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再度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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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飛機正值夕陽西下,一週行程下來,回家的興奮多少衝淡了旅途疲憊。大家走向機場盡頭一輪紅,都面帶喜覺得家鄉最親切。
出得機場,同事盡數被人接走,只剩下我和另一個女孩並肩站在機場門口,我們齊心協力抬手打車,可眼看幾輛車都被人半道截走,焦躁中,突然有人從身後拿過我簡單的行囊,在我耳邊道:“施慧,走!”我驀然回首,見一男孩t恤牛仔,高高大大立於身後,眉清目秀頭髮飄飄,樣子活象什麼藝術青年。我先被他的樣子吃了一嚇,然後第一個反應就是謝絕:“不了劉!哎?你怎麼也在這兒?我,我和同事打車走。”我驚訝之餘語無倫次,劉不由分説拎過我的行囊轉身就走,邊走邊説:“上車!”我被人繳了械卻還在猶豫當中,聽得身邊女孩羨慕地問我:“這人是誰呀?”劉幾步到達目的地,打開一部奧迪a6的車門,回頭大聲喊道:“快上車,就是專門來接你的!”我無可奈何,當時極有心把那個女孩也捎上,但那女孩見劉頭也不回業已上車,可能也覺得那後面綴了三個8的車牌過於招搖,連連擺手拒絕了我的邀請。
我上車悄悄串了一下位置,坐於副駕駛後側,刻意表示疏遠。誰知劉開始只是專心致志開車,並不和我説話,直到拐出機場上了高速,才回頭問:“肖董都和你説了?”我先是語遲,之後念頭閃現口而出:“啊?原來肖東琳派過來的劉總是你呀!”劉肯定地點頭,繼而又問:“施慧,你來東辰一個月不到吧?”我當時除了驚訝已經沒有別的念頭,只看着他的後影發呆。他甩甩頭髮道:“我看你還是另外找個工作吧,東辰,不適合你!”這話與程墾幾乎同出一轍,我這幾天聽得多了,有些反,看定他反問:“怎麼,小看我?!”劉頓了一下:“那倒不是,只是覺得你在這裏不協調,有些,嗯有些奇怪。你很適合在政法部門工作的,是為了肖東琳的邀請才來東辰的嗎?”我坦陳實情:“那倒不是,我現在很需要掙錢,當公務員滿足不了我的經濟需求。我把東琳待的事做完,就開出租車去!”劉於是沉默,我們這這樣沉默着,十幾分鍾後抵達市區,他看了路牌慨道:“這機場高速建得真快,我走的時候還沒開通呢!”我雖然一直不説話,好奇心卻早已大盛,趁機問了一句最關心的:“劉,你怎麼會去東辰總公司呢?”對這麼大個問題,他的回答舉重若輕:“我原本就是東北分公司的創始人嗎,現在東辰是我事業的一個新起點!”我想了半天不由啞然失笑:“你知道我這次回來,肖東琳給我安排的職務嗎?”劉回頭看我一眼,也現出一絲微笑:“知道,你是我的助理!”這一笑讓我寒倒豎立刻警覺,他以前對我不管不顧的追求,全都浮現出來,我一陣臉熱,趕緊用開玩笑來自我緩解:“劉你怎麼留這麼長的頭髮?可不象個公司老總的樣!”劉簡單答道:“留着玩的,今天就剪了它!”説真的,我那時好奇心已經強到極點,非常想問他在總公司都做什麼,他怎麼就不當警了,話到嘴邊又屢屢嚥下。我非常清楚,問那樣的問題,就等於問他為什麼不再傾慕我這個特警姐姐了,而在我的辭典時,從來就沒有挑逗二字。
我記起無論小婉還是高煜,都説過劉不定,看來他們所言不虛。此人一年之內想法跳躍如此之大,實在令人瞠目結舌。我不知道這個東辰他還能耐了子呆多久,想到肖東琳把整個東北的業務,居然悉數委託於他,當真是驚人之筆。
一路再也無話,等他把我卸到小婉家時下車幫我拿包,才着實帶了些驚訝,不免要問我怎麼會住在這裏。我一邊回想他當年騎着大賽追小婉的情形,一邊告訴他房子賣了給我媽治病了,然後就笑問他想不想進去看看小婉。他不再看我,一言不發回身就進了汽車。我心情複雜目送他的車子遠去,那時天邊正好殘陽如血,把半個天都映得緋紅緋紅。
時隔半年多,與劉再度重逢,明顯覺變化。他的眼神不再飄乎,言談也迴歸自然,對我不卑不亢甚至有些冷淡,這叫我起初的擔心都化為烏有。剛才初見面時,我想既然接受了戰友重託,就得勉為其難與他共事,至少要等到肖東琳過來東北,才好身離開,所以急於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但從目前他的態度來看,我們的想法應該是不謀而合的。説實在的,他的冷淡,反倒讓我多少有小小的失落。
十一黃金週過後,東北秋風乍起,省城陰雨綿綿。
東辰公司會議室。三位副總坐在一側,我和劉坐在另一側,鄭子良則端坐於長桌盡頭,神冷然凝神於眼前桌面,仍是一副執掌大局的態勢。他的對面,遠遠坐着負責記錄的寧馨兒。
這些東北分公司的高層面前,都擺着一紙總公司的任命,神都有發怔。
劉真的剪了清短髮,還鄭重其事地穿了西裝,但長長的腿上卻還是套着一條牛仔褲。這種奇特的搭配,在他身上顯得很協調。與我板身正坐相反,他坐姿非常隨意,幾乎半倚在椅背上,手也搭在上面,眯起眼睛掃視場上眾人,神態悠閒。
我那時還一點都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只是牢記東琳叮囑,要隨時輔助這位新上任的東辰公司東北分公司第一副總,年輕的劉先生。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反襯出會議室裏鴉雀無聲,大家足足沉默了十分鐘,鄭子良終於開口,他看都不看劉一眼,只説:“沒什麼事,就散會吧!”於是,眾人起身走,劉同時開口:“慢走,大家請坐,我有話講!”鄭子良看起手機,神情明顯不耐煩:“快點,我約見了省政府王秘書長。”劉悠然一笑:“你和王秘書長約在十點半,離現在還有兩個小時,不着急。”於是大家的目光全移向記錄的寧馨兒,這位總經理的第一秘書低下頭去,居然臉微微有些發紅。
劉泰然自若:“是我問寧秘書的,做為副總,我有責任時刻掌握老總行蹤嘛。”鄭子良將手機啪地擲於桌上,復又重重坐下,斜視於他:“劉總回來,要當包打聽?”劉曬然:“這全公司的電腦都是我連的,局域網也是我設的,內外網我可以一網打盡。公司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本用不上包打聽!
“鄭子良明顯有些氣急敗壞,卻竭力壓制:“劉,廢話少説,你要説什麼快講?”劉起身,開始緩行,邊走邊説:“東北分公司自建立之起,總公司的意圖是迅速佔領東北市場,藉此打開對朝、韓、俄、的邊貿市場。可是現在,我們僅僅在一省一城出擊,遠遠沒有達到預期的在東三省攻城掠地的目的。現在,俄羅斯邊貿正在低狀態,邊境貿易對大陸這邊有普遍的不信任,這不是我們按兵不動的理由,相反倒是我們的一個機會;我不知道大家注意沒有,現在我們和朝鮮的邊貿正成為新興的熱門話題,那邊急於參照我們的模式,也要小範圍地改革開放發展經濟,已經在邊境興義洲建立經濟特區,我們做為東北大企業,卻也沒有抓住這個有利契機;還有南朝鮮的旅遊業…”鄭子良打斷他:“你到底想説什麼,指責我們?”劉已經走到他的身邊,彎下雙手按了桌子面向大家:“現在不是我指責你,是董事會對東北分公司的工作業績很不滿意。我們做上市企業經理人的,應該時時刻刻為公司股東利益着想,而不是固步自封地滿足現狀。”話説到這個份上,連我這不懂行的人,也聽得出他在全盤否定這半年多來東辰東北分公司的工作業績。鄭子良還未動聲,在場的副總們首先皺起眉頭。
一個副總説:“小劉,公司起步的時候你也在,你很悉東辰起步的情形,你不覺得我們才在東北發展不到一年,基尚未扎穩,現在談這些,是否有些為時過早呢?”另一個副總學究氣十足:“劉總,一個大型企業求發展,要從各個方面考慮,要綜合地分配利用能源。我們只是一個分公司,畢竟資源有限,四下出擊所負何堪?”劉直身道:“總公司對東北這邊傾注了多大力量,鄭總心裏最清楚!東辰在東北的發展趨勢,鄭總心裏最有數!肖董對我們寄予多大的希望,鄭總心裏最明白!”用了三個最字強調後,劉已然氣壓全場,昂然道:“我現在不討論東辰可持續發展的問題,那是一個穩步發展企業永恆的哲學命題,我今天想説的是,各位都是東辰分公司的高層,除了鄭總外,你們都畢業於正規院校,是經濟方面的專家。你們一定清楚,企業可持續發展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這些因素之間在某些條件下是互相促進的,在某些條件下是互為代價的。一個企業的規模擴張和企業的效益,在某種條件下,需要以犧牲效益為代價,但是最終它們會達到平衡的關係。今天的東辰,正處在一個關鍵時期。我不説大家也心知肚明,就是我們的股市已經到了最底限,如果再不注入強心劑,及時把它從低態勢拉起,那東辰就面臨着生死存亡!我們東北分公司,現在已經成為東辰棋盤上一隻至關重要的棋子”這是我第一次參加企業的高層會議,第一次接觸企業的核心問題,那一刻起,以前在心目中油腔滑調甚至有些吊爾郎當的劉,真的令我刮目相看。從那時起,我才真正明白,他為什麼小小年紀,走馬燈般轉換職業,卻總能身擔要職。此人智商絕對是同齡人中的楚翹;而他在這種場合的語言説服力,要遠遠高於他在常生活中的信口開河、率胡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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