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奧克蘇斯河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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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克蘇斯河即阿姆河，雖然千百年來河道變更不斷，但最終是入到‘花’剌子模海（鹹海）當中的，也是自古以來東西兩大文明體系的分界，而其河左右的河中和大呼羅珊地區，更是諸多數不清的勢力‘’相登場出入的舞台——無數王族自這裏崛起，也有無數英雄在此走向末路。。

其中爾柱也是在這裏走出來的，他們的成功和高文一樣充滿了神賜的‘’彩。爾柱這個突厥族羣的名字得自於他們公認的“太祖”爾柱克。不過爾柱最早也是“烏古斯”當中的一支，他們最早和庫曼、佩徹涅格人這些親戚遊牧在巴爾喀什湖以北，因為語言與其他突厥不同，他們往往自豪地稱呼自己為turkman，即“徹徹底底而血統純正的突厥人”所以史料裏就按照諧音稱為“突厥蠻”先前高文在安納托利亞更是頒佈黃金詔書，統一稱他們為“土庫曼”原本在河中和‘波’斯東部統治的國度是薩曼王朝，它在某種程度上也充當了突厥西侵的屏障。但周邊的突厥民族以傭兵牧民的身份無孔不入，漸漸在薩曼王朝的南北兩側各自建立個新月教國度，即喀喇汗國與伽‘’尼汗國，前者統治中心在喀什葛爾（今新疆喀什），處於楚河和伊犁河域；而後者統治中心在伽‘’尼（即今阿富汗的加茲尼）。

薩曼王朝處在兩大突厥汗國間，很快被打得敗亡國滅。

但有意思的是最後撿取勝利果實的，既不是喀喇也不是伽‘’尼，而是向來被他們瞧不起的爾柱。

爾柱最早是不開化的鬆散的部落，但他們的領袖自雅禮赫（爾柱克的父親）、爾柱克、葉護以來，採取了非常靈活務實的策略，時而幫助薩曼王朝對抗喀喇和伽‘’尼，薩曼滅亡後又幫助喀喇對抗伽‘’尼，最後居然趁着兩個汗國爭奪薩曼遺產時，自己卻在富饒的河中地帶牢牢站穩腳跟下來！

在長期戰爭裏，連向來以驍勇善戰著稱的伽‘’尼汗國都拿它無可奈何:爾柱是個純遊牧民族，今費盡苦戰降服它，明它捲起帳篷趕着馬匹又跑到千百里外去了（所以先前扎哈斯才有了突厥人只要有帳篷和車輪便能橫越大海之説，説完這話後他便成功轉型當了海盜）。最後打來打去，‘’疲力盡的伽‘’尼反倒被爾柱抓住機會打得慘敗，再也翻不了身，當時其爾柱領袖是圖格里勒（名字意思是雄鷹）。挾着大勝餘威的爾柱沒有留戀於呼羅珊和河中，而是捲風般向西，短短十餘載便攻滅了西‘波’斯的布威王朝，統一了‘波’斯之地，並得到哈里發“東西方帝王”即蘇丹的尊號敕封，還成為正統遜尼派的保護者，而後圖格里勒一路衝入亞美尼亞和格魯吉亞地區燒殺毀壞，並和馬其頓王朝末的東羅馬帝**隊爆發多場‘’鬥，這些可以看作是曼奇克特戰役的前奏曲。

一路遊牧厭了的圖格里勒，最終還是選擇定居下來，使用‘波’斯化的宮廷制度來治理廣袤的領地，他選取的城市便是伊斯法罕。

接下來歲月裏，他的繼承者阿爾普。阿爾斯蘭及馬立克沙汗等，繼續東征西討，其中要辨清的是，雖然曼奇克特戰役後東羅馬軍隊和統治在小亞細亞一潰千里，可伊斯法罕宮廷其實對征服安納托利亞並不很興趣，因為他們太愛‘波’斯了，誰不愛‘波’斯呢？為什麼要離開充滿‘花’園玫瑰和姣美月光的伊斯法罕宮廷，跑去征服貧瘠險惡的安納托利亞呢？

所以其實後蠶食安納托利亞，使其突厥化的並不是爾柱，而是它的幼支羅姆蘇丹（即馬克亞尼阿斯王子那支），和形形‘’‘’的土庫曼酋長們，他們遭到排擠和邊緣化，便樂於在小亞細亞高原進行征服和冒險活動，繼續他們的遊牧生活。至於留在‘波’斯的爾柱，卻始終以警惕不安的目光凝視着東西方各國度，生怕有誰來和它爭奪這個‘波’斯，既然東羅馬帝國已奄奄一息，更讓它到不安的，是還留在東方的喀喇和伽‘’尼，雖然這兩國名義上臣服於伊斯法罕，但這麼多年一直在撕，再加上爾柱王族內部的狗‘’帳，及哈里發從中當攪屎，故而戰事和叛‘亂’始終不斷。

高文消滅羅姆和達尼什‘蒙’德，及大亞美尼亞一票突厥小國後，雖然他和伊斯法罕宮廷很難談得上什麼情，可他也明白——爾柱能守住奧克蘇斯河，擋住來自東方形形‘’‘’的蠻族侵襲，安心在‘波’斯文化裏墮落，其實是最符合新羅馬帝國利益的，畢竟高文未來的方向在埃及、阿克蘇姆乃至更遠的海洋、陸地，犯不着在東方土地上耗費金錢和國力，大家只要走過往生意都有錢賺，何樂而不為？

這是因為這樣，他才對“皇宋降服諸蠻族西攻”的事件如此驚駭。而現在這一大羣天災蠻族真的越過奧克蘇斯河，擋在其前最中間位置的就是爾柱帝國的邊防重鎮阿穆爾。

此軍鎮遭到猛攻，情報羽檄在來到阿米達要前，肯定是先抵達伊斯法罕了，據説整個宮廷裏‘亂’作一團，爾柱士兵雖然善戰，但一來新任蘇丹年幼，二來來襲的蠻族數量實在恐怖，並且這些蠻族士兵都是不需要軍餉就能打仗的，他們圖的是生存，要的是你的土地，至於土地上的人對不起，一半要殺戮掉，一半要變為奴隸，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大部分爾柱廷臣將希望寄託在來援的高文皇帝身上。

同時另外個更為可怕的消息傳來，同樣歸順大公平王的伽‘’尼王國，自其王都動員了一萬名‘’鋭騎兵，其中披着鐵甲的重騎兵據説有三千之眾，還有無數來自王國各部落的輕裝步兵，‘’水般也朝着爾柱帝國南部邊境攻來。

伽‘’尼的叛離，對伊斯法罕宮廷更具殺傷力。

奧克蘇斯河原本在阿穆爾開始，折彎變為東西走向，故而在那裏也是伽‘’尼和河中地區的分界天塹，但現在伽‘’尼汗伊斯萊爾三世在大公平王“單要攻入伊思法杭（伊斯法罕），其東直到桃裏寺（陶利斯，大不里士）境內所有軍州，悉數歸爾”的願景許諾下，發誓要趁機回覆帝國昔強盛，便由此舉國起兵，自赫拉特城準備越過錫斯坦地區，直接抄爾柱南路，要捅入對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