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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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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我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説過,除了你之外。”温婷筠撇開臉,她沒有辦法面對他熱情的眼神,她從他身上掙扎起身,拉起被子掩住自己

“顧森…”每一句顧森,都是一個提醒“別再説了,要記住,這樣的話只能留着説給你的女朋友聽。”

“見鬼了!”顧森從牀上跳起來,站在牀邊憤怒的吼叫着“你在胡説八道些什麼?”

“我説,你不是我的,你是雅莉的,你是她的男朋友,不是嗎?”哀莫大於心死,殘忍的疼痛漸漸淡去,温婷筠只剩下麻木的覺。

“我不是,我不愛她,我從來沒説過要當她的男朋友,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對…”顧森告訴自己不要動氣,不要發怒,不要嚇壞了她,他努力心平氣和的分析着自己與雅莉之問的關係“如果説我和雅莉之間真有什麼,那都只是朋友瞎起鬨的,真的。”

“可是…你沒有否認不是嗎?你讓大家都以為你是雅莉的男朋友,你讓雅莉以為你愛的是她,你沒有拒絕不是嗎?”温婷筠幽幽的説“那麼…就讓一切維持現狀,你繼續回去做雅莉的男朋友,就當一切都役有發生過。”

“什麼叫一切沒有發生過?我遇到了你,抱了你,愛了你…這些對你一點意義都沒有嗎?”顧森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你不能不對雅莉負責。”温婷筠固執的,勉強自己不要去看顧森的臉。

“我該死的要對她負什麼責?”顧森盯着温婷筠冥頑不靈的黑顱,她把臉低得被滑順的髮絲埋住了,完全不肯看他。他急了慌了亂了,氣呼呼的反詰:“我沒有主動打過電話給她,我沒有跟她去看過電影,頂多吃吃飯跳跳舞…你告訴我,這樣就要負責了嗎?這樣的話,我顧森可能該對全台北市一半以上的女同胞負責了。”

“我太渺小,管不了全台北市二分之一的女人口,我只知道你是雅莉的男朋友,你不能對她始亂終棄。”温婷筠被刺傷了,被他的“二分之一台北女。”給刺傷了。

“你給我説清楚,我為什麼不能對她『始亂終棄︼?我沒有和她上過牀,我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我為什麼不能對她』始亂終棄『?”顧森完全失去理智,口不擇言的説,他被她的冥頑不靈瘋了。

顧森的憤怒並役有辦法打醒温婷筠,反而把她推進深深的罪惡中,她想起雅莉一向惡毒的言語,想起雅莉罵她“不要臉。”、罵她“狐狸。”搞不好雅莉説得役錯,細細想來,她和顧森也不過見了三次面,她竟然可以跟一個只有三面之緣的男人做那件事。

而雅莉和顧森認識多久了?好像是一年吧,或是更久…可是他們之間卻是純潔的,雅莉早就認定顧森了,可是她還是潔身自愛。

“顧森,就是因為你沒有跟她上牀,所以更該對她負責。”這是什麼謬論?顧森簡直要被打敗了,他役有跟雅莉上牀,是因為他對她一點覺都役有,為什麼搞到最後他卻要對一個自己一點兒覺也沒有的女人負責?

“那你呢?你希望我對你『始亂終棄』嗎?”

“你沒有對我『始亂終棄j,”温婷筠靜靜的説:“我們只是玩了一場成人遊戲,沒有意義的。”

“夠了!”顧森大喊一聲,他沒有辦法再忍受下去,一分一秒都不能“我會成全你,我會忘了你,忘了那場該死的遊戲。”他胡亂套上衣褲,跌跌撞撞的逃出房間,逃出這幢他才剛剛愛上的淡水別墅,逃開這個眼裏沒有他的女人。

披上牀單,温婷筠靜靜起身,面對一窗夜,目送着顧森落寞的背影。她看見他穿過重重綠蔭,愈變愈小,消失在她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她看着看着,腦中浮現起媽媽臨終前常唸的句子。

玉爐香,紅蠟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是媽媽的聲音,是温庭筠的詞句,唸的寫的,卻是温婷筠的心聲。

----顧森躺在牀上,點起一煙,緩緩的着。白的煙霧嫋嫋散去,出一張雪白的容顏,出一襲黑亮的長髮,顧森的心痛起來,他戰慄得猛一口煙,大力的吐着,想用白的煙霧遮去眼前的人影,可是卻失敗了。

夜風吹過,吹得窗簾跳起了舞,像女人滑溜溜直順順的髮絲,那女人揹着他,沒有離開,也不肯進來。

顧森按熄了煙頭,從牀上爬起來,踱到窗前,撥開窗簾,打開落地窗,看見院子裏濃濃的蔭影。他看得那樣認真,一瞬也不瞬的,好像生怕錯過了什麼,彷彿在等待着什麼,等得眼成穿、骨化石,等得痴了傻了僵硬了,外頭依然什麼也沒有。

忽然,有人來到他身邊,為他披上了一件衣服,顧森茫然的抬起頭,看見媽媽擔憂的臉。

“對不起,媽敲過門了,可是你沒聽見。”顧森搖搖頭,他才應該道歉,他心神恍惚,他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他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得狼狽不堪,他有多久沒有好好陪母親説過話了?有五天了吧?

五天…他五天沒有見到她了,五天五個秋,五天五年愁,他覺得自己正在急速老化,老得萬念俱灰,老得不會吵不會鬧不會玩也不再瀟灑了。

顧媽媽看了顧森一眼,嘆了口氣,越過他,把落地窗關上。回過頭,看見顧森深陷的眼眶,顧媽媽深探憂慮了,她情願看見兒子淚,也不願見到他這副萬念俱灰的模樣。

“要不要告訴媽媽,哪個女孩有這麼大的魔力,把我英俊瀟灑的兒子整得茶飯不思?”顧森皺起眉頭,像是聽不懂母親的問題,他想了很久才閟問的説:“沒有。”是的,沒有這樣的女孩,一切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那麼,你這樣失魂落魄是為了誰?”顧媽媽不肯放過他,她再不説話,再不管他,兒子不知道要把自己折磨到何種地步了。

“沒有沒有!”顧森惱怒的跳起來,從母親身邊跳開“我好得很,我沒有失魂落魄,也沒有茶飯不思,我…”突然間,他像個了氣的皮球,有氣無力的説:“反正…也沒有人愛我。”顧媽媽忍不住笑起來,她不是太殘忍,只是他的話聽起來充滿黑幽默,很悲哀卻又很可笑。

“怎麼會呢?你這幾天足不出户的,下了班就悶在家裏,可是家裏的電話十通有九通是找你的,而且九通裏面有六通是那個温小姐打來的,之前你們不是好的,是不是小倆口鬧彆扭啦?”去他的温小姐,見鬼的温小姐,這下好了,不僅那個小靈要他對她負責,連他的媽媽都認定他們是小倆口了,他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即使他洗清了,那個小靈一定也飛走了。

那樣美、那樣好的一個小靈,把他帶上天堂又把他打入地獄的小靈…

“媽聽得出温小姐一顆心都向着你,不管你做錯了什麼,媽相信她都會原諒你的,你這樣一味的逃避,又不肯接她的電話,只怕把事情擰了,就再也投有轉口的餘地了…”顧媽媽看見兒子探思的表情,還以為自己拆穿了他的心事,於是她進一步説:“要不然,你把温小姐的電話告訴媽,讓媽來給你説説。”顧森悶悶的説:“她不會聽的。”他想的是另一個温小姐。

“胡説,她會聽的,否則也不會三番兩次打電話來。是你這孩子太倔強,不肯接人家的電話,也不把事情説清楚,都長得這麼大了,還在搞不成的冷戰,你從小就聰明,怎麼會不知道冷戰是下下策呢?要知道,愛情的面前,不只容不下一粒沙子,也容不下作祟的自尊。”顧森啞然失笑,他早就沒有自尊,他早就在愛情面前低頭了,他不只願意低頭,他甚至願意下跪了。可是有用嗎?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不是丟下自尊就一定可以贏得愛情的。如果,對方只是把真心當作一場遊戲的話。

星期天,大陰天,温婷筠最討厭這種將雨不雨不幹不脆的天氣,得她的心情也灰灰濛濛的低落着。她不想待在家裏,很想到報社上班,雖然明知道星期天很少有重要的新聞,即使請假也不會給同事帶來太大的困擾,可是…温婷筠勉強按捺着想逃走的心情,乖乖的待在家裏,等着爸爸、大媽以及雅莉的到來。

最近爸爸位在陽明山的豪宅正在進行大規模的翻修工程,於是爸爸那邊“一家三口。”決定暫時回到淡水別墅小住一陣子。當然爸爸在下決定之前,是徵詢過她的意見,但是這幢別墅本來就是爸爸的,他要來要走,也不是她所能左右,而且她已經長大了,她對爸爸、對於家庭的渴望,早就降到最低點。她不明白的只是,陽明山的豪宅已經夠氣派、夠金碧輝煌了,還需要翻新些什麼?是不是愈是富有,愈是追求;愈是追求,愈是不滿足?

温婷筠坐在沙發上搖搖頭,她不懂的事情太多了,很多的不懂早已不需要回答,問號本身就是一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