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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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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奧良居然説不出話來。

他沒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有過這種經歷,他還以為,她的冷漠是天生的,她臉上那種令人厭惡的驕傲神,是驕縱堆砌而成的,怎麼也沒想到,這些冷漠與驕傲,都是她為了保護自己所產生的防備,一種防範他人侵犯的警告!

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的家中,沒有任何現代家電用品…

沉窒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沒有人先開口,只是沉浸在複雜的心緒中…

突然,他們背後傳來一聲疑惑的叫喚,怔醒了沉浸在自個兒心思的兩人。

“小迸?”趴在樓悌的欄杆上,尤薔探出半個身子,側頭凝視着呆止在廚房裏的兩人,“你怎麼來了?”怎麼沒上去叫她?她還以為她要再過幾天才會來找她的?要不是剛巧要下樓看那男人把廚房清理的怎麼樣,她都還不曉得她來了呢!

而那名被她喚為小迸的女子,聞聲,只是輕轉過身,對上她的目光後,淺淺出一笑。

“我才剛到,幫你送來你上次説過想要的資料。”舉起懷裏用牛皮紙袋裝妥的厚重文件,她輕經朝她晃了晃,温婉的笑容,讓人有種説不出來的舒服。

下意識的,尤薔放柔了目光,紅輕輕彎起,展一抹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

“上來吧,我幫你煮一壺伯爵茶,頗便試試我新做的藍莓鬆糕。”她朝她一揮手,轉身便小跑步地上了樓。

“好。”看着她的背影,長髮女子笑應了聲,轉過身,她對着一直擰着眉,站在一旁觀看她們對話的奧良點了點頭。

“那麼…就麻煩你了。”她淺淺一笑,接着便跟着尤薔離去,留下手裏還握着抹布的奧良。

原來…她的父母都已經死了…

他有些怔茫的想,還以為依她那樣冷漠又驕傲的個,應該是被愚蠢疼女兒的父母給寵溺出來的,卻沒想到她…

但,該死!這又關他什麼事?!他幹嘛要為了她而覺得歡心、不舒服?!是她的父母死去,又不是他的!

但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很不舒服:心…澀澀痛痛的,像有刺,紮在他的心上…

半眯起眼,他轉頭凝視着被煙燻得烏黑焦黃的廚房,薄緊緊地抿起。

真是該死!他肯定是瘋了!才會讓那番話給得整個人都沉浸在沉重的愧疚中!

更可惡的是,這種愧疚正加速成長,快要淹沒他了!

媽的!就算他欠她的吧!那該死的廚房最好識相點,讓他能好處理,否則,小心他一不就拆了它!

氣沖沖的一甩抹布,他踏着充滿怒氣的步伐,跨進廚房裏,與那麻煩的污垢繼續奮戰…

“剛才…樓下的那個男人是誰?”在啜了口尤薔親手泡的伯爵茶後,古純純將杯子擱回瓷盤,提出從剛才便一直迴繞在她心裏的問題。

她從來沒有在她的屋子裏看見有人出現過,那個男人是第一個…也是最特別的一個,能進入尤薔一向視於保護區的房子裏。

半彎着背對着她,正專注看着起居室裏小烤箱中藍莓鬆糕的尤薔,在聽見她突來的問題時,沒有多加細想,便下意識地的反問:“你説誰?”

“我説的是…廚房裏的那個男人。”知道當她專注在她心愛的烤箱上時,便容易忽略周遭人的話,古純純輕嘆口氣,很有耐心的再度開口問了一次。

她知道,現在小尤的眼裏,所有事情都不會比她那台烤箱重要,因為烤箱裏那烤得蓬鬆柔軟、香味四溢的藍莓鬆糕,已經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哦,你説他啊,是我從路邊救回來的。”轉頭朝她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在烤箱發出“當”聲時,尤薔戴上隔熱手套,打開烤箱,將味道香甜的藍莓鬆糕送到她面前。

“從…路邊救回來的?”古純純聞言詫異得睜大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她不是一向最討厭陌生人的嗎?怎麼會突然…

“一個星期前,我去社區外的超商買幾瓶飲料,在回途的巷子裏,碰巧遇上他…”

“可是,你不是…最討厭陌生人的嗎?”對於她難得一見的救人行為,古純純到納悶不已。

她不是一向最討厭陌生人的嗎?怎麼會因為對方受傷,而好心的帶他回家?記得上回被她由垃圾桶撿回來的小貓,還是因為她在“玩”了它兩個小時之後,它還能撐着沒昏死過去,才破例帶它回來的。

“我有説我喜歡他嗎?”尤薔懶懶抬眸睨了她一眼,伸手取餅她擺放在膝上的牛皮紙袋,逕自出理頭分類整理好的資料,仔細審閲了起來。

“帶他回來,只是想好好教育他,要他懂得尊重女人。”

“啊?是嗎?我還以為…你對他有好呢!”試採地問,古純純捧着杯子輕啜,圓亮的大眼透過杯沿,悄悄的瞅着她。

她還以為,小尤是對那個男人有一丁點兒的好,不然,她怎麼會救他,還讓他住進她的房子裏?

“好?”聞言,尤薔嘲地揚起,移開專注在資料上的目光,她空瞥了始一眼,“小迸,你不會以為,我會對一個嚇跑我的客人、毀了我的廚房,還摔爛我幾套心愛白瓷餐具的男人有好吧?”她之所以到現在還沒親手捏死他,是因為她還要留着他,用他的勞力來補償她所有的損失!

“但,依你的個,是不會隨便帶個人回來的,不是嗎?更何況…還是個男人?”認識她十多年,她知道依她冷淡的個,是不會對陌生人那麼好的…

放下手裏看到一半的資料,尤薔終於肯將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小迸,你究竟想説什麼?”説了這麼久,她還是搞不清楚,她究竟想對她説些什麼?

“沒有,我只是覺得他是個不錯的男人。”忸怩地,她朝她出一抹羞怯的笑容。

那個男人身上有種別人沒有的威赫氣勢,舉手投足間那種自傲的氣息,只有習慣掌握一切、控制一切的男人身上才看得到,她想,如果小尤能跟他在一起…或許也不錯。

“古純純小姐,我想,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吧?”尤薔冷笑一聲,哼哼提醒,“你跟你那位沈副總之間,似乎還沒一個結果呢!”她先處理好她自己那一團混亂的情,再來管她也還不遲。

聞言,古純純突地語窒,然後像顆了氣的皮球,垂下頭,無語。

是啊!她自己的情都處理不好了,哪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情呢…

起居室角落裏,一隻白的圓圓小貓像是被她們談話的聲音給吵起,伸了個懶,站起身,懶懶地粘丁過來。

“喵…”它撒嬌的偎到古純純腳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摩蹭着她。

古純純輕輕將它抱起,放到自個兒膝上,輕柔撫摸着它那身潔白的短

“下個星期…好像就是尤伯父、尤伯母的忌了…”突憶起即將到來的子,古純純格外小心且擔憂的細聲問道。

每年的這一天,她都會獨自一個人帶着尤伯父、尤伯母最愛的鈐闌,到他們的墓前祭拜,不願任何人跟隨她前去,就這樣消失—整天…

有時候,她不會擔心,小尤會不會哪天就這麼不見了?

從尤伯父、尤伯母去世之後,她似乎就一直強忍着自己的情緒,不哭,也不喜歡笑了,整個人變得冷冷的,讓人不為她擔心…

尤薔背對她的身子僵了下,低斂着眸,她輕輕翻過手裏的資料,故意裝成一副沒事的模樣,沒有人能看見她低斂的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濃厚悲傷。

“我知道…”

“那…你會去嗎?”像是怕觸痛她的傷口,古純純遲疑而小心的開口間道。

如果她想,她可以陪着她一起去的。

尤薔低頭沉默了好久,久到古純純幾乎以為她不會回答她時,一聲輕淡的語句這才緩緩地由她口中輕吐而出。

“我會去…自己一個人去…”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去,一次又一次,摸觸着那片冰冷,直到她心底那對他們的想念與悲傷,獲得解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