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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凌姬撒酒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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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胡娘雙手叉地呵了一聲,高聲道,“還説不是給收買了,胳膊肘都拐大腿彎兒裏去了!素珠啊,我看夫人是白養你了啊!我們都是一個寨子的,你怎麼還幫起外人來了?像話嗎?”素珠正要辯駁,院子裏卻響起了一陣尖叫聲。小説幾個人立馬跑出去一看,真是嚇得不輕啊!不知道凌姬什麼時候醒了,正滿臉酒紅與懷抱添兒的淮娘爭搶着添兒。凌姬一邊去抓扯孩子嘴裏還一邊罵道:“把我添兒還給我!你這惡毒的女人!想搶我添兒沒那麼容易!”在場的人幾乎都傻眼了!何曾看到過凌姬如此模樣啊?她在這個寨子的賢德之名完全不亞於從前的若水和微凌吧?今天卻因為一壺酒讓全寨人都看了一場大笑話!若不是喝醉了,若不是心事重重,她也不會像個烈婦似的出來搶孩子吧!

添兒當場就被驚哭了,淮娘連連後退,生怕凌姬傷了添兒了。素珠忙奔過去,攔抱住了凌姬。胡娘則衝上前就甩了淮娘一記響亮的耳光,劈手奪下添兒,惡言相對道:“你沒聽見夫人怎麼説嗎?還死抱着孩子不撒手,你什麼德行啊?想搶夫人的添兒,做你的秋大夢去!”淮娘忽然被掌摑,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回事了。那凌姬還在醉裏,鬧騰得越發起勁兒了,真真像那醉潑婦般地高聲罵道:“誰是你兒子?你生得出來兒子嗎?你生不出來兒子就要搶我的添兒,你什麼良心啊?你良心是黑的吧!”

“可不是?”李娘在旁幫腔道,“還不知羞恥地説要認添兒做兒子,你也配嗎?瞧着一臉斯文模樣,背地裏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呢!今天夫人不教訓你,我們都想給你幾巴掌了,不安分的東西,還不快滾!”

“你老人家摻和什麼呀!”素珠使出吃的勁兒攔着凌姬,轉頭衝李娘喊道,“你閒這兒還不夠亂是不是?不幫着勸夫人反倒起鬨,看回頭貝螺公主怎麼收拾你!”鬨鬧間,貝螺已經穿上衣裳走出了房間。剛剛才睡着,眨眼間就給吵醒了,一聽還是凌娘那大呼小叫的聲音,她忙起身出來瞧瞧。

見凌姬撒潑成這樣,貝螺也吃了好大一驚,忙招呼阿越道:“叫那幾個廚娘把凌娘先抬回屋裏去!”貝螺一發話,那幾個力氣大的廚娘立刻上前將還在撒潑的凌姬扛抬了回去。貝螺又喝散了圍觀的那些族人,然後匆匆上樓去看凌姬了。

回到屋子的凌姬仍舊不消停,酒勁兒還沒散去,她怎麼消停得下來?所以,那一屋子的桌椅凳子,珊瑚瑪瑙全給她砸了。一番好鬧後,凌姬也疲了,歪歪地倒在了地上,呼呼地睡了過去。

這下,貝螺總算是放了心,讓人將凌姬搬到了*上,然後回過身來問素珠到底是怎麼回事。素珠立刻瞪了一眼旁邊的胡娘和李娘,指着她們道:“問她們!問她們就一清二楚了!整天閒得沒事兒幹,就會搬是非!”李娘立馬回駁道:“哎,素珠你這是什麼話?誰搬是非了?我們是替夫人擔心,向夫人盡忠,這有什麼不對?哪兒像你啊,夫人白養你這麼些年,胳膊肘都不知道拐哪條大腿去了!”

“都打住吧!”貝螺喝停了爭執的雙方道,“説事情,別扯那些沒用的!”胡娘忙將之前跟凌姬説過的話又繪聲繪添油加醋地跟貝螺説了一遍,胡娘説完,李娘又趕緊補了兩句道:“貝螺夫人,您説她那爪子是不是伸得太長了點?像這種心思不正的您還是早早打發了好!”

“我也不能只聽你們倆説,薇草,去把淮娘叫來。”片刻後,薇草把淮娘領了進來。貝螺一眼瞧過去,只見那淮孃的右臉頰腫得甚是厲害,便問道:“這是誰給打的?”胡李兩個婦人都癟癟嘴,把臉轉一邊去了。素珠開口道:“不就是那些喜歡多管閒事兒的?剛才上去就甩了淮娘一個耳光,還嚷嚷着讓淮娘滾!我倒是聽了件新鮮事兒了,這大首領院子什麼時候改姓胡了!”胡娘臉一窘,立馬回嚷道:“我那是替凌姬夫人抱不平呢!怎麼?還打錯了?像她那種心思不正的,別説打了,丟到塘子裏淹死都綽綽有餘!”淮娘頗為無奈地看着胡娘道:“兩位大姐,你們何至於此?”

“要不是你心眼壞,狐媚伎倆多,我們倆何必管那麼多閒事兒?”李娘指着淮娘罵道,“我們是替夫人出氣兒,替夫人守着添兒呢!你想拿添兒當自己兒子,想得美!”

“淮娘,”貝螺問淮娘道,“你是不是説過這樣的話?”淮娘並不隱瞞道:“我的確這樣説過…”

“喲!可算還有點良心,自己肯認了!”李娘衝淮娘翻了個白眼道。

“不過,我只是因為瞧着添兒那臉盤子長得有些像我過世的相公,所以就想,倘若我能生下個兒子,大約也就是添兒這樣子,所以才隨口説了那麼一句話。我怎麼敢拿添兒當自己的兒子,我這輩子是沒福氣再生了,早斷了做孃的心思了。”淮娘面帶憂傷道。

“不就是因為你生不了所以才起心的嗎?你少找那些藉口了,你那心思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了!”

“李娘,照你這麼説,我就不是人了?”貝螺瞟着她問了一句。

她慌忙辯解道:“奴婢怎麼敢這麼説呢?只是…”

“我倒真沒看出來淮娘有那奪子陰謀,我就看見她衣不解帶地照顧添兒了,添兒胖了,她卻瘦了,你們倆那雙眼睛是一點都瞧不出來嗎?”貝螺打斷了李孃的話道。

李娘忙辯解道:“貝螺夫人,她會帶孩子我們認,可她背地裏搗鼓着想把添兒佔為己有,這事兒就過分了吧?都知道添兒是凌姬夫人難產生下來的,得來不容易,要夫人舍了添兒那等於是割啊!我們這些做奴婢的看不過眼這才出來説一兩句公道話的呀!”

“兩位大姐,”淮娘連連搖頭,委屈道,“我何時想着要霸佔添兒為己有了?莫不是為了那麼一點小事你們就要陷害我至此吧?”

“什麼小事?”貝螺問道。

“奴婢本不想提的,可奴婢萬萬沒想到她們兩位竟存心地要陷害我。奴婢自接手了添兒才知道,原來做這首領家的養娘是有許多好處的。譬如説,添衣裳置片的時候可以多領布,給添兒玩的小玩意兒也能順手抹兩件…”

“哎!”李娘和胡娘異口同聲地叫喚了起來,“你少胡説八道啊!”

“那忍冬來説!”貝螺説的忍冬,是之前派去一塊兒照料添兒的那個小使女。那忍冬上前一步道:“淮娘説的確有其事,何止是布頭小玩意兒,就是給孃燉湯熬粥的好料,她們也會扣下些東西。她們私底下也會拉奴婢和淮娘一塊兒幹這檔子事兒,不過奴婢和淮娘都沒答應,有一回,因為添兒的手搖皮鼓她們跟淮娘爭執了幾句,估計就這麼惹着她們了。”

“什麼手搖皮鼓?”

“添兒有好些手搖皮鼓呢,不過有一個上面綴了紅珊瑚和綠松石的,特別好看。那天淮娘找不見那個手搖皮鼓了,就問了她們兩句,她們倆便説那皮鼓壞了給扔了。淮娘不信,李娘就罵淮娘:‘不過就是個皮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回頭稟了凌姬夫人,再添置幾個就是了!就沒見過你這樣喜歡拿着雞當令箭的,以為自己是誰呢!’。”

“那小皮鼓我記得,是花塵那邊送來的,小巧緻的一個小玩意兒。然後呢?”

“然後淮娘就説,添兒屋子裏的東西勸她們最好別拿,萬一被發現了她們準吃不了兜着走,可李娘説:‘別説拿那麼難聽,都是些添兒玩膩了不要的東西,沒地方堆了,往常在凌姬夫人那邊,夫人還會賞給我們孫子玩呢!你要不信,問問夫人去!你也就是一個養娘,夫人都不管,你管那麼寬幹什麼!你想當夫人啊?有那命嗎你?’。”

“素珠,”貝螺喝了一口阿越遞過來的温水問道,“往常凌娘真是這樣做的?”素珠白了李胡兩人一眼道:“我倒是沒聽説夫人經常拿添兒東西賞給她們孫子玩!倒是她們臉厚,總跟夫人討這個要那個,夫人心地好,一點點東西從來不跟她們計較,卻把她們慣出病來了!如今去了淮娘手底下,討不着好處了就自己伸手拿,這病公主你可得好好治治,不然這院子裏就真沒規矩了!”李胡兩人臉大變,齊齊朝忍冬嚷道:“小丫頭,你可別胡説啊!我們什麼時候自己拿東西了?你是不是給人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