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邊城第七章小小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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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從來也沒有覺得讓女人看是件很“不好意思”的事,可是現在地上如果有個,保證他一定馬上躲進去。
追風史也在看,他的目光鋭利地從每個人身上掃過,最後視線停留在葉開臉上。
如果讓葉開來説,什麼比被一個女人看得“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他一定會説,同時讓兩個小小的小老人盯着看。
葉開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時,忽然聽見月婆婆在説:“小小伶兒,今天這幾個男的裏面,是不是有一個會成為你的丈夫呀?”
“我——”白依伶居然也會臉紅,居然也會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糟老頭,你看看我們的小小伶兒,居然也有臉紅的時候。”月婆婆笑着説。
“人家小女孩呀!”追風叟笑了笑:“哪像你,臉皮大炮都轟不破!”
“你的意思就是説我是厚臉皮了?”月婆婆故意板起臉孔。
追風叟馬上裝無辜狀:“我的意思是説你是美人,美人通常都不會臉紅的。”拍馬的活,不管是年輕或半死的人,都是喜歡聽的,所以月婆婆的心花馬上怒放了。
追風叟趁着月婆婆側頭時,趕緊地向白依伶做個鬼臉,她也回了一個鬼臉,兩人目光相觸時,各自做了一個會心的微笑。
葉開也在笑,他是笑月婆婆明明看見了他們兩個人的舉動,可是卻裝作不知道。
——這本就是做夫應該做到的事,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比不讓步的好。
月婆婆無疑很瞭解這個道理,所以她裝作沒看見他們的動作,等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才開口説:“小小伶兒,不管你挑上的是誰,我們兩老這一關,他是非過不可的。”月婆婆隨即又笑着説:“不過我們不會大為難他,只會小小地考他三關而已。”
“三關?”白依伶彷彿比她未來的丈夫還急:“哪樣的三關?”
“頭關當然是外表了。”月婆婆笑着説:“第二關嘛?當然是由我這個死老頭考考他的武功。”她頓了一下,然後才接着説:“第三關當然是由我這個老太婆來坐陣了。”
“第三關是什麼?”
“檢查身體。”月婆婆説。
“檢查身體?”自依伶一怔:“怎麼個檢查法?”
“光。”月婆婆説:“當然是光呀!否則身體怎麼檢查?”
“光?”這一下白依伶也嚇了一跳:“叫他光了衣服,讓你檢查?”
“是的。”月婆婆一臉正經狀。
“可是…可是他光了,你…你怎麼檢查?”白依伶不知用什麼詞句來講。
“一寸一寸地檢查。”月婆婆説:“否則我又怎麼知道他有沒有病呢?”一個大男人光了衣服,讓一個女人來檢查,就算這個女人年紀已過了半百,但她總歸是個女人,這種事任誰都會不好意思。
三月婆婆的話,令每個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葉開,因為月婆婆的目光,現在就彷彿是一雙靈巧的手,已經在剝他的衣服了。
她彷彿已認定葉開就是白依伶的丈夫,所以目光裏都充滿了檢查的意味。
葉開好不容易等到月婆婆的視線離開了他的臉上,才稍為地了口氣,然後他就聽見月婆婆在問白依伶:“小小伶兒,你選的是哪一位呀?”白依伶一直垂着頭,紅着臉,靜靜地坐在那裏,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但嘴角已情不自出了喜悦,她笑得就像是剛偷來了八隻雞的小狐狸。
她究竟喜歡的是誰?她會選上哪一個呢?每個人都在看着她,就連平時沉默寡言的傅紅雪,都忍不住地想看看她到底選的是誰?樂樂山剛剛彷彿已醉了,此刻卻忽然間清醒得要命,他那雙眼睛裏,充滿了年輕人的朝氣。
月婆婆見白依伶沒有作聲,又問了一次:“説呀!小小伶兒。”白依伶頭垂得更低,臉更紅了,顯得又難為情、又可憐的樣子,費了半天勁,才從鼻子裏“嗯”了一聲,輕得就好像蚊子在叫。
但是這麼輕輕的一聲,卻已令樂樂山的心都快掉出來了,全身都軟了,差點就跌到桌子底下去。
“到底是誰?”月婆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地又問:“你總要説的吧?”一直在旁邊微笑觀看的馬空羣,忽然開口:“伶兒遲遲未説的原因,我大概可以知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