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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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勢忽而轉大。沒想到尼斯也可以和台北一樣,下着傾盆大雨。
孟磊止不住衝動,笑着朝她走去。很好,她總算回頭了不是她?!怎麼會?
女孩留着一頭及肩的長髮,和殷虹一樣無懈可擊的美麗容顏。她衝着他笑,用一口利的法文問:“先生,有事嗎?”
“不,沒事,我認錯人了。”黯然走回自己的座位。眉宇間的陰霾更添七分。
那女孩覺到他所散發的莫名引力,忍不住偷偷倪他。可惜,他的眼中空空,對身旁的所有事物本無動於衷,當然也包括她。
也許她不曾來過,也許早已離去,孟磊在心底假設着各種可能,躁動的思緒益發翻騰得厲害。他沒法耐住子坐在這裏喝咖啡,他必須找個地方,將滿坑滿谷的怒焰、失望、和傷全部宣出來。
岸了錢,他急急走向長廊,不在乎正下得酣暢的狂風驟雨,身衝入雨簾,由着滂沱雨勢沖刷潦落的身軀。
他不是一個害怕孤獨的人,然而如今孓然走在他鄉的街頭,竟到無限的寂寥。
十一月底了,海水的温度已變得很低,讓他赤的兩腳冰涼入骨。海風朔朔吹散了他原就紊亂的發,鵝卵石密佈的岸邊,遊客杳無蹤跡。
霜風如刀,直剖他的肺腑,卻讓他更堅定的明白,今生他就只要她一個人,愛她一個人。我的殷虹啊!到了黃昏,陽光才勉強自雲堆裏鑽出來,為蔚藍海岸鍍了一層金粉。是緣分吧?他又遇見了咖啡館裏的那位女孩。
向晚的斜陽似乎將鵝卵石一粒粒地輝映出價值連城的彩,也把女孩的笑魘漆上甜美的紅暈。兩人距離頗遠,可他一眼即望見那“幾可亂真”的容貌,惡作劇似的輕淺回眸。
他甩甩頭,想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踱開,那女孩卻追了過來。
“是你,真的是你?”這聲音太悉了。孟磊條地回頭。
“嚇!怎麼會?我以為那不是你。”他怔忡地盯着和他一樣淋得濕透衣衫、好不愧狽的殷虹。
“你…”她想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可,萬一他不是來找她的,這一開口豈不是着了痕跡。
“真巧。在這種地方,也能碰上老朋友。”
“是啊!有緣千里來相會嘛。”他意有所指,鋭利的黑瞳緊睇視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又會消逝不見。
狂風忽起,鼓撥着她垂長的裙襬,拂掠她額前的劉海。
孟磊靜靜瞅着她。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她企圖佯裝不解,但急湧的淚已先一步漏了她心底的秘密。
海鷗撲翅飛過,停歇在他們的身側,索取吃食似的偏斜着頭。殷虹笑了笑,努力想回避他噬人的眼神。
“我皮包裏有塊三明治,它可能餓了。”孟磊不置可否,他注意她都來不及了,哪有閒功夫理會海鷗的肚皮?
那三明治在皮包裏搗得爛了,殷虹想把它撕碎拋給海鷗,它卻粘在手指上甩不掉。待她伸手去取時,只見白光一閃,一隻個頭最大的海鳥竟俯衝下來,從她手裏奪走麪包。
在周圍不知何時聚攏過來的人尖聲叫好時,殷虹卻慘烈地喊着痛;海鷗的利啄居然連她拇指上的一塊皮也叨走了!孟磊見鮮血沁出,怕鳥兒的嘴有毒,忘情地張口含住她的拇指,用力,把可能含毒的血給出來。
圍觀的人見狀,竟爭相按下相機的快門,捕捉這難腦粕貴、無限綢繆的一刻。
殷虹的臉蛋忽地脹紅,忙把手出來,嗔笑。
“你也不看看這兒這麼多人,不怕別人笑話嗎?”她的赫然羞澀,反把大夥逗得鬨然大笑。
“我一心只想到你,哪去顧慮身旁還有什麼人。”他重新將她的柔夷握回掌心,細細呵護着。
“小虹,不要再躲着我,給我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
“可能嗎?除非強迫我把昔的孟磊死,才有多餘的空間容下你。這是你要的,你希望的嗎?好多時候。甚至夜午夢迴?我幾乎要分不出你究竟是誰?你給我的覺是陌生而且遙遠的。”她掩着面,忍不住餟泣了起來。