經歷了一場惡戰,只覺得渾身疲憊無力,眼神也柔軟起來。
府尹實在不想多事,催促着衙役去把人放出來,看着偲偲帶人跑開,才又把那些醉得不省人事的公子哥一個個送回去,今晚實在是太荒唐,鬧了半天好像全是他的不是,靜下來想想,慎郡王和那個青樓老闆娘,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一邊,姑娘們跟着偲偲回到金梅樓,樓裏的人都沒睡下,見大家安全回來,才都放心。本以為新老闆要以此作伐子為自己立威,誰知她卻和顏悦,甚至帶了讚揚的口吻對那些姑娘説:“往後遇到這樣的事,還是要這樣做,我們雖出賣相,可也是有人格要堂堂正正活在這世上的,金錢易止於金錢,超出約定好的,就不是咱們該做的。青樓女子被人輕賤,我們自己就更不能輕賤自己了。”眾姑娘涕零,偲偲卻叫大家早些休息,什麼都不計較。
疲倦地回到屋子裏,女兒早已睡得香甜,偲偲洗漱後也窩到牀邊,聞着女兒甜甜的香,親親她柔的臉頰,心也慢慢寧靜了,但也忍不住腹誹:你那個爹怎麼還是這模樣呢?丫頭啊,今天見到他,更覺得你們長得太像了,小東西,你怎麼就不能像我。
再後來,腦中紛亂繁雜,一番胡思亂想之後,總算朦朧有了幾分睡意,因太過疲倦黑甜地睡了一覺,只等覺臉上冰涼才被驚醒,睜眼看見早醒來的女兒趴在邊上,拿着手裏的玉佩磨蹭自己的臉。
“哪兒來的?誰給你的?”偲偲見那玉佩翠綠晶瑩,水頭極好,是上上等的玉器,拿來細細看着,才想起來昨晚瞧見季世奇解下玉佩給女兒玩耍,怎麼就這麼給了,出手太貴重了?
“季爺爺給的,是給鶴鶴的。”小丫頭嘟着嘴眼巴巴地望着母親,生怕被沒收了不還,而那一聲聲“季爺爺”也叫得十分親熱。
“鶴鶴喜歡爺爺?”偲偲卻這樣問,一邊把玉佩還給了女兒。
“喜歡呢,像姥姥一樣,很疼鶴鶴的。”小丫頭認真地回答,又揚起臉問母親,“姨姨説小孩子都有爺爺的,那鶴鶴的爺爺在哪裏?”偲偲聽着有些傷,她這一次回京目的中,還有一個便是要尋找生父,雖然未必要去相認,或者説她本不想去打擾人家的生活,可是若能找到,遠遠看一眼也好,也算是對已故生母和媽媽的一個代。
“鶴鶴有爺爺的,只是和你那爹爹一樣,要等鶴鶴長大了才能瞧見。”這樣敷衍地回答女兒,不知道能哄她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