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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魔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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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六月以後,風野手上的工作驟增。除了早就答應寫的書評,現在又開始為《東亞週刊》上介紹各行業傑出人物的專欄“走近名人”進行採訪。另外,該雜誌的專輯“摒棄醫療行政”已臨近稿期限。還有給保險公司編寫的公司史志也到了衝刺階段。

自由撰稿人的工作就是這樣,忙時焦頭爛額,閒時無所事事。如果能勻開幹就好了,可這又由不得自己。

早知如今約稿這麼多,當初悔不該攬下編寫公司史志這種乏味的差事。那時一聽説寫公司史志就認為機會難得,立刻應承下來。

像風野這個檔次的作家還沒有達到挑選約稿內容的地位。眼下是有求必應,先創出牌子再説。

工作一忙起來,風野開始想找一個能專心寫作的環境。

目前在生田的家雖然有自己的書房,但房間狹小,而且離市中心也比較遠。當然,距離遠些問題也不大,只要能如期稿,編輯自會來取。不過,若是給週刊雜誌寫連載的話就麻煩多了。每每壓在最後一分鐘才能寫稿。一直到校對完清樣,編輯需數次往返取送稿件,辛苦異常。如果在離市中心較近的地方找個寫作場所,自己方便,編輯也兔下了疲於奔命。特別是像風野這類需要採訪的寫實作家住得太偏僻了的確有許多不便。

還有一條,工作量增大後,每天關在同一間書房裏漸漸地就膩煩了。早上起牀後又要鑽進昨晚呆過的書房在這裏再呆一整天。這種子讓人想起來就生厭。真不如每天出門乘車上班的子苦得自在。一天到晚悶在家裏,加上缺乏運動,似乎寫作的靈也因此沒有了。家庭這種環境的制約也無法馳騁想像。

“是不是在哪兒找個工作間吧。”磨磨蹭蹭地吃完早飯,風野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説。子似乎什麼也沒聽見,開始收拾餐桌。

“一間房就行,你看呢?”被問到頭上子才停下手來。

“實在有必要的話也只好那樣吧。”

“那我就找找看?”風野一邊與子説話,心裏一邊想着-子。如果把她那裏當工作間,就可住在一處。在生活上可以有人照顧還能省下租房的錢。

風野瞞着子,每月給-子十萬圓。

按風野目前的收入水平看,拿出個十萬八萬的還算不得太大的數目。再説總要外出採訪,收入雖不十分豐厚卻不像公司職員拿死工資那樣,子因此也摸不清底數。不過,近來大的出版社都是把稿酬通過銀行直接匯入自己的賬户,所以這錢也不能隨意支配了。費大勁寫了稿卻看不到現金,似乎在為他人做嫁衣。

好在小出版社和大公司等可以據作者本人的願望付現金或現全支票。風野的採訪費用並不充裕,不好有時還得自掏包。用採訪費的名義拿出十來萬圓錢還不至於被子察覺。

不過那十萬圓並非-子提出來要的。今年二十八歲的拎於在現在的公司已經幹了三年,每月的工資接近二十萬圓,扣除每月八萬圓的房租,獨身女人還將就得過去-子越是不提要錢,風野卻偏要給她。而且每次都好像不經意地找個理由:“今天進了點稿費”、“去添兩件衣服吧”如果讓要強的-子覺到這筆錢是按月發的補貼,那她斷然不肯接收的。風野看得出,-子的眼睛分明在告訴自己“我可不是你的二!”記得有一次風野給錢的時候什麼也沒説,結果錢被摔了回來。雖然是完全出於善意的給予,但-子神經質般地

從風野自己來説,在-子那裏又吃又住,有時連洗內衣、內褲或者把西服送出洗熨的事,-子都包了下來。所以風野給錢只是表示謝,並無別的意思。

不用説,這筆錢當然更不是做愛的酬謝。真要付錢的話,十萬圓是太少了些。對-子這樣有魅力的女人,肯定有願意出三十萬、五十萬圓的闊佬。總之,這區區十萬圓不過是風野對-子一點心意而已。

如果有可能,風野還想再多給-子些錢,哪怕是少給家裏一些。

每當風野把熬了多少個不眠之夜才得到的稿酬子時,子只是無言地接過去。而-子哪怕是一點點錢都要説過謝謝才會接過去-子的笑容總是讓風野到給的既舒服又值得。

其實,風野一直覺得對不住-子也是給錢的一個原因。風野與-子相識那年她才二十三歲。如今五年過去了,儘管五年裏沒少了吵架,但關係一直維持了下來。這五年風野正是從三十幾歲步入四十出頭的階段,-子卻是在女人最燦爛的階段,而已有室的風野卻獨佔了她。

當然,在這五年裏-子身邊也曾有男人追逐,提親的人不在少數-子老家在金澤是當地的名門望族,女子過了二十五六還獨身就會被旁人説三道四-子的父親發現女兒竟是因為風野的關係而不出嫁,十分震怒。現在-子只能悄悄地與她母親聯繫。

雖然責任不全在風野,但風野起碼應承擔一半。不嫁人固然是-子的意願,但是若無風野的緣故未見得就能拖至今。實際上有一次在被-子問到“我該怎麼辦”時,風野的回答是“請你不要嫁人”現在,-子快三十歲了,仍然孑然一身。儘管嘴上從未言悔,內心卻可能悔恨不己,只是由於要強的個不對人説而已-子與風野認識時還是個實實在在的‮女處‬。在與風野的第一次合時,-子先是手忙腳亂狼狽不堪,繼而是手足並用全身發力,只有‮女處‬才有這種舉動。

風野覺得是自己把純潔的-子耽誤了,因此有負疚的覺。

這一切能否用每月十萬圓償付完全是另一回事,僅僅用金錢是無法算清的。

可是換個角度分析的話,雖然被一個男人佔有,但是女人因為愛而受到了歡樂。對於相愛的男女而言,不能指責一方是加害者一方是受害者,雙方都有責任。風野這些都想到了,但是總認為虧待了-子,-子或許應當比今天過得更好些。

風野有時覺得自己自私、狡猾,又要保住家庭還要獨佔拎子。可是自己結了婚還有了孩子,也是不得已啊。

不能因為有了新的相好就立刻跟子“拜拜”否則,還是不負責任-子可憐,風野之亦可憐,風野夾在當中苦不堪言。

聽風野説要用自己的房子當工作間,-子當下表示贊成。

“行啊,這樣工作就方便多了。”與子的不情願相比,-子的反應截然不同。子或許是擔心另找工作間會增加與-子接觸的機會,而-子則是盼着風野儘可能少呆在家裏。

“我是想在這兒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