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科羅曼和巴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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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科羅曼和巴羅們科羅曼矮小、羸弱、跛足、駝背，可能是阿爾巴德王族歷代君王裏形象最差的一位，但他卻博覽羣書城府深沉，贏得了“嗜書者”的綽號，並且改革了王國的行政制度，對外征服了斯基亞沃尼（高海軍督軍安德列夫。葉爾戈的故鄉，現克羅地亞的東部內陸地區）、霍爾瓦特（克羅地亞沿海的一個王國），並向更東方的哈利（烏克蘭的加里西亞）大肆擴張，連扎拉和斯普利特這兩座位於亞得里亞海北端的大海港也要每年繳納一部分錢財給他當貢金。可以説是引導匈牙利步入新氣象的智謀型君王。

這位國王只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小女兒，兒子叫伊斯特瓦尼，早已作為了王儲，而小女兒便是皮洛絲卡，前些年出嫁給了約翰。

其實皮洛絲卡嫁給約翰時，是奉着聖座的旨意並得到他贊同的。當時的尤金教皇親自寫信給匈牙利的大主教什馬拉歌德，表述了自己的心跡:“如果説法蘭西是教會的長女，那麼匈牙利即是最可愛的小女兒，它皈依的歲月雖不長，但到國王下到子民無一不對我方恭順貼耳。現在能促成皮洛絲卡和希臘皇帝的婚姻，將來能不斷給這個頑固的帝國施加大公教會的影響，再度實現東西教會的一統，當然是在聖彼得的權杖下的一統。”所以此刻在王宮裏，當大主教什馬拉歌德穿着華美的禮服，很有威嚴地出場時，他好像才是匈牙利的最高統治者，他和公教會的農莊和奴僕遍及整個王國，所有人見到他都得避讓——這不，科羅曼和所有巴羅們都站在台階下，齊齊向大主教施禮。

什馬拉歌德很簡潔地説了番訓話，核心意思是:“現在必須和伯丁、約翰聯手，匈牙利要組織全國的征伐軍，前去奧赫裏德。索菲亞支援對異端惡魔高的戰爭。

爾等儘快準備，不得拖延是，這餐權當是真的筵席，回去後所有貴族各自準備軍役和糧秣。”説完大主教對所有貴族充滿原始蠻族彩的聚餐會議不興趣，當他認為已把教廷命令（他是堅定的托斯卡納派）闡述清楚後，很快離開了王宮。

王宮內隨後穿梭着穿着各短衫的僕役，馬倌、成衣裁縫、信差、訓鷹師、牽着狗的獵師等等，被燈火燻黑的柱樑陰影當，到處是偷酒和竊取食物的下賤人，陋寬大的長桌擺滿了食，鹿、野豬、羊血淋淋的，配合着杯子裏晃盪的葡萄酒，巴羅貴族們的牙齒嚼動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巴羅，即是匈牙利語當的男爵，但卻沒有下的等級，因為整個國家裏的大貴族都是“男爵”沒什麼例外。

科羅曼召開男爵會議來商討事情，正是遺留下來的古風。

出乎意料的是，坐在桌子北側間的科羅曼揚起蒼蒼白髮，用沉穩壓抑的嗓子説，“我對這次東征不抱樂觀的態度，如果叫我作主的話，我會説，不。”餐桌邊的巴羅們都愣住了，其不少人都暗地裏贊同國王的看法。

匈牙利王國雖然年輕，可內外情勢卻一點都不單純。一面它不但消滅併旁邊落後弱小的蠻族政權，但另外一面它也在德意志蘭帝國和東羅馬帝國的夾縫間，還受到聖彼得教宗的強大影響。

六十年前，德意志蘭帝國不斷侵略它，要讓匈牙利人相信這個鄰居是良善的那本是不可能的，直到亨利四世和教宗大打出手無暇東進後，匈牙利才恢復元氣並趁機擴張了疆土；而大公教會也不是什麼善類，它在國內廣佔優良的土地，當先前科羅曼沒收了部分教會土地準備作為采邑賞賜給臣下時，什馬拉歌德直接下令他跪下、懺悔。

什馬拉歌德而後還囂張地警告他，如再有此類荒誕不經的做法，“教廷隨時能罷黜陛下，換另外個阿爾巴德王裔來統治這個國家。”大主教所説的，即是科羅曼的弟弟阿爾摩什。

十年前，當西方的德意志蘭東征軍走入匈牙利，他們本不把這裏的人當人看待，肆意屠戮劫掠，科羅曼忍無可忍便授意幾位封臣攻擊羣氓般的東征軍，殺死許多人。結果什馬拉歌德又直接下令他跪下、懺悔。

“你距離萬劫不復的境地還剩一步之遙，我的陛下。”大主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科羅曼只能選擇向東徵軍的領袖如戈弗雷、高等低頭。

但是巴羅們值得信任嗎？

不，顯然不。

不過科羅曼現在唯一可以拉攏的，是這羣桀驁的大領主們了。

出於對教會跋扈的憤恨，匈牙利巴羅們大部分更親君士坦丁堡，在現在不少巴羅也反對東征，甚至主張和高媾和，成為君士坦丁堡的附庸，“這樣也仰奈麥特鬼子（匈牙利人對德意志蘭和奧地利人的蔑稱）與歐勞斯（意大利）神們的鼻息要強！我們永遠擁護皇帝，誰在君士坦丁堡擁護誰。”所以國王方才的嘆息之語，在餐會引起很大的共鳴，不乏同情之聲。

其表現得最起勁的是一名蠻勇的巴羅，他叫託努佐巴。這位不但拒絕給自己起個拉丁化的教名，繼續頑固使用這個遊牧民族傳下來的姓名，還剃着光頭，雙耳和後腦勺拖着三綹髮，耳朵掛滿金環，乃至大主教罵他是奴隸後代，因為在羅馬城只有奴隸才這麼打扮。託努佐巴高聲擁護國王的“英明決斷”並攻擊匈牙利大公教會“到處煽動巴羅莊園裏的農奴和手藝人去參軍，卻從來不許自己的人為東征提供一枚銅幣。”結果餐桌國王的弟弟阿爾摩什大怒起來，糾集另外羣領主怒斥託努佐巴，説他本沒有基督信仰，從不去教堂禮拜，縱容私兵搶劫修道院，還膽敢在水井和大樹下殺牛做惡的異教祭祀。

“去你x的基督，我願意殺一百頭牛讓祖先開心，賜予我神力，殺光匈牙利之地所有的神甫。”託努佐巴反口大罵，接着雙方你推我搡，乃至要拔劍毆鬥。

科羅曼便叫喊起來仲裁局勢，雙方爭相辱罵攻訐老國王，最終氣得科羅曼嗚呼着趴在桌子，口舌冒涎地喊到“我，我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