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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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雲盤腿坐在昏暗的練功室內，正閉目養神間，聽到門外一聲清冷的敲擊，少許，是白虎的聲音:“城主，屬下可以進來嗎？”喬雲睜開眼睛，淡漠地應了一聲，起身披了件衣衫，靜等着白虎進來。一身黑衣勁裝的白虎踩着無聲的腳步走來，深沉地猶如黑夜。

喬雲望着他發上、肩上散發着的陣陣寒氣，道:“外面很冷吧？這些子在外面奔波，辛苦了。”白虎微微一鄂，似乎不習慣對方突然間的關切，繼而淡笑道:“屬下不覺得辛苦，多謝城主關心。”喬雲輕輕一笑，轉身背對着他:“若論年紀，你該是我叔叔輩。這些年來，你們是看着我長大的，我經歷過的一切，你們都清清楚楚。一直以來你都在默默地鼓勵和關心着我。你的關懷，你的情都深藏於心底，但只是那樣一個眼神，已經讓我覺得鼓舞和滿足。如果不是這層身份，我很想叫你一聲叔叔。”

“屬下不敢。”白虎垂下頭，看不到他的表情。

喬雲輕笑着一轉話題道:“沈羽那邊可有消息？”

“屬下無能…”

“為什麼你查不到關於沈羽的行蹤？”喬雲忽然冷笑一聲，側目正視着他“你心裏很清楚！讓一個人去查自己，的確是很可笑的事！”白虎渾身一顫，眼眸裏閃過一絲驚慌。

“屬下不明白城主的意思。”

“還想繼續裝下去嗎？”喬雲冷笑着倏然伸手扣住他的咽喉，狠狠地瞪着他“為什麼這些子以來我的行蹤沈羽都可以瞭如指掌？為什麼到現在你還是查不到關於他的任何信息？上次青龍明明關照所有的人封鎖我中毒的消息，為什麼還是有人可以如此輕易地潛入？你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我陪你玩到現在，也玩夠了吧？”

“當我説起以前的事，你的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那是因為你本不知道以前的事！好個偷樑換柱，沈羽，我們現在才算正式見面！”惶恐的神在臉上一閃而過，沈羽忽而摘下一張人皮面具，從容地笑道:“你比我想像中的要聰明。≦*≧”那是一張平凡無奇的中年男人的臉，菱角分明，偏瘦，眼神犀利。

喬雲怔怔地望着他，忽然覺得自己和他竟有幾分相似，他立即打消自己這種可笑的念頭。

沈羽冷冷一笑，一絲殺氣在眼眸裏閃現而過，右手一展，將對方退數步，袖間寒光一閃，亮出一把利劍！

喬雲淡漠地瞥着他，瞬間，長劍出鞘！兩人冷冷地對視。

天玄劍發出的紅光充斥在整個密室內，的氣息在翻滾。喬雲的臉上因熱染上一層紅暈，眼裏卻閃爍着人的冷光。

刀光劍影中，兩人矯健的身影橫空錯，又同時飛躍開去，劍芒疾閃，四壁飛炸！

“受死吧！”喬雲眼裏帶着殺人的紅光，猛地揮動天玄劍，一道烈火般的劍芒砸向對方！

沈羽之不妙，神一變，撲身避向一旁，終還是被天玄劍的餘芒所掃，滾倒在地。頓時覺周身疼痛難耐，猶如烈火灼燒。

沈羽仰臉，神已是慘白:“天…天玄劍果然厲害！”這世間又有誰能與之相敵？

喬雲冷冷地瞥着他，道:“看來你也不過如此。”他緩緩舉起劍，指向沈羽的咽喉！

“城主，不要！”青龍忽然闖入，疾聲阻止。他攔在前面，神凝重地對着喬雲，少許，低低地道“你不能殺他，殺了他你會後悔的！”喬雲冷聲道:“青龍，你讓開！這個人殺了白虎，碧落，還有絮兒姐姐。他為了嫁禍與我，連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都不肯放過！任何理由都不能阻止我殺他！”沈羽重重地吐出一口血，眼裏有無盡的怨毒，他用發狠的聲音一字一頓地道:“我恨，我恨天玄城所有的人！我就是想讓你成為武林公敵，讓你萬劫不復！”

“死到臨頭，還如此猖狂！”喬雲冷笑一聲，手腕一抬，正要刺去，卻見青龍猛地跪了下來，帶着無比沉重的神，他用低沉而清晰的聲音道:“他該死，但不該死在你的手上。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殺他。當初肖亦龍的死已讓你悔恨、自責了那麼久，如果你今天殺了他，你一定會後悔的！”喬雲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説什麼，讓開！”

“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可以清晰地聽到各自急促的呼聲。良久，喬雲爆發出一陣狂笑:“青龍，你在開什麼玩笑！”青龍緩緩起身，轉身對着沈羽，低沉地問道:“你還記得十八年前你用藥污辱過的那個女子嗎？她至死都不能明白真相，她一直都以為她為所愛之人懷下孩子，所以她用自己的命拼命保護着那個孩子，她要那個孩子活下來…”沈羽的臉上靜默地若同死人，沒有任何反應。孩子，哈哈，孩子，這真是天大的諷刺！

青龍哀傷地望着一臉呆滯的喬雲，默默地道:“那天，我一直暗中跟隨着大小姐，誰知一時疏忽竟然跟丟了。等我找到大小姐的身影時，還是晚了一步，我看到肖亦龍跟一個蒙面人在打鬥中，我明白了所發生的一切…後來肖亦龍他求我不要把事情真相告訴大小姐，因為他知道大小姐的脾氣，若讓她知道了這一切，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事來。所以…”

“夠了！”喬雲暴地打斷他，失神地退了一步，蒼白地一笑“這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青龍，你知道自己在説什麼嗎？可笑，怎麼可能？不可能…”

“青龍所説的都是真的。一直以來不敢告訴你，是怕會令你更加痛苦。”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悄然爬上臉頰，青龍望着喬雲，心裏充滿了哀傷。

“肖亦龍他本不是你的父親，肖揚也不是你的兄長。這一切都是真的。你不姓喬，更不是姓肖，你真正的名字應該是…沈雲…肖亦龍寧願讓你娘誤解他，恨她，也不願意看她做出一些傻事。現在你明白為什麼當初我讓你不能恨肖亦龍了嗎？他是真正的君子。”

“不可能，絕不可能…”喬雲失神地喃喃，退身壁間，眼神慌張而凌亂。怎麼會這樣？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

沈羽忽然大笑了三聲，兒子，兒子？哈，只是報仇計劃中的一個意外嗎？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一個兒子存在這世間，還是自己一直處心積慮想要除掉的對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就算你説的是真的，就算他是我的父親！”喬雲忽然咆哮着，神智含糊地叫道“可是他那樣對我娘，他同樣該死！他該死！”

“城主，你冷靜一點！”青龍一把按住他，沉聲道“聽我説，一切都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沒有，一切都還可以挽回的。”喬雲直直地望着青龍，眼神渙散，許久，他輕輕一笑，推開青龍，緩緩走了幾步，回頭道:“什麼樣的我都已經經受過了，放心，我不會再衝動，不會了。”

“屬下是來告訴城主，地牢里人都不見了！”喬雲一震，失聲問道:“你説什麼？”青龍凝重地道:“有一條地下通道一直通向城外，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

“地下通道…”喬雲喃喃着，神鐵青，他回首，瞥見牆壁上紛紛而下的碎石，陡然神一變，立即吩咐青龍“快，你快疏散全城所有的人，讓他們離開這裏！”青龍還來不及問理由，陡然聽到一聲巨響，整個屋子開始搖晃不止，三人踉蹌地退了幾步，站立不穩。抬頭間，上面的石塊紛紛裂開，砸了下來，幾乎躲閃不及。

“青龍，照我説的做，快點！”

“可是城主你…”

“快去，這是命令！”青龍望着喬雲嚴肅的神，和眼裏的堅毅，終於點了點頭，飛身出去。

屋子在瞬間即要傾塌下來，喬雲略一遲疑，正要離開，陡然聽到身後一聲慘叫，他的心一顫，止住腳步。

他回身，看到沈羽正被一石柱壓在下面，不得動彈。他在這個中年男人的眼眸裏看到了一絲求生的yu望。這一個人…

他猛地飛奔回去，吃力地挪開那石柱，沈羽在下面忍不住發出一陣。

“別亂動，我…”喬雲的聲音忽然嘎然而止，他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往後傾倒，重重地倒在地上。他的雙手扳動着石柱，所以他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他倒下去的剎那，那笨重的石柱已砸在他身上。他只覺口一熱，噴出一口鮮血。

他費力地抬頭，看到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的沈羽，臉上帶着猙獰的笑意，眼裏盡是瘋狂和怨毒。

“你去死吧，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