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以怨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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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冷聲道:“是不是真死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喬雲道:“你的意思他還活着?”老嫗輕嘆一聲:“不然我在天玄城地牢的這些子就白呆了!”喬雲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忽輕笑一聲道:“現在我才算真正見識了上官老夫人的情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喬雲佩服!”
“小子!”老嫗忽冷笑一聲“你這是在套我的話!”喬雲剛才的痛苦表情一下子無影無蹤,淡笑着道:“我們彼此都説了秘密,誰也不吃虧。謝謝老夫人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東西。”老嫗凝視着他,緩緩地道:“你戲演的還真真!”喬雲輕笑:“我並沒有演戲,我剛才説的都是真的。”
“這才叫人害怕!”老嫗望着他良久,嘆息道:“這回我真的吃不准你了。看年紀你不過十七八歲,城府到是不淺!”
“老夫人錯了。”喬雲輕笑“我並沒事先想好目的,就像我開始並不知道您老還活着,就關在天玄城地牢。我也不知道,我外公究竟有沒有死。一切只是順着一個模糊的意識很自然地發展下去了,我並沒有刻意去挖掘什麼。”老嫗怔怔地望着他,良久道:“那麼你怎麼打算你的未來,成為天玄城的主人?”喬雲搖頭:“不知道,我把握不了我的未來。”老嫗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
喬雲忽站起身,道:“我該走了,他們就趕來了。”
“誰?”老嫗一怔,問道。
正説間,外面響起一陣模糊低沉的説話聲,和着凌亂的腳步聲。
老嫗微怔,喃喃道:“索兒”喬雲正要走,老嫗卻突然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拽住他的手腕,沉聲道:“別動!”老嫗將目光冷冷地移到喬雲的臉上,道:“為了武林安危,老太婆我只能以怨報德了!”喬雲一怔,正待掙,四五個身影忽闖了進來。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驚詫地叫了一聲:“娘!”老嫗微微頷首。
喬雲冷眼望着上官索,慕容世風,龍傲,慕容傑四人,覺在老嫗手中扣着的手腕越來越緊,有些發麻。
上官索眼睛裏有些潤濕,他緩緩跨前了一步,悲傷地喊了一聲:“娘!”慕容父子與龍傲怔怔地望着,彷彿有些不信眼前的情景。
喬雲忽左手擺在前,青火焰又起!
“小心!”老嫗警覺地喊。
上官索等忙閃身退在一旁,火焰撞擊在斷壁殘垣上,轟聲飛炸開來。
喬雲趁着老嫗鬆弛之際,身而去。
“站住!”龍傲與慕容父子三人緊追而去。
上官索上前扶住老嫗,抱着她瘦骨嶙峋的身軀,悲從心來。
“娘,兒子不孝啊!”上官索眼中閃動着淚光。
“整整十七個月,索兒,我沒想到還能活着見到你”老嫗苦笑一聲“當初這是你我娘倆之間的約定,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現在我還是活着出來了。”上官索嘆息一聲:“娘,你一個人受難,做兒子的在龍忻寢食難安。我都不知道付出這樣的代價到底值不值?”
“值!”老嫗目光一冷,執着地道“當然值!”
“先別説了,馬車就在外面,我們回家去。”上官索抱起老嫗乾瘦的身體,出了木屋,外面陽光明媚,鳥語花香,草木葱綠,一派生機。
老嫗慨地道:“還能見到這些,我死也值了。”上官索將她抱上馬車,裏面早準備了的褥子墊着,老嫗躺在上面,微微了一聲。
“娘,你怎麼樣了?”上官索在一旁關切地問。
老嫗輕輕嘆息:“回家吧,我想家了,想依羅小丫頭了。”上官索微怔,忙笑道:“好,好,我們回家。”他忙出去駕車。
老嫗安靜地躺着,仰臉閉了一下眼睛,展開右手掌,掌心赤紅一片。她嘆一聲,忽開口喊道:“索兒”
“娘!”上官索急忙掀起簾子進來“怎麼娘!”他神一變,忙上前扶住她,聲音開始着“娘”老嫗猛地噴出一口血水,面慘白,息急促:“我知道我還是逃不出老魔的手掌,我我早該猜到的他們在我每天的食物里加了少量毒藥”
“娘!”上官索哀哀地叫了一聲。
“你聽我説,在天玄城…我一直找機會打聽天玄劍的下落。”老嫗緩過一口氣,繼續道“可惜都沒找到…只有毀掉它,江湖才能真正的平靜下來。”
“怎麼毀掉它?”上官索驚問。
老嫗用微顫的手從袖間摸出一方摺疊的手巾,手巾顏暗淡模糊,隱隱可見血的字跡。老嫗苦笑一聲:“這是…我這些子以來的心血…也是萬般無奈…”
“是。”上官索緊緊捏着手巾,微微。
“天玄城死灰復燃了殺殺了”老嫗説到這裏,目光一冷,道“儘早殺了喬雲!”
“是。”上官索點了點頭。
老嫗的目光一黯,她輕嘆一聲:“他本心不壞,可惜…”她忽又改了神,拽住上官索的手,堅定地道:“殺了…他…”她闔上了眼睛,身體歪向一旁。
“娘!”上官索悲喊一聲,淚滿面。
喬雲一口氣跑出數十里,回頭,龍傲等人還在緊追不捨。他跑入了喧鬧的集市,很快融入人之中。
慕容傑東張西望,叫道:“奇了,那小子溜哪去了?”龍傲道:“他到聰明,鑽人多的地方!”慕容世風冷笑一聲:“就算他能上天遁地,照樣把他揪出來。前面有個客棧,我們先去歇歇腳如何?”龍傲點頭:“也好。”三人一起進了一家客棧。
喬雲望着他們進去的身影,輕笑一聲,正待離開,忽覺身後晃過一陣輕風,警覺地回頭,肖揚正站在身後。
離恨天。
喬雲和肖揚對坐而飲,桌上已七七八八地列了不少空酒瓶。肖揚微飲,喬雲狂飲。
肖揚凝視着暢飲中的喬雲,道:“還是少喝一些,酒這東西容易傷身。”喬雲意外地仰頭,輕笑:“你這是關心我?”肖揚苦笑一聲:“這麼多年來,我承認,我還是無法面對你。但爹在臨終前,還讓我照顧你。可惜我一直都沒能找到你”
“夠了!”喬雲狠狠地將酒杯摔在地上,冷冷地道“肖揚,你聽着,我不稀罕,不稀罕!”喬雲冷笑一聲:“説的好聽,你真的找過我嗎,有嗎?別再騙自己了,肖揚,你真的放得下父仇嗎?你放得下肖亦龍在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子的事實嗎?你放得下所謂的正義嗎?”肖揚怔怔地望着他,緩緩道:“我明白”
“你不明白!”喬雲吼道“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他悽楚地一笑“你是肖家的正出,而我不過是肖亦龍跟外面的女人媾和生下的小雜種!”一記清冷的耳光迴盪在四周,一下子,所有的聲息都落定下來。
肖揚沉聲道:“你在侮辱爹,侮辱你娘,也在侮辱你自己!”喬雲惻然地轉身,悽然一笑:“肖大俠,你是大俠,受人敬仰,而我不過只是一個街頭混混。他我是夜貓子的兒子,他叫我小雜種。的確,出生即被拋棄,我或許連畜生都不是,我什麼都不是!很可惜,我沒能受到肖亦龍的家訓,沒能讓他對我灌注一大堆所謂的仁義道德。或許,我該慶幸我沒能成為他的兒子,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體驗得更深刻!”肖揚在心底無奈地喃喃:這到底是誰的錯?
肖揚凝視着他,良久,緩緩地,低沉地道:“喬雲,我就算求你,離開天玄城,我帶你走”喬雲輕笑一聲:“帶我走?你不怕我辱沒了肖亦龍的威名,辱沒了你肖大俠的威名?”
“喬雲!”肖揚沉聲道“你”
“晚了,晚了整整十年。喬雲悽楚地望着他,如果十年前,你能帶我走,我就不會是現在的我!十年前,我同樣苦苦求過你,可是你還是走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一切都已經註定。”
“現在並不晚,只要你肯回頭。”
“回頭?”喬雲冷笑“我已經犯下滔天大罪,罪不可赦了嗎?因為你,肖揚,你總是一副悲天憫人,救世主的模樣!你總是俯視着看我的卑微!你捫心自問,你是真心想認我這個弟弟?不是,你不是!你只是出於所謂的道義,道義!你只是在化一個瀕臨罪惡邊緣的人!”肖揚默然無聲。
喬雲悽然地一笑,又抓過一壺酒,開始狂飲。酒水,抑或是淚水,順着他的角,緩緩落下。
肖揚怔怔地望着他,言又止。
喬雲重重地將酒壺摔在地上,轉身走。
“等一下!”肖揚忙道“龍傲他們還在附近。”喬雲輕笑一聲:“多謝肖大俠滇醒!”轉身,離開,闖入茫茫暮之中。
肖揚呆呆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一絲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