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紅手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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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姆突厥騎兵的突襲實在是太駭人了,他們一往無前地踐踏殺着擋在其前的卡拉布里亞輕裝步兵,邊邊繼續馳突,而後一聲長嘯聲裏,所有人都相繼拔出了彎刀,多利拉愛姆的山坡和曠野都是刀光閃閃。
就在坦克雷德的部屬們,順着木柵開始排列成接戰隊形後,衝到壕溝和柵欄前的羅姆騎兵們,在提起繮繩後,齊齊策馬越了過來,隨後將手裏擎着的梭鏢,對着木柵後的諾曼人暴風驟雨般地擲出。
坦克雷德身邊頓時有一名伯爵,和五名城堡男爵,及數名旗手騎士中槍喪命,鮮血飛濺到了他的脖子和臉上,也灑在了他頭頂上嘩啦啦倒下的聖喬治戰旗之上,坦克雷德咬牙,在馬背上撐起了戰旗的矛杆,把他給了負傷但尚未倒下的一名扈從,接着大吼着拔劍來,與數名羅姆騎兵格戰在一起。
整段木柵,當即就有數處被強行突破,隨後騎在馬上的羅姆人繼續揮刀劈砍,深入追擊,落馬的也在掙扎爬起,拿着各種武器,前赴後繼,對坦克雷德所部發起了不間斷的攻擊。
危殆時刻,博希蒙德帶領後繼的兵馬趕到,看到前方的腥風血雨,二話不説,便將隨軍的貴婦、修士拋在一旁,親自舉起騎矛,大呼着所有來自阿普利亞、西西里、倫巴第的勇士們∝∞,。。,跟着我的矛尖,前去殺退異教徒!數百名諾曼騎士和軍士策馬,緊緊追隨着公爵大人的金邊白底大旗,而後諾曼底羅伯特在左。布洛瓦的斯蒂芬在右,各個奮勇爭先。三翼人馬一併捲入殺場,和當面的異教徒騎兵混戰許多羅姆騎兵被成排擲來和刺來的騎矛扎落馬下。但後繼趕上來的,或遠處箭,或近刀砍,繼續保持着決然的突擊姿態,撕裂着第一陣朝聖者的防線。
這會兒,預先在山坡側翼準備的另外三千名羅姆騎兵,也在旗手的引導下,鋪天蓋地,像黑和赤的烈焰。席捲而來。
右翼布洛瓦的斯蒂芬所部首當其衝,斯蒂芬伯爵的旗手,因其醒目的鎧甲與羽飾,還有他的重要崗位,成為兇悍的羅姆騎兵爭着攻擊的目標三秒鐘內,有四百多箭朝他飛來,這勇敢的旗手的肺部、肋部先後被穿,已經在馬背上失去意識,但還在死死握着戰旗。繼續朝前奔馳,直到名面而來的突厥人,將鋒利的彎刀劈入他的脖子為止。
隨後,伯爵的戰旗倒下了。斯蒂芬本人用騎矛接連扎穿了數名異教徒的軀體,在他拔劍時刻,手臂被名垂死爬起的異教徒。用刀給砍傷,其餘騎士與扈從們舉着盾牌趕來。將斯蒂芬護衞住,朝後逃跑。很快整個布洛瓦的軍隊開始敗退。
接下來就是坦克雷德敗走,博希蒙德敗走,諾曼底的羅伯特在奮力抵抗一陣後也騎馬逃走,“真主告訴我們,今天是個不要停止殺戮的子!”陽光下,吉利基更加奮發蓬,不斷揮刀策馬,勵着身邊的騎兵們。
阿普利亞、諾曼底與布洛瓦的戰士們,不管他們是領主騎士,還是普通的士兵,不管是擁有甲冑,還是隻有件夾襖的,都在沒命地飛速潰逃,他們丟棄了隨軍營地,朝着後方數個古裏的戈弗雷所部而去。
接着,羅姆人的騎兵自四面八方躍入了倒黴的隨軍營地當中,他們拉着弓弦,舉着彎刀,見人就殺,不問是軍人,還是修士,甚至是婦人和兒童,今天真主也好蘇丹也罷,都讓他們開了戒,所有人都只剩下殺戮與破壞的慾望。
諾曼貴婦和少女們尖叫着聚集在一所營帳裏,突厥人的馬蹄急速近着,充斥在耳邊的全是信徒們將死的慘叫,她們紛紛撲在了櫃子和鏡子前,爭搶着薰香、化妝盒、眉筆和鏡子,也有人在手忙腳亂換上節慶典的華服,所有人都希望抓住這段時間,把自己打扮更加可愛漂亮,讓那些舉着刀衝入進來的突厥人,被自己容貌給引住,哪怕是淪為異教徒發慾望的女子,也比淪為荒野上的腐屍白骨要強。
整個奧列斯峽谷內,到處都是人馬縱橫殺戮的影子,德格甘裏隘口邊的山坡上,忽然出現了紅手旗幟,高文與斷後的十數名騎兵,就這樣立在了高崗之上,觀望着被煙塵沒的戰場,“畢竟並肩作戰一場,要是我説走就走,未免有點負於情義。”旗下的高文,看看多利拉愛姆城堡,又看看整個峽谷,對身邊的喬瓦尼如此説道。
接着,高文就對着下面的戰場,發出了長長的吼叫聲,震盪着四周的地界,而後山坡上的隘口、森林裏,到處都豎起了一模一樣的紅手旗幟,鼓聲驟然響起。
多利拉愛姆城堡山坡上,是蘇丹的營地所在,這會兒在對面的樹林裏,忽然出兩發火罐,砸入了營地的左右地面上,騰起了大股的火焰飛煙,飄揚在峽谷上頭營中的奴僕和廷臣們亂作一團,但其實這兩輛火罐車,是先前尼西亞之戰裏大連隊繳獲來的,恰好在此派上了用場,也不求個準頭,但求個氣勢效果。
響動裏,吉利基。阿爾斯蘭扭頭看到了這副景象:己方右側的高崗裏,到處是紅手戰旗,而他回頭看去,後方營地裏則冒出了濃煙。
“是紅手的混蛋,果然他有伏兵,準備偷襲我們。”蘇丹大聲喊到,隨後就撥轉馬頭,帶着旗幟和奴兵朝營地的方向奔去,“退往多利拉愛姆,我們今已經取得了巨大的戰果了,別必要戀戰!”其餘的羅姆士兵,在看到矗立在視野裏的紅手戰旗後,也都驚恐地喊着“akin勇士”丟棄了對諾曼人營地的進一步屠戮,砍殺了所有的戰俘後,都跨上馬背,朝着多利拉愛姆方向退去。
這時候,雷蒙德、戈弗雷、鮑德温、弗蘭德斯羅伯特等軍火速趕到,恰好看到了前頭一片潰敗而來的悽慘模樣。
“在此立營,等待皇帝的援軍,再與突厥人作戰。”連頭盔都跑丟的博希蒙德,狼狽不堪,對着戈弗雷建議説。
“不,尊貴的阿普利亞公爵,難道您忘記了當年您的祖輩是如何在意大利立足的嗎?靠得難道是皇帝的恩賜?”戈弗雷低聲狠狠對博希蒙德揶揄着,接着他拉起繮繩,對着所有的領主們喊到,“諸位,我們丟棄祖傳的果園、磨坊、田產、城堡,帶着最親最愛的人,順着這兇險的道路上,沾滿鮮血地執着前行,難道是為了得到君士坦丁堡皇帝的恩寵和賞賜嗎?不,我之所以無所畏懼,是因為我對先前犧牲的人有過承諾和約定。”説着,戈弗雷用手戳着自己的膛,“那就是,攜帶着我的心臟和犧牲者的心臟,一併進入到聖墓裏,能在死後與聖子共同守護着神的領地與信仰,現在拔出你們的劍來,朝着攔路的敵人突進突進再突進!”
“萬能的主的旨意,聖喬治的翅膀籠罩在我們的戰旗之上!”阿德馬爾也慷慨昂,舉着枴杖對所有人疾呼到。
“衝,衝鋒,讓我,我的劍,也沾滿,沾滿小亞細亞異教徒的,的血!”雷蒙德也高呼起來。
轟然聲音裏,所有的騎士驅動自己的戰馬,再度爭先恐後地朝着佈滿人馬屍體,和傷者的多利拉愛姆山坡衝去。
“衝啊!”連博希蒙德與坦克雷德也只能轉身,換乘了馬匹,與眾位一起反過來突擊。
飛奔回來,疲累不堪的吉利基與他的騎兵們,這才發覺己方的營地內,不過是砸受了兩發火罐而已,但是因為留守人員的手足無措,丟盡了顏面。而到處皆是的紅手戰旗,這下也立即消失了蹤跡,那不過是高文的虛兵罷了。
這會讓當吉利基醒悟過來,再度回身,成千上萬名朝聖者的生力部隊,已經騎着馬,衝到了山坡下。
“反擊,守衞住這個要道城堡,還有我的營地。”蘇丹聲嘶力竭下令到。
“下馬,衝上去。”戈弗雷説完,親自跳下馬來,舉着自己的大旗,第一個爬上了山坡,接着來自洛林、弗蘭德斯、普羅旺斯無數的勇士們,都舉着盾牌、旗幟、長劍、戰斧,決定不給突厥異教徒任何機會,都隨着戈弗雷,一擁而上,奮勇仰攻多利拉愛姆。
第一陣羅姆士兵,第二陣,第三陣。回防營地的吉利基部眾,也一陣接着一陣地奔潰敗逃,自山坡的另外面,朝着峽谷的更遠地方逃去,更多的人則是像四散的鳥羣那樣,從山間的崎嶇小徑逃亡到不知名的地方,他們把駿馬、營地、穀物和無數的財貨,都扔了下來。
而被稱為“蘇雷爾曼”的科尼雅蘇丹,也再度騎着快馬,奔逃到了一處高峯上,他回頭看去,看着陷落的營地,遠望着尼西亞美麗的羣山,也看着遺棄在戰場上無數勇士的遺體,也想到了自己生死未卜的導師、兒,淚滿面,顫抖着呼喊到,“真主啊,眼前的景象,我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清醒時所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