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刺客末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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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高文讓機要官當着諸位將官的面，宣讀山中老人哈桑送來的密信時，很多人特別是爾柱系的將軍臉上明顯出現了畏懼，因為他們害怕阿薩辛的一切，害怕他們會趁夜趁‘亂’來暗殺自己，害怕自己的‘’膛在沉入夢境後突然扎入一把鋒利的匕首，也害怕自己的名字被記住，後遭到可怖的不休追殺。

但高文的回答卻只有一個，“你們心中如此多的害怕只有一個緣故，就是沒把這羣阿薩辛趕盡殺絕，一旦殺絕他們，難道死人還會從墓‘’荒野裏來尋你的仇嗎？”

“給養方面…”穆罕默德。塔‘波’欠身問到。

“爾柱諸國分擔三分之一，大亞美尼亞諸地的城市集鎮分擔三分之一，我塔爾蘇斯自身承擔三分之一。不但要糧秣，還要馱運的牲畜。”高文的答覆也非常利索，“諸位，我之所以沒在得到這封無聊而懦弱的信後，立即攻入鷲堡懲處那羣喪心病狂的人，就是因為我不希望在攻打他們時產生無謂的犧牲，所以我在等待着從第比利斯趕來的一位勇猛縝密的將軍，即狄奧格尼斯閣下。待到他來到後，完成對整座阿拉穆特堡壘羣的偵察，大軍便可立即動手，將哈桑從自以為是的榮耀巔峯打入苦澀幽暗的失敗深淵裏去！”數後，狄奧格尼斯帶着三個支隊匆匆趕來，加入了圍攻序列。

高文隨即把守捉官一一介紹給爾柱、希爾凡的最卓越的人物，並聲稱狄奧格尼斯是“我不可缺失的臂膀”紀元一一零五年四月的第一個頭，白‘’般明亮的光線從黑夜的‘’脯裏噴濺而出時，高文、狄奧格尼斯、木扎非阿丁一行騎着馬，沿着環繞着鷲堡山峯的諸多營地左側道路，慢慢登上了一座叫達爾烏珊的高山上，灰‘’的砂土沉寂着隨微風動，時不時在馬蹄攪動下泛起些灰白的‘’‘花’。着光線，狄奧格尼斯眯着眼睛觀察着鷲堡所在的位置，“阿拉穆特堡是在山巔上的那座（鷲堡），那裏應該有不絕的泉水。”而後他沉默着一會兒，指着鷲堡其下順着東南山坡而下的三道城牆甬道，“這三道甬道應該是護衞泉水的，山泉在出鷲堡後一分為三。”高文望去，那三道曲折的甬道延伸到半山時，就勢築起一羣帶着幕牆雉堞的堡壘羣，環繞拱衞着頂峯，“這就是爾柱人口中的麥‘蒙’迪斯城堡，它是鷲堡的屏障‘門’户？”

“沒錯，阿拉穆特堡的三面都是懸崖，其中它所在的那面能直對着夜空裏的卡帕拉羣星，故而那裏也叫做‘卡帕拉之崖’。只有東南面的麥‘蒙’迪斯堡可以通過軍隊人馬。但就算是麥‘蒙’迪斯，從‘’季直到秋季，任何飛禽和野獸也無法在它那裏築巢生存下來。”一名識當地地理的爾柱將軍望而生畏地説到。

“那便先攻陷麥‘蒙’迪斯城堡，在合適的地點把火熊炮、大攻城炮和大普拉尼砲給運上去組裝起來，然後不需要任何的技巧和戰術——就照着轟就行。”高文表情很淡然地折彎手裏的馬鞭，命令説。

完了後他只聽到背後一片寂然，當他扭頭時看到的是一個個畏難而猶豫的臉面，特別是僕從來的爾柱人，他們很多都追隨着前任蘇丹圍攻過這裏，但全無功而返，原因正如哈桑在書信裏所説的那樣。

看到這樣的情景，高文緩緩將鞭梢伸往高聳着的山中教派巢‘’，接着清清楚楚地説道，“既然哈桑能用人力把壁壘構築在阿拉穆特山峯上，我們就絕對能用人力把它給攻陷下來！”此刻鷲堡構築在卡帕拉絕壁上的靜修房當中，哈桑沉默着坐在幽寂昏暗的房間裏，聽着外面淒厲的風，當僕役無聲息地將一個紙條順着鐵‘門’的鎖孔入後，他將其展開藉着燭火閲讀了下，嘴角不由得翹起來:這羣人又能拿鷲堡如何？他們能堅持圍攻多長時間？一個月、二個月，還是三個月或半年？可我在順着城牆下挖掘的地窖裏，早已貯藏了足以支撐一年的糧食、油和酒水。

所以知難而退吧，愚蠢的異教徒！此後你還是要活在我的死亡威脅‘陰’影之下。

“汝等所求之事，已天命註定。”哈桑如此想着，有點黧黑斑點的雙眼帶着得意半開半合，鷹鈎鼻子下白‘’濃密的鬍鬚微微翹起，手指愜意地絞纏在一起，功課會兒後他站起來，走到石壁上滿是典籍的書架前，“對了，該要為信徒們繼續撰寫聖訓集，我的稿子已經拖了不少時間。”哈桑足足寫了半的時間，隨後倦意來襲，再做次虔誠的功課後他進食了些樸素的餐點，就上‘牀’安歇了。

第二天、第三天，哈桑都是如此度過的。

但到了第四天，深居房間裏的哈桑總覺得自四面八方，有股很隱秘的壓迫力量而來。

心神不寧的他在旭初昇時，走向了房間一個開在懸崖邊的板窗，揭開了它並向山峯下望去。

他的眼睛瞬間因錯愕驚恐而睜大了。

在阿拉穆特峯下如漩渦盤旋的道路上，螞蟻般的圍城軍正密密麻麻順着那裏前進着，還驅趕着牲口和車輛，很多人選擇在堅硬的石灰岩上紮起帳篷，裏裏外外環繞着麥‘蒙’迪斯堡壘圍困了足足七重！當時陽光還未大出，圍城營地豎起的火把浩瀚如繁星般。

而在更遠處的山谷和曠野裏，得到高文命令的士兵、軍僕們瘋狂掃‘蕩’搜殺四周的山中教派村落、果園，他們劫掠所有，又把一切鑄造為了攻城殺人的利器。

曾伴隨着桑梓之地百年的松樹，被做成了‘’出石頭和硝火的砲架；曾經於園林裏果實累累，凝聚了農人灌溉心血的的桑樹、梣木、櫻桃木被砍倒、剖碎，做成致命飛翔的箭矢；遮風擋雨的房屋被拆毀，石料被運來打磨成光滑的球體，充當火炮和投石機的彈‘藥’。

圍城營地裏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隊強壯的士兵用肩扛手拉的方式，一件件把炮架、炮管和投石機的配件運到指定的地點。

毫無疑問，高文面對鷲堡，毫無動搖，執意要攻陷這裏，殺死所有的信徒，也包括哈桑自己。

哈桑臉‘’蒼白，慢慢用顫抖乾枯的手，‘摸’在狂跳不已的心臟上…

他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