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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拋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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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阿馬薩即便想要等待他的主君大軍,暫時也是不可能的了:普羅旺斯侯爵雷蒙德,帶領着三千名屬下,死守住了那座位於河口處的鐵橋要,將阿馬薩、裏德萬和科布哈的營地和軍隊一分為三,就像顆釘子般,牢牢紮在近十萬突厥人的中腹位置。

和高文營壘相對不遠的雷蒙德爵爺豪勇沖天,他留下了四百人在橋頭的雙子塔樓後,也動員士兵和部分勞役者,除去加固了橋樑工事,配備了大量拋擲發火罐,阻絕突厥人的船隻順而下外,也就在兩側橋頭掘出了簡單的出擊營地,連座夯土的城門都不設備——“我,我們,只要出擊,就,就行!”雷蒙德也是説到做到,他每天都要把士兵輪番,親自披甲上馬帶領他們去襲擊各處突厥人營地,驚得各處敵人惶惶不可終

,城中自告奮勇的弗蘭德斯羅伯特,帶着八百名披甲的步兵,和一百名騎兵,從聖保羅門出水陸並進,入駐雷蒙德的陣地。

恰好此後,科布哈、布達基斯的大軍共四萬步騎,如狂般從安條克東部的山地,朝此地席捲近。

“前方是高盧的什麼爵爺在彼?”科布哈手指着巍峨屹立的鐵橋雙子塔,詢問説。

“王公殿下,是南高盧最為兇狠善戰的獨眼爵爺,雷蒙德第四。”布達基斯提醒道。

“那座雙子塔,我軍硬啃下來想必十分困難吧?但是放任不管的話,它或從山路,或從水路,都能威脅襲擊我們的營地和運輸。傳令全軍,弓手列隊在前,步兵居中,騎兵在兩側順着山路迂迴包抄,此外叫那邊的裏德萬也從北部助攻!”科布哈身邊的傳令騎兵們,在得到了指示後,紛紛越過了崎嶇的河川邊山地,朝着裏德萬的營地奔去。

山那邊漫長的草叢裏,提前埋伏的普羅旺斯的弩手們一個接着一個站了起來,手裏的弩機板牙扣動有聲,飛舞的草絮和野花當中,幾名猝不及防的傳令騎兵頓時人仰馬翻,最後一位倖存下來的年輕士兵,倒在被死的馬前,接着被湧上來捉生的尖兵俘虜起來,拳頭和雨點般地打在他的腦袋上,接着在草上拖出了很長很長的血跡,直拖到了雷蒙德營壘的門前山坡處:恰好遇到了帶着四十名騎士和一百二十名騎馬軍士出來的獨眼爵爺。

雷蒙德看到這個被俘虜的傳令兵,便跳下馬背,當眾人還以為爵爺要盤問他時,雷蒙德卻直接拔出劍來,砍斷了那個原本奄奄一息的傳令兵脖子,對方的頭折了個彎,就半垂在肩膀上,跪下的身子搖搖晃晃不倒,血像噴泉般噴不停。

“還,還盤問什麼,科布哈,肯定,肯定靠近了——叫羅伯特,守衞,守衞好鐵橋!”説完,雷蒙德翻身上馬,用馬刺踢打着坐騎,當先朝着山坡的那邊馳去,其餘的騎士和軍士哄叫起來,不等出營的步兵布好陣勢,便如狂風暴雨般追隨者雷蒙德爵爺的戰旗而走。

面向羣山的峭壁上,旗幟在風中翻舞,戰士們全身披掛,手持長矛和寶劍,蒙着鎖子頭巾的爵爺着氣,看着其下滿山滿谷填其中的異教徒大軍,接着一聲長嘯——雷蒙德拔出了上佩戴的長劍,轉頭對着自己數量很少但是鬥志昂揚的騎兵戰線,只吼了一句話,“別,別慫,幹!”接着順着旭裏的陽光,和鬃飄拂長嘶着的坐騎,及上百名同生共死的同袍,一併馳下了山崖。

原本在此警哨的數隊突厥弓手,看到這種陣勢,嚇得三三兩兩,出羣稀稀拉拉的箭矢,就朝着己方的大部隊奔逃而去。

“這頭惡犬就是雷蒙德第四?也許他會成為我們軍隊的麻煩和噩夢。”此刻,在那邊山坡上指揮陣勢的科布哈,看着在前隊兵馬當前馳騁衝撞的雷蒙德爵爺,大驚失

隨後,幾乎惡戰了一天一夜,科布哈卻無法衝破雷蒙德的防禦:普羅旺斯爵爺也仿效了先前學習來的戰術,在騎兵大肆突擊得手後,就迅速撤回出發點,步兵們佔據了通往鐵橋的要害山丘,挖斷了敵人攻上來的通道,不斷用弓弩擊和輕步兵堵截,再加上羅伯特爵爺,時不時帶着少量幹的騎兵,在那邊側翼襲擊,科布哈的大軍前頭被夾在山谷間,本無法施展。而那邊的裏德萬,雖然後來科布哈又緊急派遣了幾批傳令兵去,但消息都是石沉大海,隔着幾座山頭,愣是連個回信都無,更不要説配合的攻擊了。

氣得暴跳如雷的科布哈,只能暫且順着山谷立下陣營,準備來調整部署,再取雷蒙德的鐵橋要,前去和阿塔城方向的阿馬薩會師。

但他同樣不知道,阿馬薩的上萬步騎,並帶着許許多多的攻城器械,在這一天同樣對着高文的營壘,發起了聲勢浩大的攻擊。

立在陣勢最前頭的,是波斯匠師心製造的拋石機,“釘索!”當軍官發出這個指令後,幾名工匠分開兩端,將大鐵刺穿過拋石機杆端皮兜兩側的索環,在地面上,再咚咚咚用大錘砸牢,而後幾名身高力壯的奴僕,哼唷哼唷將磨製好的石彈,擺在了皮兜當間懸空。

“拉,施放!”那軍官舉起了彎刀,扭頭劈下。

拋石機那端,五個人一繩索,共七,纏縛在拋石機的杆梢,“啊啊啊啊”一起喊着朝着反方向拉拽起來,在這樣巨大的力量作用下,夾在拋石機木架間的那滾軸發出劇烈急促的轉動聲,接着大鐵刺在泥土裏被迅速拔出,隨着索環一起飛上了天——而離心力之下,皮兜裏的石彈在空中划着綿長的軌跡,和其他拋杆上下出的同伴們一道,發出呼嘯怪叫,朝着奧龍特斯營壘的上頭飛來。

子牆和狗腳木後的守衞士兵,紛紛踮起腳來,他們能眼睜睜看到許多黑點,在空中急速翻滾着,並變得越來越大,“伏低!”隨着他們旗官的號令,他們紛紛蹲伏下來。

一聲脆響,一發石彈掠過了城門塔,砸碎了一排狗腳木的上端,帶着紛飛的碎屑,再墜入了門塔後的內水壕當中,砸起了股水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